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一條人命(2 / 2)

被迫嫁給醜夫後 林沁人 7381 字 11個月前

本是曖昧私密的事,但現在這種情況,清言也顧不上想太多,擦完了,就趕快把褲子套上,襖子什麼的都穿好,頭發隨便綁了綁,便和邱鶴年一起出了門。

在路上,清言聽邱鶴年給他說,才知道剛才敲門的人是老劉家的鄰居,他們經常在一起玩葉子牌、嘮嗑,也算是很熟悉的人。

那人說是劉發讓他幫忙找他們夫夫兩過去,他有事求邱鶴年幫忙。

劉發媳婦哭得不像樣,齊英蘭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也讓清言過去陪陪他們。

北方的十二月初已經入冬了,夜裡尤其的冷,而且今夜沒有月亮,路上很黑。

出來的太急,沒有拿風燈,邱鶴年抓著清言的手,讓他走在自己後麵,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一會才到了老劉家那條街上。

還有一段距離呢,就見老劉家所有的窗子都是亮的,院子裡有人影在走來走去,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尖銳的叫罵聲。

邱鶴年的腳步頓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清言也隨之停下。

邱鶴年轉身跟他說:“一會你就在齊英蘭他們屋,彆出來,我完事了去找你。”

清言點了點頭,邱鶴年抬手在他下巴上輕捏了一下,兩人才舉步往那院子裡走去。

院門是開著的。

院子裡,風燈燃著,有幾個腳夫樣子的人,正坐在矮凳上歇腳,他們旁邊地上放著個門板大小的板子,四角有延伸出去的把手,上麵鋪了一張臟兮兮的破舊席子。

清言經過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味道,有點臭,又有點甜,幾乎令人作嘔。

他們走到屋門口時停下了,清言往裡張望了一下,看見劉永福蹲在一邊,劉勇也在他旁邊蹲著,目光呆滯。

張菊則坐在地上,拍著大腿一邊哭一邊大罵,劉財站在她旁邊,正臉色很差地跟她說著什麼。

在他們麵前,屋裡地上躺著一個人,從頭到腳都被麻布蓋上了,肚子處高高隆起,麻布邊緣,一隻青紫的手露在外麵。

還沒等完全看清,邱鶴年就扳著他肩膀,讓他轉了個方向。

劉發這時已經看見了他們,從裡麵急匆匆走了出來,跟他們說:“這麼晚還找你們過來,真不好意思,我媳婦在英蘭那屋,清言小哥兒,麻煩你了。”

清言答應了一聲,邱鶴年握了他手腕一下,在背後輕推了他一把,說:“去吧。”

往隔壁走的時候,清言聽見在尖銳的哭聲中,劉發跟邱鶴年低聲說:“人已經被楊家埋在荒郊野外了,死了有兩三天了這邊才知道,是張菊和劉永福找人給挖出來的……。”

後麵的話聽不清了,但僅僅這麼一句,就讓清言渾身一哆嗦,背心起了層冷汗。

敲了敲隔壁屋子的門,裡麵傳來了腳步聲。

齊英蘭抱著哭鬨的孩子,臉色煞白地開了門,見門外是清言,他眼圈兒紅了,說:“清言哥,你說我們家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清言安撫地拍了拍他手臂,說:“有他們兄弟幾個在,不會有大事的。”

說著,他把齊英蘭懷裡的孩子接了過來,說:“你去歇會,我哄他。”

齊英蘭心緒不寧,壯壯一歲了,也看得出大人的臉色,小小的孩子也不安起來,再說早過了睡覺的時間,一直睡不著便鬨起覺來。

他抱著孩子哄了好一會了,也沒消停下來,沒忍住喊了壯壯幾聲,這孩子便哭得更厲害了。

清言把孩子抱過去,齊英蘭心裡鬆快了些,抹著眼睛進屋了。

清言跟在他身後也進了裡屋,劉發媳婦坐在炕上,背靠著火牆,正默默地掉眼淚。

見清言進了屋,她連忙拿布巾擦了把臉,說了句:“清言來了。”嗓子啞得厲害,快要發不出聲了,像鏟子在擦蹭鐵鍋。

她起身想下地,看樣子是要招呼清言坐下喝水什麼的。

清言抱著孩子,在屋裡地上來回走,看著炕上劉發媳婦,道:“嫂子,你彆下來了,你家我常來,什麼在哪都知道,渴了我自己倒水。”

劉發媳婦歎了口氣,疲憊至極地坐了回去,又開始掉眼淚。

齊英蘭坐到她身邊,倚靠在她肩膀上,也哭了出來。

清言一邊哄著壯壯,一邊看著這兩人,深深歎了口氣。

孩子在懷裡慢慢睡著

了,齊英蘭把壯壯的小被褥都在炕頭鋪好了,清言便小心地把孩子放下了,幫他把小被子蓋好。

這孩子一歲多了,體重不算輕了,抱久了胳膊有些酸,不過清言倒是不介意,反而覺得抱著孩子時,他的小身體軟軟的熱熱的,讓清言本來驚惶的心安定了幾分。

他彎腰在炕頭席子上摸了摸,說:“爐子裡火應該是滅了,我去再燒點火。”

齊英蘭安頓好孩子,連忙下地,跟他一起去了外屋。

兩人在外屋爐子邊坐下,一個掏爐灰,一個拿柴火。

齊英蘭臉色還是很差,拿著打火石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清言看了他一眼,他苦笑了一下,說:“清言哥,你彆笑話我。”

清言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過了一會,爐子才燒起來,齊英蘭捂著臉哭了出來,他哽咽著說:“那劉湘恐怕不是好死的。”

“怎麼回事?”清言疑惑道,“不是難產嗎?”

齊英蘭搖頭,“那是楊家人的說辭,他被抬回來時,我親眼見著的,他指甲裡都是土,鼻子裡是土,嘴大張著,裡麵也是土。”

清言眼神驚疑不定,聽見齊英蘭聲音顫抖地說:“張菊說,挖出來時,人是立在土裡的,”他的臉色白得瘮人,像丟了魂一樣,喃喃著,“哪有人死了以後,是立著入土的呢?”

清言睜大了眼睛表情駭然地盯著他。

“哪有人死了以後是立著入土的呢?”這句話反複回蕩在清言的耳邊,驚得他裡衣一下子就被冷汗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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