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晏笑了下,隻是把任務卡遞給她看,“想聽什麼?”
梁音夜心思一動。
他的意思是他來給她唱嗎?她以為他會讓她選擇一下,沒想到會這麼利落地攬過去。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會讓人為之心動。
她知道他唱歌很好聽,但是又很少唱。好幾次朋友聚會時,大家推著他讓他上前去,他都隻是笑著拒了,或者偶爾來上一兩首。
她沒有跟著一起起哄過,但是她也很喜歡聽。
梁音夜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麼想讓他唱的歌,腦海裡突然也空了一片。
隻是在此時,突然很強烈地記起上次貝伊在車裡放的那首——
突然很想聽他唱粵語歌。
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手心:“《富士山下》,可以嗎?”
他的眸光始終那般深邃,梁音夜感覺不到他的視線是否有發生變化。聞晏隻是頷首:“好。”
他們手裡有節目組提供的手機,他在上麵調出歌詞。
梁音夜略略垂下眸。
不知為何,從他的這一聲裡
,她聽出了點……任她作為的味道。
好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說好,都會點頭,都會答應。
那一刻,梁音夜心裡不可抑製地冒出了許多,不太能用語言簡單描述的想法。
她的手越攥越緊,像是在借此忍耐著什麼。
而待會,她覺得她可能需要壓抑忍耐更多。
因為她是要在這裡,在這個他們之間都沒有多少空隙和距離的地方,聽他對她唱一首粵語歌。
還是一首……並不那麼簡單純粹的歌。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完全無法想象的,衝擊力足夠強烈的事情。
整個青春最盛大的秘密在躁動。
她也在想,她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些?
——不是對他,而是對她自己。
他一邊找,一邊同她說:“以後如果想聽就跟我說。”
並不是隻有節目要求完成任務他才會給她唱。
他並不介意給她多唱幾遍。
梁音夜沒有應,也裝作沒有聽懂。
歌已經調出來了,他隻是看了她一眼便準備開始唱。
監視器前,導演兩隻手已經握緊了,激動得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真的是……
表麵上看著一個比一個清白,真的玩起來時卻又是他們一次比一次無法想象的曖昧。
在那個小房子裡讓聞晏給她唱《富士山下》。
紀導已經要摁人中了——純粹是激動的。難以想象到時候節目如果將這段播出,會掀起一片怎樣的風暴。
這兩個人還記得他們是在錄節目嗎?
還有,他怎麼感覺他這些任務卡都是為這兩個量身定做的呢?
——明明如果這個任務落到其他組,你隨便唱一首就可以了啊!什麼小星星,甚至什麼生日快樂歌都可以啊!誰家好人氣定神閒地要在這裡對著女嘉賓來首纏綿又深情的粵語歌!?
紀導已經開始嫌棄工作人員:“一個屋子裡怎麼就放那兩個攝像頭?不知道多放幾個嗎?兩個怎麼夠?”
工作人員:“……”
他們也沒想到這兩個機靈鬼還能直接就在裡麵完成起任務來。
梁音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的歌聲就在耳畔,糅雜進了繾綣與深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且,他好像對歌詞挺熟的,看歌詞的時間……沒有看她的時間多。
相比之下,她顯得尤為玩不起。
心思不太清白,總會流露在眼神與動作中,顯得整個人也不那麼坦蕩。
她在心裡輕歎了一聲。
“情人節不要說穿,隻敢撫你發端,這種心態可會令你更心酸。”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前塵硬化像石頭,隨緣地拋下便逃走。”
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女孩的麵頰上。
而她的目光大多數都在退避。
聞晏唱得很好聽,但是她享受的時間沒有幾秒,反倒是在煎熬中度過了全程。梁音夜的手心已經被自己掐出了指甲痕。
偏偏他唱完了還要與她互動,問她:“喜歡嗎?”
梁音夜硬著頭皮,“喜歡。”
她總不能說,她已經不大敢聽。
他勾了下唇,終於,在她期盼已久的目光中,將那張任務卡翻過,放到最後,開始下一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