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市金融監管局。
在林飛池與紀鶴時離開後不久,這裡又迎來了一位探望安詩蘭的人。
男人一頭銀發,打理得井井有條。衣著簡潔卻考究,眼睛深邃且銳利,透露著歲月的沉澱。
隔著透明的玻璃屏,兩人對視著,隻需一眼就明白,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安詩蘭頗感意外地看著對麵的人。
片刻後,道:“沒想到你會願意到這裡來。我當年幫你的,你早就還清了。”
男人對此沒說什麼,而是提醒道:“你的處境很危險。我稍稍找人問了一下,現在所有的證據對你都非常不利。”
安詩蘭麵色平靜:“會怎麼樣?”
男人道:“無期徒刑。”
聽到這樣的結果,安詩蘭的臉龐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我父親與歐洲的一些資本家早就有關係往來,如今我們撕破臉,我那弟弟再拿出大筆錢財,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出乎預料了。”
男人道:“你打算怎麼辦?”
安詩蘭抬頭看他,問道:“你肯再幫我一次嗎?”
男人沒有應答。
安詩蘭笑道:“是我唐突了。”
這顯然不是什麼尋常的小忙,一般交情的人又哪裡會願意?
隻是,自己一生都在安氏集團裡打拚奮鬥,如今的敵人卻是安氏集團,昔日的商業朋友自然也不再是朋友。即使有些人仍然拿她當朋友,也很難願意、並且有能力幫到她。
“也許,你可以考慮飛池。”
男人道:“你們終究是母子一場,我想,如果他知道了全部,應該會願意幫你。他也完全有能力幫到你。我雖然在學術界有點名聲,但在這方麵,即使想幫你,也幫不了多少忙。”
“不必了,彆去找他,也彆告訴他。”
安詩蘭搖頭,臉上既有堅決,也有遺憾:“我對他從來就沒有儘過什麼母親的職責。從小到大,都是他父親照顧他的。如今鋃鐺入獄,倘若還要依靠他來解救,天底下哪有這樣做母親的?”
男人沉吟道:“你要想好了,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你餘生大概率就會在監獄裡度過了。”
安詩蘭沉默半晌,最後道:“不要為我操心了。你們都不是這條路上的人,乾乾淨淨的,就彆趟進這攤渾水了。”
***
X市,安氏集團總部。
安雲承托著下巴,坐在辦公桌前,麵色一臉凝重。右手邊的電話不斷響起,幾個得力手下進進出出。
隻是,到最後,所有行動還是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父親這邊恐怕是沒辦法了。”
安雲承搖了搖頭。
安詩蘭親自提供的證據與證言,被送到了大陸警方的手裡,如今又曝光在了媒體與輿論之下,這種時候,哪怕有再多的錢、再多的人脈,也注定沒辦法撼動整件事的結果了。
“安詩蘭
竟然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安雲承惡狠狠地道:“既然她絲毫不顧集團的利益,也不念及父女之情,那我也沒必要在意什麼姐弟親情了。”
他吩咐心腹手下道:“金融犯罪可大可小。歐洲那邊,用儘所有人脈,不管花多少錢都好,一定要給我按死了安詩蘭,最好讓她這輩子都休想從牢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