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你們這是,談好了?”
苗潔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氣:
“我正說找你過來呢……”
說著,回身拿起桌子上那一千塊錢,衝著時櫻道:
“吳總是個大方的,隻要你願意幫這個忙,再加多少錢,你隻管開口就是。”
吳萍萍是什麼人,聞言當時就明白,這是對方嫌錢少呢。直接回頭招呼身旁男子:
“小昉,你手裡的包給我。”
男子
卻是並沒有馬上把包遞回去,反而還定定的瞧著時櫻,陰陽怪氣道:
“好巧啊,咱們竟然在這裡又碰上了。說吧,想要多少錢?”
時櫻這會兒也認了出來,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新威百貨那裡時,騷擾過自己的吳昉——
在有了梅家姑娘這個未婚妻後,還在外招三惹四,吳家的商業版圖可不是因此受到了沉重打擊?
為了安撫梅家那邊,吳父把吳昉暴打了一頓,可他隻有吳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也不會下死手,做給梅家看後,隨即悄悄把吳昉送到了吳萍萍這個姑姑那裡。
南城嚴家的商業版圖相較於吳家,無疑還要厲害的多。又有吳萍萍這個姑姑的疼寵,吳昉這段時間過得還是相當滋潤的。吳昉心裡,原是恨極了時櫻和章文成的,更是暗暗發誓這兩人最好被落在他手裡,不然,他一定要讓這兩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結果現在看到時櫻,竟然瞧著比第一次見到時,還要更美,一時禁不住又有些心猿意馬。
時櫻自然不會把吳昉放在眼裡,隻她對這個人卻也是厭惡的很——
早知道苗潔竟然和吳昉這樣的人有牽扯,她根本連談話的機會都不會給苗潔。
當下臉色一冷,理都沒理苗潔三人,徑直側身從三人身邊過去。
吳昉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時櫻竟然這麼不給麵子,探手就想去拉她。還沒碰著時櫻的胳膊呢,就被聞聲出來的劉景生給喝住:
“乾什麼呢你?”
隨即大踏步過來,護住時櫻後,一巴掌拍開了吳昉的手。
吳昉明顯沒有想到,這半路上還能殺出個程咬金來,再一看,出來攔著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聚豐園總經理劉景生,當即冷笑一聲:
“這裡可是沒你什麼事兒,識相的回你自己辦公室去。”
再是聚豐園的總經理,也不過就是個服務人員罷了。就不信他敢得罪自己和姑姑、姑父。
如果說之前劉景生還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會兒卻已經明白,吳昉分明是要對時櫻不利呢。
一時越發怒火中燒——
時櫻也好,時珩也罷,可都是林媽媽的後人,他們這些人平時怎麼護著還嫌不夠,結果這小子竟然想在自己眼皮底下對時櫻不利,還真是反了天了:
“沒我什麼事兒?好,那你倒是說說,你想乾什麼呢?”
“沒長眼睛嗎?沒看見我們和這位小姐有事兒要談?趕緊走走走……”吳昉明顯以為劉景生是怕了呢,不耐煩的揮手,他那模樣,就和趕什麼煩人的蒼蠅似的。甚至都這會了,竟然還想伸手去拉時櫻。
劉景生再次把吳昉的胳膊給拍開,回頭就叫服務員:
“……多叫幾個人過來,把這幾個全都給轟出去。”
這裡是中都,是聚豐園,這幾個人還真把他們自己當棵菜,以為在這裡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敢!”這下就是苗潔也火了。
劉景生和苗秀秀一家關係很好
的事兒,上回在聚豐園吃飯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隻苗潔沒有想到,兩家關係竟然親近到這個程度——
既然是聚豐園的總經理,那劉景生就不可能不明白,能入住聚豐園的,來頭就不可能小了。結果竟然還敢為了個時櫻跟他們翻臉,而且她是什麼身份的人,真是被趕出去的話,她還不得被人笑死:
“劉景生你敢!”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這位是嚴氏企業的吳總,是咱們中都招商引資的重點對象,你敢對她不敬,就是故意破壞咱們中都招商引資的大好局麵……”
滿想著這麼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劉景生會被嚇住呢。結果劉景生卻是更火了——
他還在呢,就敢這麼威脅,剛才他不在的那會兒,這幾個人不定怎麼嚇著他們家櫻櫻呢。
說句不好聽的,真是要嚇到時櫻,這幾個人想走還走不了呢。
“劉叔您彆擔心,我沒事兒。”時櫻衝劉景生點了點頭,這才看向苗潔三人,“我勸你們還是收斂著點兒,我知道這位吳女士有錢,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套把戲,也得看是在哪兒呢,旁人稀罕你們的錢,你們的錢算錢,不稀罕的話,就是廢紙罷了。”
說著又指了指吳昉,冷笑一聲:
“至於這位吳少,看來是之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都成過街老鼠了,還這麼張狂……”
聽時櫻這麼說,吳萍萍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對勁——
合著侄子會落到這樣淒慘的下場,竟然是和要眼前這個女孩子有關嗎?
她可不是苗潔,商場裡摸爬滾打之下,怎麼會不明白,能讓吳家那麼慘,對方肯定不是平常人。
見吳昉還要開口,立即抬高聲音:
“閉嘴!”
