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池不想被察覺。他強忍住不適，沒有揉按胸口，更沒有去開車窗，隻是將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
紀鶴時察覺到了身旁人的不對勁。他不太確定地問：“你暈車了？”
林飛池沒有回答。
紀鶴時就近將車停到路旁。他推門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離你咖啡廳不算遠了，剩下的路走過去吧。”
林飛池順從地下了車。
遲疑了一下，他問道：“你不會打算就把車丟在這兒吧？”
紀鶴時從車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過去，同時道：“我助理離這兒不遠，讓他過來開走就行。”
林飛池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
紀鶴時戴上口罩與墨鏡，隨即撥打助理的電話，並將定位發過去。做完這件事，他走到林飛池跟前，頭顱微低：“你現在怎麼樣？想吐嗎？”
林飛池搖頭。
其實，下了車後，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感覺已經好多了。
不過，林飛池覺得暈車反而可以逃避剛才被追問的事情。
於是道：“就是感覺胸口悶，頭也有點暈，等走到咖啡廳應該就好了。”
卻沒想到——
“阿池。”
紀鶴時忽然道：“對不起。”
林飛池一怔。
向我道歉？為什麼？
“明知道你暈車，我還開得這麼急。”
“明知道你最近被那些噴子罵，心情不好，還非要問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紀鶴時眼眸垂著，看起來很是自責。
林飛池張了張口。
話還沒說，又聽對方繼續道：“我今天來找你，想問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紀鶴時再次抬眸看過來，道：“你那個快抖賬號，是一時興起隨便弄弄，還是之後想走網紅路線？”
這個答案很重要。
關係著這次風波的處理方式。
林飛池解釋道：“我之所以找秦浩，沒找你，就是不希望你摻和進這件事。”
“沒想到，他還是告訴你了。”
“好，我明白了。”
紀鶴時微微一笑，莫名令人感到可靠：“紀鶴時是不會跟這件事扯上關係的。不過你放心吧，你的評論區現在被汙言穢語占領，隻不過是因為一群嫉妒帥哥的家夥先發現了而已。”
林飛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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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鶴時輕笑：“嗯，我知道。”
很快，兩人走到了陽光咖啡廳。
這會兒也才剛過七點，距離咖啡廳正式營業其實還有一小時的時間。
從租下這裡開始，林飛池每天都會提前到，先一個人在咖啡廳待上幾十分鐘，再開門營業。
“我一會兒還有拍攝任務，今天就不進去了。”
紀鶴時站在門口，衝眼前的人齜牙：“等忙完了這幾天，我再來騷擾你。”
“那希望你再多忙幾天。”
林飛池也用玩笑的口吻回應。
看著林飛池走進陽光咖啡廳，紀鶴時拿出手機撥通另一個號碼。
“我到了。”
二十分鐘後。
某家餐廳的私人包廂內。
鐘欽忐忑地看向對麵的人。
他不知道紀鶴時為何會主動聯係自己，把自己約到這個地方來。
先前關於紀鶴時的爆料，嚴格說來並沒有造謠，所謂圈外女友僅僅是一種暗示。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陽光咖啡廳的主人是一名男性，所以圈外女友什麼的，顯然是個很容易就能澄清的事實。
鐘欽自認為，直到目前為止，自己並沒有真的得罪到紀鶴時。
他不想也不敢真的得罪紀鶴時。
無論是作為知名狗仔，還是作為宣傳總監，他對紀鶴時的信息都所知甚少，這簡直不可想象——紀鶴時身為頂流已經紅了超過一年，再怎麼注重保護自己的隱私，從小到大那麼多認識的人，按理說總會有誰為了錢站出來爆料：紀鶴時家裡是做什麼的，有什麼親人朋友，談沒談過女朋友。
但是，不知道。
圈子裡就是沒人知道這些信息。又或者說，少數知道的那些人，並不敢將這些信息擴散開來。
紀鶴時的經紀公司根本沒有這種實力，所以隻能說明一件事：除了本身優秀以外，紀鶴時的家庭背景也極好，知道內情的人不敢爆料出來，得罪紀鶴時的家人。
紀鶴時率先開口。
“鐘欽，曾經的知名狗仔，後來成為安尚傳媒的公關總監，為安尚傳媒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因為與某人的分歧，最終被迫離開，現在乾回老本行當狗仔。”
“當狗仔的好處無非有兩點：一是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二是借助獲取到的藝人信息，建立人脈關係。”
“可你現在每天耗在一家咖啡廳外麵，能拍到什麼？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鐘欽愣住。
他用來爆料的微博賬號並沒有直接使用真名，沒想到紀鶴時不僅去查了，還查得如此詳細。
紀鶴時是來警告自己的嗎？
不，沒這個必要。即使對方不希望自己繼續蹲守陽光咖啡廳，也犯不著特地打電話，麵對麵地說這種事。
鐘欽疑惑地望向對麵的人。
下午還得返回南城影視區，紀鶴時不想浪費時間。
他言簡意賅，卻擲地有聲：“替我辦一件事，我會成為你的人脈。”
鐘欽緩緩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