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難道不可疑嗎。”天璿冷冷道。
在場戴麵具的雖然不多,也有七八個,聞聽此言頓覺不悅,看天璿的目光隱帶不滿。
天璿哪管其他人的看法,一意孤行地盯著遊憑聲,“你與那魔修同是化神初期修為,身形也極為相似,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化神修士?此人竟是化神初期修為?在場的元嬰修士紛紛驚愕看向遊憑聲,剛才他還隻因與丹盟盟主交好才被發覺,這一刻,他頎長的身影卻是真正撞入眾人眼裡。
——沒想到今日到場的化神強者還有第八人!
不好惹!
原本他過於溫和的表現還讓某些人看輕,此時卻沒有元嬰修士敢報以看熱鬨的目光了,同階的化神
修士則投來忌憚眼神。
“你要怎麼解釋你的修為?”天璿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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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之事也算巧合?我日以繼夜修煉,才在荒古秘境開啟之前有幸化神。”遊憑聲歎氣,“前輩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趕在秘境開啟前晉升化神的修士不止他一個人。
兩人同是化神期,他喚天璿前輩是很給麵子的行為,聲音裡滿是被誣陷的無奈,隻差明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一個咄咄逼人,一個從容有致,眾人自有判斷,隻是沒人敢冒觸怒天璿的風險替他說話,隻有薛霖站在遊憑聲身側輕笑一聲,“身形相似的人很多,如此判斷未免太兒戲,道友既然沒有證據便罷手吧,不要輕率錯認,反倒放跑了真凶。”
“錯認?此人可疑,我定要將他查清楚!”天璿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對遊憑聲冷笑道:“今日我偏要讓你摘下麵具,你摘是不摘?”
“必須要摘嗎?”清淺的歎息從麵具下流出。
“必須摘!”天璿不容置疑,“倘若不摘,便是你心虛……即便有丹盟盟主保你也沒用,哼,難道秘境裡他能寸步不離地護著你嗎?”
明晃晃的威脅。
遊憑聲理解天璿膨脹的喝令他人的欲望,這是一種權力的昭顯,以力量壓迫彆人服從自己……會令人上癮。
他過去很熟悉這種感覺,而在做魔尊之前,他也常常是被喝令的那一個。
遊憑聲曾經曆過一場看不見的考驗。
許多人一朝翻身,會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經曆過的不幸返還給他人,為了使自己忘記過去的屈辱,所行之事甚至比本就高高在上之人更為暴戾。
有什麼比擁有權力更讓人著迷?無數人跪在腳下任你予取予求,一個不悅的目光就能讓他人顫栗不安,隨意吩咐的一句話會被手下刻在心上,拚了命也要達成。
世界好似變成了任你玩樂的遊樂場,一切唾手可得。
但得到了想要的之後,欲望隻會越發膨脹,今日號令群魔,明日便想擁有天下,許多魔尊上位之後致力於發動正魔大戰,仿佛得不到所有人的臣服就心中空洞,欲壑難填,永遠沒辦法安寢。
放縱與自製是兩條背道而馳的岔路,選擇前者固然快活,卻不怎麼明智。
遊憑聲站過權力頂峰,也跌落過最深的泥濘,曆經沉浮後,這些就顯得無趣了。
所以麵對天璿的逼迫,他不怎麼憋屈,就像在以第三視角觀察對方猙獰的麵容,隻覺得可笑。
“摘!”他的沉默讓天璿更覺得是心虛,口一張,吐出的字猶如秤砣砸在海麵上。
天璿身後是明泉宗掌門之師,太上長老江熾,她不耐地看遊憑聲一眼,開口道:“便是摘了又能如何,你的臉見不得人嗎?”
“前輩的要求的確讓人為難。”
一道清朗的男聲忽然從清元宗的方向響起:“我這朋友……實有苦衷。”
“朋友?”兩個字比天璿的吐字還要突出,旁聽者耳
朵仿佛被砸了一下。
半空中,一道白衣人影自清元宗的隊伍裡走出來,不緊不慢,笑意平和。
“夜堯?夜堯也認識這人,這人怎麼那麼多朋友?”沒人想到繼薛霖之後,還有一個重量級人物敢替他應對天璿,眾人有點兒傻眼了。
“苦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天璿皺眉瞥夜堯一眼,不悅反問:“能什麼苦衷?”
“這是他的私事,我不好公告於眾。”夜堯禮貌地道:“前輩也不知道那魔修的真容吧,即使麵具摘下也無從辨認。晚輩與禾雀相識多年,可以證明他身份清白。”
“夜堯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會有問題吧。”
“因緣合道體當然不可能撒謊了,要我說,他的證明比什麼證據都管用,絕對可以相信!”
因緣合道體怎麼會和魔修交朋友呢?
夜堯的話一出,眾人肉眼可見的信任,薛霖眯了眯眼,嘀咕:“這麼有說服力嗎?”
