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粲然的聲音有微微的啞感,很容易就被聽出來。
她曾經跟我玩過一個遊戲,給我發了五六個語音過來,問哪一個聲音才是她的,如果我猜錯了,就要懲罰我。
我故意猜錯,但得到的懲罰僅僅隻是給她買個草莓慕斯而已。
我跟她之間是心照不宣的互不喜歡,不對,那時候的我以為是我單方麵不喜歡她,所以對她極其愧疚,她提出的要求隻要不無理,我都會滿足。
她是個合格的戀愛對象,也是個很不錯的女友,如果沒發生後來那件事的話。
我曾經覺得她叫我名字還挺好聽,因為她喜歡將尾音上揚一點,有一點點撒嬌的感覺在裡麵。
隔了這麼久,她再次叫我名字,風格依舊是這樣,但我聽得眉頭皺起。
這也意味著,她現在就跟林女士一起出現在了我的店裡。
我以為我們已經默認互不打擾對方,所以我不懂她再次來我生活裡攪和是什麼意思。
跟林女士隻隔著手機屏幕對我冷嘲熱諷就算了,現在直接出現在了我的店裡,這就有點讓我覺得很不自在了。
都可以投稿迷惑行為大賞了。
我沒回,但也沒拉黑,因為身份還是擺在這裡,我根本不能對林女士怎麼樣。
但她可以對我怎麼樣。
下了課之後,我剛在位置上坐下,主管走過來,敲了下我的桌子,讓我進她的辦公室。
孔悠疑惑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主管辦公室,她開門見山,直接說道:“餘老師,有學生家長向我反映,你的態度不夠好。”
我在她對麵坐下,一聽她這話,我就懂了。
她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道:“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搖搖頭:“沒有。”
主管擰眉:“為什麼?”
為什麼對林女士態度不好。
我抿了抿唇,回答道:“是她對我有敵意在先。”
其實都是私人恩怨,我很不喜歡拿到工作上來講,但現在主管在問的話,我也隻好這樣回答。
“敵意?”
我點頭:“嗯,私人恩怨。”我思考了一下,想著措辭,“她的一個朋友跟我有過節。”
或許不是朋友這麼簡單。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吐出一口氣。
主管一向對我也比較信任,聽了我的話還看了我跟林女士的聊天記錄之後,她沒再說我什麼,隻是讓我放好心態,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該教書就好好教書。
言外之意就是讓我應付一下林女士也行,因為要是鬨大了,對我沒什麼好處。
孔悠沒問我被喊進辦公室是什麼事情,但關心地給我遞來了一顆薄荷糖:“餘老師,吃顆糖。”
“謝謝。”
我坐在工位上,點開了手機,看著跟林女士的聊天記錄,心情莫名地就平靜了下來。
跟她們杠上了認真了,那我真的虧大了。
下班之後,許洛也又來接我,我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
最累的還是上班,似乎有永遠也寫不完的教學大綱,有永遠也上不完的課。
許洛也開著車,聲音放柔:“我最近學了下按摩。”
我轉頭,看著她的側臉:“學按摩乾什麼?”
“你說是為什麼?”
我一拍額頭:“哎,上課把腦袋上昏了。”我又說道,“不過我買個按摩椅就好了,你不用這樣的。”
許洛也沒再說話,但回到公寓洗了澡之後,她還真的讓我好好躺在床上,而後給我按摩了肩膀和腰部。
按摩手法很好,也不青澀,我很快就睡著。
而後的好幾天都是這樣,我拒絕都沒用,不過很明顯地可以感覺到,因為她的按摩,我身體的不適感緩解了很多。
並且蕭粲然她們都沒再給我發消息過來,我也沒被主管再次叫進辦公室。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一月。
2號這天,宋馳騁回了家,這是他跟家裡鬨了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回去。
我在公司上班,中午的時候接到了方圓打來的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說:“阿悸,宋叔叔他們原諒馳騁了。”
我盯著麵前的筆筒,說不上什麼感覺:“嗯。”
我問她:“還說什麼了嗎?”
他倆是一起回去的,但今天周六,我沒時間,而且在晚上還指不定要加班。
方圓回答:“沒有。”她說,“他還沒說跟我的事情,隻是向家裡認錯。”
我跟許洛也前陣子在方圓那裡吃過飯之後,她又掙紮了很久,才終於肯理宋馳騁,該說的已經說開,但不知道還在顧慮什麼,兩個人還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