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那劉有福哪裡是在縣城裡找了活乾,而是劉湘懷了身子,劉發不得不把他們送去了沒什麼人認得的縣城裡去。
過年那陣子,劉湘天天往鎮上跑,是和一個賣肉脯的鋪子掌櫃好上了,那鋪子生意不錯,劉湘貪吃,每次買肉脯那掌櫃的都多送他好幾塊,一來二去的兩人就對上眼了。
本來也沒啥不好,那男的來家裡提親的話,就算是看那鋪子,張菊也肯定答應,兩人成了親,皆大歡喜。
可那掌櫃的根本沒安什麼好心,肉脯給劉湘隨便吃,嘴裡也是甜言蜜語,什麼都答應,把劉湘哄得進了鋪子後身的臥房,兩人就滾到了一起。
等脫了衣袍,劉湘還有些嫌棄這掌櫃的身材肥膩,那處也短小的如孩童,可已經到了這地步,那男的還一個勁保證要娶他過門,以後天天大魚大肉給他吃,劉湘就妥協地張了腿,讓這麼個東西顫巍巍地顛兒了好幾次,才給勉強懟進去。
這之後,劉湘就時不時往鎮上跑,經常就住在肉脯店的後院,和那掌櫃的胡鬨一通。
那次劉發兄弟兩在鎮上把他逮到了,他不肯跟他們說那男的是誰,可回家倒是跟自己爹娘全說了。
張菊高興得不行,已經開始幻想日後跟著二兒子一起住鎮上,天天吃香喝辣的情景了,還可著勁兒地催劉湘往鎮上多跑跑。
結果那掌櫃的自從知道劉湘家裡已經曉得這事後,一下子就冷淡了下來,後來乾脆就不肯見了。劉湘每次去店裡,遠遠的還見人在,等他進了店門,人就不見影子了,問夥計,夥計就說掌櫃的有事出遠門了。
劉湘想去後院找,可人家哪肯讓他進去了。
劉湘發現自己有了身子後,就跟張菊說了,張菊就帶了全家一起去那鋪子裡鬨,這次那掌櫃的倒是在,可他抱著膀子冷眼道:“誰知道他肚子裡的孩子是跟誰睡出來的,他就是在我這買過幾次肉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張菊還要鬨,可店裡的幾個夥計已經擼了袖子要打人了,劉湘哭著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就這麼狠心,自己的崽都不要了?”
那掌櫃的冷笑,“那我問你,你有什麼憑據說那孩子是我的?”
劉湘一時語塞,還沒想出來怎麼應對,全家就都被趕出了店鋪。
那掌櫃的都不用自己動手,就閒閒看著,人被推出門時,他還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呸,一家子窮鬼,靠個早就玩膩了的騒屁股就想攀上來,做什麼美夢呢!”
這次之後,劉湘本想喝藥把孩子流了,可張菊不同意,她還沒死心,說:“等孩子生出來抱過去,我就不信見到活生生的大兒子了,他還這麼狠心!”
可沒等肚子大起來,張菊就打聽到,這肉脯的掌櫃的在鄉下有老婆孩子,兒子一共有六個,其中三個都不是他老婆生的。
再打聽,說這肉脯鋪子,一年且得有人進去鬨兩回呢,吃了虧的根本不隻她家劉湘一個,最後也沒誰真嫁進去的。
這事
鬨大了那掌櫃的毫不在乎,但劉湘還得要名聲。
這下子張菊急了,劉有福一點主意沒有,劉勇比個愣子強不了多少,劉湘自己更是急的天天哭,一點辦法沒有。
張菊實在沒招,就去找了劉發媳婦。
劉發媳婦一聽,差點沒撅過去,夥計也沒敢叫,自己架了牛車,就帶上這母子兩去了鄰村老郎中那裡。
可老郎中給看完了後,說:“來晚了,這都懷上滿三月了,吃藥也未必有用了,強往下打,恐怕要出人命的。”
張菊聽了,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還大,枯瘦的手抓著老郎中的胳膊,說:“打,死也給我打下去,打不下去還不如就死了算了,我養他這麼大,一點光沒借上,我留著他還有什麼用!”
聞言,劉湘一下子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求他娘,說肯定還有辦法的,他將來一定讓爹娘過上好日子。
劉發媳婦聽了那話,也是驚得頭皮都快炸起來了,連忙攔住了,死勸活勸地,好不容易先給勸回了家。
到了家,劉發媳婦和劉發兩個商量這個事,到底該怎麼辦。
他們都沒敢跟劉財還有齊英蘭說,怕英蘭回去跟自己娘家說了,人家瞧不起他家。
最好的辦法,是找找關係,看能不能讓那掌櫃的承認了,把劉湘娶進門。
劉家在縣城裡隻和幾個大老爺家的管家有往來,還隻是賣人家豆腐豆乾之類的,哪來的交情能求人辦這事呢。
兩人正在那愁著呢,張菊卻又興衝衝來了,也不愁眉苦臉了,反倒雙眼放光。
她進了屋,就趕緊把屋門關嚴實了,還趴窗子縫往外看,見院子裡沒人才放下心來,喜不自禁地搓著手道:“還是我們家劉湘腦子聰明,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
劉發冷哼一聲,瞪了她一眼,不想說話。
劉發媳婦歎了口氣,說:“要麼明日我和劉發去趟縣裡,再和那掌櫃的說說……。”
張菊一拍大腿,罵道:“那胖子的那玩意兒還沒我家小茶壺壺嘴兒長,誰要嫁給他那麼個倒黴東西!”
她言語粗鄙,劉發媳婦眉頭緊皺了起來,劉發也是煩躁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那你想怎麼辦?”劉發不耐煩地問道。
張菊詭異地笑了一下,看著劉發道:“我聽你媳婦說,前幾天你還念叨著和要那鐵匠一起喝酒打牌來著?”
“邱鶴年?”劉發沒明白她的意思,道:“這和這事有什麼關係?”
張菊一拍巴掌,“這兩天你就把人找來,灌那鐵匠幾壺酒,把人灌倒了,我就讓劉湘過來,把那事辦了,我和他爹就在門口守著,他醒了酒,我們就衝進去,到時候他想賴也賴不掉了,這肚子裡的孩子,說死了也是他的!”
劉發和他媳婦互相看了看,兩人臉上都是震驚到驚駭的表情。
……
清言在家燉了鍋魚湯,給邱鶴年和小莊送過去半鍋,剩下的半鍋他都用盆子裝了,送去了老劉家。
怕給孩子過
了病氣,劉發讓弟弟把弟媳婦和孩子送回娘家暫住幾天,家裡這幾日就隻有他們兩口子在。
劉發忙的顧頭不顧尾,豆腐坊都沒顧上管了,每天隻給鎮上幾個固定的大主顧送貨,散零買賣這幾天都不做了。
清言到他家時,劉發還在豆腐坊裡忙,他媳婦躺在炕上,臉色很差,眼皮是腫的,嘴唇乾得起了皮,人都瘦了一大圈兒。
趁魚湯還熱著,清言給她盛了一碗湯,又挑了些刺少的魚肉,拿了勺子讓她慢慢喝。
“劉哥說你沒胃口,吃不下飯,我就給你燉了些湯,這裡麵是嘎魚,肉嫩刺少,一點不腥,你嘗嘗看。”清言道。
劉發媳婦感激地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道:“你這手藝是真不錯,大郎有福了。”
清言笑了笑,說:“那事劉哥跟我大概說了,你彆怪他,他是擔憂你心結不解,病得越來越大發了。”
劉發跟邱鶴年說完這事,回家便和媳婦都交代過了,劉發媳婦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