有些尷尬的衝劉景生和時櫻點了點頭:
“對不起……劉經理應該是誤會了,我們找這位時小姐,是有事相商……”
又厲聲命令吳昉:
“還不給人家道歉。”
吳昉明顯沒有想到,姑姑還真讓人給嚇著了,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讓你道歉沒聽到嗎?”吳萍萍也火了,“還是說,你想讓我把你送回海市?”
一句話說的吳昉終於怕了——
因為得罪了梅家,又有章家和其他人趁火打劫,他們家的財產縮水了三分之二。
老頭子每回打電話過來,都會以一句“再敢惹事就打死你”做結。真是被姑姑送回去,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沒奈何,隻得黑著臉跟時櫻說了句“對不起”,轉身怒氣衝衝離開。
“時小姐,劉經理,剛才確實是我們不對在先,希望兩位諒解一二。”吳萍萍再次跟劉景生和時櫻解釋。
時櫻卻是根本不理她,劉景生也是餘怒未熄:
“既然那是你的侄子,還請吳總嚴加管教,吳總管不了的話,等社會出手替吳總管教,到那時候可是後悔也晚了。”
劉景生留下這番
話,隨即招呼時櫻過去他辦公室:
“櫻櫻你先到我辦公室坐會兒,剛你爸打電話過來,說是馬上過來。”
“我爸回來了?”時櫻頓時驚喜不已。
也不再搭理臉色鐵青的苗潔和心情同樣不好的吳萍萍,跟著劉景生往他辦公室而去。
等辦公室門關上,劉景生趕緊詢問時櫻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幾個是什麼人?他們纏著你是想乾什麼呢?”
“他們本來是要找趙叔的,”時櫻把去農大找趙洺岐的事兒給說了一遍,“……他們在趙叔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沒辦法之下,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你說他們是想要你種草莓和番茄的方法?”劉景生也是目瞪口呆——
他們這般兄弟有時間一起坐坐時,說的最多的可不就是時櫻兄妹?
劉景生自然也聽趙洺岐提起過,說是時櫻種植東西的天賦尤其好,那些植物到了時櫻手裡,就沒有種不活的,果子的話還會特彆好吃。
當然,這一點劉景生也是深有體會,比方說他們聚豐園能名聲遠揚,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可不就和時櫻種出的草莓和番茄有關係?
結果那倆女的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想要這個?還歪道正著的把主意打到了時櫻身上!
就隻是他們怎麼不上天呢。櫻櫻丫頭的東西,也是他們能肖想的?
“以後他們要是再敢找你,你就直接報警……我這幾天也讓服務員多注意他們的動向……”
本來劉景生是想要直接把這姑侄倆給趕出去呢,轉念一想還是留在眼皮底下,也打聽打聽這兩人是什麼來頭。
又問了苗潔的情況,知道她還真是苗秀秀的姐姐後,劉景生也是目瞪口呆——
這什麼姨媽啊,竟是幫著外人坑自己親外甥女。
“嗯,我知道了。”時櫻點頭,吳昉也好,吳萍萍和苗潔也罷,時櫻倒是真沒有太在意——
這可是中都,就不信他們真就敢胡作非為。
再者說她手上可是還有著哥哥送的秘密武器呢,真是吳昉敢對她不利,時櫻不介意在他們身上試試時珩送的東西的威力。
兩人說著話時,門再次被敲響,卻是時國安也到了。
瞧見時櫻在劉景生房間裡,時國安還有些奇怪呢:
“剛你景生叔跟我說,有個自稱是你姨媽的人找你……”
聽劉景生說的那會兒,時國安明顯有些將信將疑。畢竟他和苗潔也算是有過數麵之緣,彆看幾乎沒有相處過,時國安卻也無比深切的體會到了對方有多傲慢——
當初第一次去苗家那會兒,苗潔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似的。
就是妻子苗秀秀麵前,苗潔也是始終高高在上的樣子,一副和苗秀秀這個農民的媳婦扯上關係是多不能忍受的事情似的,結果現在,竟然主動跑來,和女兒套近乎?
要麼是苗潔的腦子壞掉了,要麼就是這裡麵有陰謀。
“爸您真厲害。”時櫻朝著時國安豎起了大拇指,“他們是覺得我種地種得好,就想知道怎麼種的……”
時櫻說得輕鬆,時國安卻明顯有些緊張。即便時櫻說沒事兒,時國安卻依舊不許她自己騎車回家——
都說財帛動人心,真是等他們幾個動了什麼壞心眼,傷到女兒時就晚了。
當下不許時櫻再騎自行車回去。劉景生也是這個意思,兩人都堅持讓時櫻坐車。
時櫻沒辦法,隻得答應下來,和時國安下樓後,一起坐上了車。
目送時櫻和時國安坐著車子離開,劉景生回轉時,卻是正好和提著行李從裡麵出來的吳萍萍和吳昉以及苗潔一行撞了個正著。
劉景生也沒說什麼,直接讓開路,讓三人過去。
等上了車,吳萍萍神情中卻多了抹深思:
“剛才那個和時櫻一起離開的男人……”
“你說他啊。”苗潔“嗤”的笑了一聲,“那就是我妹妹現在的男人,一個在鄉下種地的泥腿子罷了……”
你說一個種地,還西裝革履,這人不會是以為,換身衣服,就能變成城裡人了?
“鄉下泥腿子?”吳萍萍深深的看了苗潔一眼,甚至有些懷疑,苗潔和苗秀秀真是親姐妹?
“他可不是什麼泥腿子,甜水井醬油知道吧?就是他的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