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池走到客廳的陽台,站在這裡,還可以看見紀鶴時臥室的那個陽台。他先是盯著那個陽台看了一會兒,想象昨晚紀鶴時站在那裡一夜未睡的場景,然後將視線投向遠方——夏末時節,初晨的陽光照耀進來,一切可真好啊。
在陽台站了約有半個小時,林飛池走到了主臥門前。他遲疑了一下,輕輕推開。
“你睡了嗎?”
林飛池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回應。
林飛池於是進入主臥,來到床邊。
紀鶴時睡得正沉,呼吸聲清淺而均勻。窗簾並沒拉,柔和晨光打進來,使得整個房間都顯得歲月靜好。
林飛池心想。
不需要更多,若能永遠這樣,於自己而言,便已經足夠了。
上午11點20分,紀鶴時提前訂好的鬨鐘響了。
“阿池?”
他起床的同時這麼呼喊道。
林飛池正坐在沙發上翻閱著一本書,聽到動靜起身望去:“這麼快就醒了?那家餐廳離這兒很近呢。”
“提前準備一下。”
說著,他走向衛生間,用吹風機吹起了頭發,給自己抓著發型。
11點55,淮藍西餐廳門口。
當林飛池走紀鶴時的車裡走出來時,卻發現艾澤爾已在門口候著了,他快步向前:“怎麼到這麼早。”
紀鶴時透過車窗,眼神冷淡地盯著這個老外。
艾澤爾道:“你們華國有句古語怎麼說的來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就想早點過來了。”
林飛池本想就這麼順勢說開,隻是想到這裡是門口,隻好道:“先進去點餐吧。”
說完,他還衝紀鶴時的車子看了看。
由於車窗上貼著防窺膜,因而並不能看見裡麵的人,更彆說人臉上的表情。
“進去吧。”
艾澤爾道。
林飛池點點頭。
一落座,林飛池便同艾澤爾開門見山道:“你昨天的試探,很有成效。”
艾澤爾挑眉:“哦?”
林飛池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艾澤爾一愣。
“他,不是直男?”
林飛池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
艾澤爾聽得更懵了。
都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直男,怎麼在一起?
如果說,他原本隻是想幫喜歡的作者一個忙,所以才利用休假時間趕赴華國。那麼現在,他的心裡已經生出了其他的心思,聽到這話自然很難開心得起來。
他向來自視甚高,甚至從沒覺得身邊有誰能配得上自己,對這個圈子裡重□□而輕情意的不良現狀更是深惡痛絕,因此一直潔身自好,保持單身。
可是,當《異相》作者與林飛池的那張臉合二為一之時,一切便不同了。
他原本想的是:隻要紀鶴時不是gay,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那麼或早或晚,林飛池很可能就會……然而,當紀鶴時不是直男,或者他願意為了林飛池不再做直男,那自己當然就不會再有機會。
“那麼,以後就當朋友吧。”
“可以嗎?將我這個書粉看作好朋友。”
艾澤爾主動提出來道。
林飛池笑笑:“當然可以啊。”
兩人以完全的朋友身份吃完了這一頓午餐。其中,艾澤爾吃了大頭,林飛池以暫時沒有食欲為由,隻吃了其中一小份。
期間,艾澤爾詢問了兩人是如何在一起的。
林飛池做了如實的回答——畢竟,還是托了對方的福不是。
聽完以後,艾澤爾頓時覺得自己更沒希望了。
與此同時,他真心地抱以祝福。
原本得知林飛池暗戀朋友三年多,他已覺得這份純情十分難得,現如今看見紀鶴時……兩個年輕的小朋友,真好啊。
午飯結束後,兩人走出餐廳的大門,艾澤爾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
停在門前的轎車裡走出一個寬肩窄腰的長腿男人,儘管戴著口罩,依舊阻擋不了帥氣:“我送他就好。”
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紀鶴時繼續道:“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因為誤會對你動了手。如果你想要解氣,可以揍我一拳還回來。”
“不必。”
艾澤爾再次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昨天他其實沒怎麼好好看清。
沒錯,果然很配。
片刻後,艾澤爾忽然一笑:“我怎麼覺得你還是直男?你喜歡粘著他,把他看得很重要,對他占有欲很強,但是,你會產生想要跟他負距離接觸的欲望嗎”
“負距離接觸……”
紀鶴時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五個字的具體含義。他還沒說什麼,艾澤爾又道:“更進一步說,你能接受這一點嗎?負距離接觸,這可是作為一名男朋友同時享有的權利與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