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兒身體晃了晃,被迫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他。
小莊垂著頭,“是他逼你來的?”
那哥兒搖頭,“是我自己偷跑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小莊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先去給你找雙鞋,再找些吃的。”
那哥兒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道:“我說要死是嚇唬你的,我死了就沒人給我爹娘祭拜了。”
他把胳膊從小莊手裡抽了出來,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很抱歉,嚇到你了。”
說完,他就推開鋪子大門,光著腳在寒風中走了出去。
小莊追出去了幾步,又倏地停下,看著他蹣跚著遠去。
這是個麻煩,一旦惹上以後可能經常都不得消停,不僅他自己,他家裡爹娘、兄弟姐妹也要受連累。
不管什麼原因,他自己走了,這麻煩便徹底與他無關了。
……
吃過晚飯,陳玉領著小九兩來家裡玩了。
張文生也跟了過來,手上還端了一盤油炸花生豆、一盤醬雞爪,進了門後邱鶴年把這兩盤子接了過來,張文生就又出門跑回去了,隔著柵欄還能聽見他喊:“等會兒,我再去拿壇酒過來!”
等他搬了酒過來,外屋飯桌上除了他帶的那兩盤子以外,還多了一盤醬豬肘子,一盤涼拌蘿卜皮。
清言拿布巾擦了擦手,說:“你們吃著,缺什麼再叫我。”
張文生說:“那就謝謝清言小哥兒了。”說著,他搓搓手,坐到桌旁,衝邱鶴年道,“咱們喝兩杯?”
邱鶴年笑著去拿了酒杯和碟子、筷子,坐到桌邊時,問道:“今天張先生怎麼有興致?”
張文生興高采烈道:“鬨心事沒了,當然高興!”
邱鶴年還沒說什麼,旁邊在看著兩個孩子玩小車的陳玉麵色難看地冷哼了一聲,罵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沒出息!”
聞言,邱鶴年一怔,正坐在一邊削蘋果的清言也抬頭看了過來。
陳玉一點不給他麵子,可張文生卻一點不生氣,臉上連笑意都沒少一分,他衝自己夫郎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縣衙的活有什麼可惦記的,不做便不做了,我就願意在咱村裡教書!”
陳玉臉色更沉了,啪一聲扔了手裡的玩具,說:“人都往高處走,就你有機會不要,白白讓彆人撿了便宜!”
說著,陳玉的眼圈就紅了,兩人應該是在家裡就吵過架了。
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氣急了,也不會來清言家,讓他看笑話。
前些年,陳玉就盼著張文生能去縣衙做文書。
也不怪他有這個念想,這幾年縣裡經常叫張文生過去幫忙,縣老爺見了他都有幾分客氣,陳玉臉上跟著有光。
可張文生卻沒這個想法,今年縣裡的師爺還真跟他說了,邀他去做文書的事,陳玉知道後高興壞了,可張文生並不想去。
兩人為這事吵了有半月,那邊終於等不了,便請了彆人。
陳玉這心裡啊,彆提多堵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