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定位,林飛池把手機放到一邊。
菜還沒有準備好，兩人就這麼麵對麵乾坐著，桌上隻有一壺茶水,幾個茶杯。
“方便和我說說他的事情嗎？”
艾澤爾主動開口道。
嗯？
林飛池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口中的他，指的是紀鶴時。
林飛池猶豫了一下,忽然覺得，或許也不錯。
一直以來,他從沒跟任何人談論過這個,即使是菲妮克絲，也隻是因為一次醉酒從他口中得到了紀鶴時這個名字,從而猜了出來。至於其他人，無論是國內的朋友，還是國外的朋友，又或是導師，甚至連他喜歡同性都不知道,隻以為他眼光太高,才一直沒交女朋友。
他並沒有同性戀朋友。
眼前這個人，得了妮姐的認證,想必是可以信賴的。過了這幾天，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見了，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林飛池問：“妮姐是怎麼說的？”
艾澤爾道：“她隻說，你也喜歡男生，卻從沒談過戀愛，喜歡著身邊一個朋友，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直男。”
林飛池嗯了一聲：“是這樣。”
“我和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差不多剛開始記事的時候。從小到大,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他一直很照顧我，以至於我剛出國的時候，時常感到很不習慣。”
“意識到喜歡他是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當時我家裡出了一些變故。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我也不太確定。”
聽完這些，艾澤爾卻是道：“你確定你真的喜歡他嗎？”
“你說，你是因為家裡出了變故才意識到自己喜歡他的，會不會隻是他恰好在那個時候成了你心中的英雄，所以你錯將這股依戀當成愛情。”
林飛池搖了搖頭。
“一個人在Y國這幾年，其實我也有很多次想過這個問題，但——”
艾澤爾道：“所以，你認為不是。”
林飛池垂眸：“我希望是。”
“可惜我給不了你什麼建議。”
“雖然年長你幾歲，但我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林飛池問：“你沒有談過戀愛嗎？”
艾澤爾說沒有。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甚至沒有喜歡過誰，所以也不清楚你的這種心情，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心動。”
林飛池驚訝：“如果都沒有喜歡過某個男性，那是怎麼確定自己……？”
“當然是因為喜歡看帥哥。”
艾澤爾笑著道：“初中的時候就發現了，在同學朋友喜歡看漂亮女孩的年紀，我卻更欣賞那些男模。倒沒有什麼彆的想法，隻是覺得，看著他們會感到賞心悅目，就像此刻看著你時一樣。”
林飛池低頭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妮姐介紹的這個人還真是……雖然紀鶴時總說國外的人本該更加熱情開放，但是，或許是因為平時幾乎都
待在校園裡，接觸的大多數是做學術的人，他身邊那種開放的情況並不多見。
這時，服務員正好端了套餐中的兩份菜上來：“其他的食物也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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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澤爾提議道：“那就開始吃吧。”
林飛池說好。
用餐期間，艾澤爾分享著自己作為律師遇到過的種種奇葩案例，從遺產紛爭到商業大戰，聽得林飛池目瞪口呆，又時不時地詢問林飛池在N大讀書期間的經曆，偶爾還會涉及到關於《異相1》的創作。不過，這些詢問都很妥帖，並沒有讓林飛池感到不好回答的內容。
正餐用完之後，艾澤爾招來服務員，用相對蹩腳的華語點了幾份水果。
林飛池沒忍住笑了一下。
服務員做記錄時，麵目也略微扭曲，顯然是在憋笑。
艾澤爾並不以為意。
服務員抱著菜單離開後，他繼續使用很不流利的華語，笑著道：“沒有正經學過華語，隻是喜歡看你們華國的武俠和電視劇，自學了一些，見笑了。”
林飛池稱讚道：“華語向來是難學的。沒有正經學過就能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
剛說完這句話，手機嗡地一聲。
拿起一看，是紀鶴時發來的消息：我已經到這家商場了，你在幾樓？哪家店？
林飛池回複了具體店址及包廂號。
艾澤爾見狀挑眉：“他來了？”
林飛池嗯了一聲。
“好吧，時間過得真快。”
艾澤爾道：“那今天就這樣，一會兒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後我們改天再約。方便給個手機號碼嗎？我看你似乎不是很常上p。”
林飛池於是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艾澤爾將號碼保存到手機聯係人，再抬頭時，發現對麵的人正望著窗外——隔著玻璃窗，雖然外麵人很多，但他還是一眼就鎖定了林飛池正在望著的人。
不愧是明星，即使遮掩得很周全，隻露出一雙眼睛，依舊能在人群中散發出光芒來，使其區彆於周圍的其他人。
艾澤爾道：“那位戴著口罩的就是你的竹馬吧？看起來的確不錯，又自小待你那麼好，心動倒是情理之中了。”
林飛池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便衝他微微笑了一下。
艾澤爾隨之一怔。
他又看了眼窗外的人，再看看對麵的人，忽然道：“既然你想試探他，不如直接一點如何？”
林飛池微微蹙眉：“直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