我自己對於下班晚這件事,是沒什麼感覺的,因為我除了周末是早八晚六之外,其餘時候上班都比較晚。
所以我沒有概念,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許洛也一個人在公寓裡會覺得孤單。
但事情的發展本不該是這樣,她最好的最喜歡的,難道不應該是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嗎?
聽完許洛也的答案,我內心不太能緩過來,我以為她撒謊自己去了教授那裡,純粹就是想著躲開我。
原來是離我更近點。
心裡的那些不悅與難受在這一瞬間消失,沒了半點影子,但我留了一聲輕輕的歎息在風裡。
許洛也終究還是依賴我,這不是我的臆想,而是真相。
隻是這真相,讓我感到了一絲呼吸不暢,心臟也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
我想要的不是這份類似於親情般的依賴。
許洛也沒等到我的動靜,她又轉過身來,看得出來,她臉上有了絲不自然。
畢竟以為可以瞞著我吧。
我揚起一個笑容,收起心裡的那些奇怪的想法,說道:“知道了。”
不會去生氣,也不會去責怪她什麼。
許洛也的家庭情況我又不是不了解,她一直都是留守兒童,後來上了中學後,回家的次數還少了起來,更何況現在還到了城市裡讀大學,回家的機會更少。
我算不得對她有多好,但也是這幾個月來,跟她走得最近的人,她會分點親情在我身上,這沒什麼好讓人覺得奇怪的。
出來吃一趟粉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在書房裡練了會兒字,我又開車去公司上班。
暑期的補習班一直都很熱門,之前我是為了給自己攢年假才一天上兩個課時,現在卻是不得不每天這樣子。
講的話太多,手抬得也有點累,我之前一天三瓶農夫山泉完全夠喝,現在得每天五瓶才行。
又是一個瓶子空了,被我扔進了垃圾桶。
孔悠在一邊照著鏡子,還有二十分鐘就下班了,過了會兒,她放下鏡子,又是一臉好奇:“餘老師,明天就是八月份了,你有沒有覺得今年過得特彆快?”
我揉了下額角,想了想,認真回答:“有點。”我停頓了下,“而且也還有點累。”
眼前立馬浮現了許洛也今天對我說的那些話。
孔悠揉著自己的脖頸,她歎了口氣,說道:“我覺得我還好,但你不一樣,你又要去出差了,那才是真的累。”
我扯了下嘴角:“誰說不是呢?”
出差通知是今天開會的時候下達的,我跟另一個校區的一個化學老師,又被安排去雲城的教育總部參加培訓。
興許是我前陣子在業務能力上做得沒之前好。
好在出差時間是在八月十號,那時候我已經參加完了霍靈書的訂婚宴,不然這次出差我肯定會拒絕的。
學校也不會強迫老師出差,所以其實也可以拒絕,但一般都不會有人不去,因為給的補貼很好。
本來我想到了許洛也,也有那麼一絲猶豫,但又覺得,剛好可以給我半個月時間整理下思緒,那不也挺好的嗎?
但是想到要將這個事情跟許洛也講,我就有了一點頭痛的感覺。
尤其是她一個人抱著膝蓋在臥室裡或者客廳裡,等著我回去的模樣揮之不去。
這也是我糾結對她的情感的一個點,因為我分不清,我是不是對她的憐愛占了很大的比例。
這太難分清了。
我垂了垂眼睫,吐出一口氣,等到九點一到,就拿著包出了辦公室。
沒有直接回家,我在下班之前,給宋馳騁這個工具人發了消息,讓她來到侯瑾的店裡跟我談點事。
我仿佛已經失去了判斷力,目前來看,找宋馳騁是最為合適的選擇。
侯瑾今天沒在,她跟她女朋友看電影去了,但吩咐了店員給我拿果汁,不讓我喝酒。
具體原因她在微信裡跟我說了,說我每次喝了酒回去還得店員送,車費也不給報銷。
言語之間控訴著我的摳門,我揚了下眉,給她發了一百塊紅包過去。
她又罵我不把她當朋友。
這什麼人。
如果說我是霍靈書的小跟班,那麼宋馳騁這個乾弟弟就是我從小隨叫隨到的小跟班,除了我出去讀大學讀研那幾年,其他時候就跟現在一樣,發個消息,他隻要沒事他基本上都會來。
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他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的時候,告訴的第一個人就是我,而且還說了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我礙於霍靈書身份的不一樣,沒有將我喜歡霍靈書這件事跟他講,但同時也透露了其實我跟他一樣。
自此,我們的友誼的小船更穩固了。
“姐,你是說,你現在很迷糊,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心動,是吧?”宋馳騁聽了我的傾訴之後,開始問我。
我麵前的是果汁,他麵前的是酒,他看起來很清醒,我卻有了絲醉意。
“對。”
燈光微暗,宋馳騁聳了下肩:“但我覺得,你還該確認她對你的感情。”
我擺了下手:“不用確認了,是親情,真的。”我緩了緩,“許洛也爸媽不是個東西,從她很小的時候就再也沒回來,她一直都是爺爺奶奶帶大的,要不是因為她爺爺出了事急需用錢,我跟她都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關係。”
宋馳騁雙商上線:“那這之間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