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玨秋看著黑暗的天空逐漸變得以金色為主調,在以為每一點小的星火消失殆儘的時候,又會以它為中心,綻放出更大璀璨花朵。
一瞬間,鋪滿了整片天際。
商時序站在葉玨秋的身後攬著他,下巴擱在人的肩上。
有的時候看他手中的仙女棒,有的時候看看天空,最多的時候,在看他。
在天空的明暗閃爍之間,時鐘的指針轉過零點。
葉玨秋感受到一個親柔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臉龐上,耳邊的聲音繾綣:
“秋秋,新年快樂。”
這是他們重逢後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春節。
“新年快樂。”
葉玨秋笑著偏過頭,和他接吻。
在一片暈眩中,葉玨秋看到了對方身後漫天的金色焰火。
看起來無比的耀眼。
明媚的陽光透過傾斜的二角屋頂上的窗戶投射進來,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的光柱。
有的因玻璃窗折射,像是在地麵上投出了一道彩虹。
周圍鮮花環繞,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香味。
賓客安靜的坐在下麵,隻有神父悠長的聲音訴說著屬於愛人之間需要承諾給對方的誓詞。
葉玨秋曾經擔心,在那樣嚴肅的場合,他和商時序麵對麵相對而站時,他會不會繃不住笑出來。
或許他自己不算是一個太浪漫的人。
所以總覺得這樣場合怪讓人不好意思的,有些不自在。
他也想象不出來那樣的一個場景。
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了,為什麼有的人會在婚禮上忍不住流眼淚。
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儀式感有多麼重要。
在婚禮上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和隻拿一紙結婚證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
神父所說的每個字都篆刻在心頭,整顆心都在發燙。
他們之間不算波折,可世間相知相愛本就不易,就會顯得這一刻彌足珍貴。
愈珍惜,愈相愛,就會愈發的熱淚盈眶。
在吻落下來的那一刻,葉玨秋終於有些繃不住情緒,淚珠落了下來。
隨即被一隻大掌溫柔的拭去。
葉玨秋紅著眼眶朝著他笑了笑。
古堡的婚禮儀式結束後,譚鶴嶼看了一圈,問一旁的宣銘:
“我們的新人呢?”
宣銘有些無奈的笑道:“葉爺爺哭了,秋秋本來就有點繃不住,爺孫倆在抱著一起哭。”
商時序在一旁安慰著。
譚鶴嶼哭笑不得:“都結婚大半年了,這時候哭是不是晚了。”
但或許是之前沒有辦婚禮,所以沒有什麼實感。
宣銘往外走:“算了,不管他們了。”
古堡坐落於南半球的一個國家,這時候的正屬夏天。
在明媚熾熱的陽光下,整座古堡金燦燦的。
開著車繞著環山公路向下開,可以看到很遠的海景,直至開到最下麵,遊艇、水上娛樂項目應有儘有。
城堡的戶外有馬場以及高爾夫球場,若是覺得外麵熱,古堡內部的娛樂項目也一應俱全。
全憑來賓個人意願,儘力讓每人都能獲得最好的體驗。
最後還是張瀟涵夫婦過來把葉老爺子哄好了,和他們一起出去和老友見麵。
人一離開,商時序就沒忍住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伸手摸著葉玨秋紅紅的眼眶,惹得人瞪了他一眼。
因為結婚本來就是一件很累的事,兩人也沒想著今天去玩些很耗體力的室外活動。
兩人窩在舒適的影音室,吃著水果一起看了部電影,然後商時序帶著他逛了逛這城堡。
直到晚上來臨,八點的主題宴會開始。
葉玨秋其實覺得稱為“無主題宴會”會更合適。
畢竟並沒有給人設置嚴格的限製,要是不想太花哨,穿件西裝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商時序倒是覺得都無所謂,葉玨秋之前想了很久:“《指環王》裡麵的精靈王子好帥的,你要不要試試?”
“那你呢?霍比特人嗎?”
葉玨秋:“……”
霍比特人身高不超過一米二。
他撲上去在人的身上捶了一拳,商時序笑出了聲。
其實商時序沒多少包袱,隻要葉玨秋開心就好。
但葉玨秋不行,他有點看臉。
商時序的臉可不能被隨便折騰,所以他一直都很糾結。
最後,葉玨秋定下來了,並且親自準備好了服裝。
看到商時序一邊扣著腰帶一邊走出來的時候,葉玨秋眼睛都看直了。
男人穿著一身深色製服,腰帶一束愈發顯得肩寬腰窄,黑色長靴踏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明明沒有說話,卻莫名的帶來撲麵的壓迫感,看起來氣勢愈發強。
還得是製服!
葉玨秋的衣服簡單很多,早就已經換好倚在床頭上下打量著對方。
商時序看了看他身上的素淨長衫,像個學生或教書先生,問道:“你是?”
“小媽。”葉玨秋口嗨道。
雖然他原本定義是被強取豪奪的窮學生,但不妨礙他張口就來。
“……”商時序整理袖子的手頓了下,漆黑的眸子看著他,緩緩開口道,“你再說一遍。”
“我、我就是隨口說說,割離現實,隻看服裝塑造虛擬身份的……”
葉玨秋聲音越說越小,他感覺不妙,迅速從床上爬起來,開門往外跑:“快快快,要遲到了!”
兩人到了宴會廳,一進去葉玨秋就陷入了呆滯。
他還以為大家都放不開,結果一進來,全都不認識。
群魔亂舞,認人可以認一晚上。
直到一身吸血鬼打扮的宣銘叫他們,兩人才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熟悉的朋友都在那邊,就是……有些人得仔細認一認。
葉玨秋看了一眼沈時曦,他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整個人的氣質很斯文,他旁邊的程周策是病號服。
他又看了看邀請過來的史瀟瀟師姐,今天她是蓋茨比裡的黛西。
旁邊的兩位師兄分彆是僵屍和道士。
大家都在互相打量,突然旁邊有人“嗬嗬”了一聲。
葉玨秋側頭看了一眼,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被商時序扶住了腰。
譚鶴嶼的喪屍妝極其矚目,缺鼻子少眼的。
他一邊接住沒粘緊的假眼珠,一邊陰陽怪氣道:
“你們臭情侶平時沒少玩各種普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