夜堯是在薛霖沉睡之後出生的,過去對方的身份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概念,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麵因緣合道體的巨大影響力。
遊憑聲早見過這樣的場麵,麵具下的唇忍不住勾了一下。
在天璿不依不饒的聲音裡,兩人的視線穿透空氣,無聲交錯又分開,遊憑聲忽然輕輕抬手,手指搭在了麵具邊緣。
“嘶——”誰都沒想到他會在夜堯幫忙說話之後突然摘下麵具,下一秒,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縱橫的燒傷橫亙於皮膚上,五官都扭結在一起,醜陋得讓人不敢直視!
薛霖眼前一黑:“……”
剛才氣氛鋪墊到了頂點,即使他見過對方的真容都忍不住提起了期待,這麼近的一眼,衝擊力委實有點兒大。
“原來是毀容了,怪不得夜堯說他有難言之隱。”眾人驚愕之餘心生理解,“要他當眾摘下麵具,的確有些為難了。”
天璿心中毫無同情或是後悔,狐疑地打量遊憑聲,懷疑他是用了某種變形的術法。然而無論是哪一種變化外貌的手段都以神識為界,隻能蒙蔽神識低於自己的人,對方低他兩個小境界,神識絕不可能欺過他。
此人真的不是心虛,而是毀了容?
“如前輩所見。”遊憑聲抬袖掩麵,似乎無顏見人,將手中的麵具輕輕放開。
那張麵具飛過海麵,落在天璿手裡。天璿捏住細看,熟悉的樣式又勾起心裡怒火,他已經動搖了自己的判斷,卻又覺得丟了麵子,冷冷一哼,手指縮緊砰地將其捏碎。
之前那一張黑龍麵具宛如暗器般在他手中爆炸,這一個卻順利地化為了碎片,些微金色粉末隨風飄到他的臉邊,天璿沒有在意,揮袖掃開。
金色碎片墜入海中,化為點點粼光。
“大宗師的麵具!”煉器宗的袁長老忍不住發出一聲惋惜的號叫。
明泉宗也太霸道了吧!那可是彭月大宗師的遺作,他說毀就毀,毫無補償之意!
“夠了。”天塗上人蒼老的聲
音響起,“天璿,你仇恨魔修無礙,遷怒他人,未免有失風範。”
在天塗上人麵前,天璿還是要收斂幾分,他厭惡地看了遊憑聲兩眼,扯扯嘴角說:“我並非不講道理之人,既然毀了你的麵具,便賠你一筆靈石。”
他手一揮,一個乾坤袋重重扔出,打到遊憑聲懷裡。
遊憑聲也不客氣,當場打開掃了一下,露出驚訝之色,“前輩著實大方,這兩千萬上品靈石都歸我了?”
“足夠買你的麵具了。”明明是賠禮,天璿的表現卻像是在打發叫花子。
遊憑聲指尖掠過乾坤袋邊緣的某個符文,緩緩說:“夠了,很夠用。”
天璿不屑地瞥他一眼,目光倨傲而陰冷。
“兩千萬上品靈石啊……多是挺多的。”煉器宗的袁長老悄聲說:“就是……毀了大師的遺作還是太可惜了。”
但隻有煉器師感到惋惜,彭月大宗師的遺作雖然珍貴,終究隻是一張麵具,除了混淆他人探查的視線沒有其它作用。
兩千萬綽綽有餘,眾人不由讚歎天璿的財大氣粗。
也有聰明人看得出來,天璿表麵上賠禮,目光深處卻藏著陰鷙之意。
這新晉階的化神修士惹怒了他,進了秘境,怕是沒好果子吃了!
周圍人生怕被波及,原本還想要和薛霖攀攀關係,現在全部離得老遠。
遊憑聲恍若不覺,噙著笑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錢袋,把靈石收進袖子裡。
……
日上中天,熾熱的陽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
某一刻,平靜的海水忽然滾動起來。
時間到了!眾人精神一凜。
海麵浪潮起伏,條條白浪向四麵八方快速遊動,那是數不清的海獸被驚動,倉皇遠離發生異變的中心。
就在秘境開啟的時刻,遠處的海麵突然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一青一黑兩道靈光不知從何處疾射而來,在半空中相撞又分開,所過之處激起海嘯般的浪潮,空氣劇烈震顫。
“那是……兩個大乘期修士!”天塗上人眸中精光驟起。
荒古秘境開啟,果然將隱世之人也召出來了!
兩道人影踏空而至,於高空對峙而立,皆是須發蒼白,滿臉皺紋的老者。
“哈哈哈哈,荒古秘境開啟,豈能少了我?”其中一人仰天大笑道。
他滿麵黑氣,身體佝僂枯瘦,十指如鉤,一看就是修煉了強大邪術的魔修。
……大乘期魔修啊。
遊憑聲掀起眼皮,那魔修是大乘初期修為,而魔修對麵的老者看著氣息比他更沉凝一些,居然是大乘中期。
他目光淡淡掃過,順便看了一眼對麵的魔修陣營。
眾魔修眾星拱月的中央是化神期巔峰的習高爽,這位好不容易爬上來的現任魔尊……果然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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