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念生有自己的想法。
晚上飯就剩他們一家人和家裡的實在親戚在,秋娘跟李嬸和清言說,想讓他們幫忙問問,找找合適的。
家裡登門的媒婆雖然不少,但秋娘怕不知根知底的,不放心。
念生已經長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樣,一身青色長袍,發髻梳得整整齊齊,一身的儒雅風度,說話時,讓人如沐春風。
聽了他娘說的話,他自己隻低著頭剝手裡的橘子,把橘子瓣一瓣瓣分開,細心地去掉了上麵白色的筋絡,才喂給趴在他腿上等著的金豆吃。
金豆吃得可歡實了,小嗓子甜甜地說:“謝謝哥哥。”
念生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說:“不用客氣。”
轉而,他又問道:“金豆最近學什麼書了?”
金豆就轉著眼珠想,“先生給講了孔融,還講了司馬光,還有……。”
金豆一樣一樣細數著,念生耐心地聽著,適時誇他兩句,金豆就高興地直蹦躂。
李嬸在旁邊看了,說:“這麼喜歡孩子,就趕緊成親自己生一個。”
清言在旁邊捂著嘴笑。
念生嘴角含著笑意說:“這事說成還不就成了,沒什麼可急的。”
秋娘一聽,嘴巴張大了,說:“什麼意思
,你有相好的了?”
念生倒是毫不矯情,說:“我還沒說,不知道他是否願意。”
秋娘驚訝地看向清言和李嬸,清言笑道:“看來下一次喜事也不遠了。”
秋娘起身把念生拽去了一邊,詳細問去了。
三幺和邱鶴年坐在一起喝茶,他倒是一點不急,說:“這事急也沒用,他也不聽咱的。”
邱鶴年道:“念生從小就有主見又懂事,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們做父母的可以放心。”
那邊母子兩嘮得差不多了,念生跟屋裡長輩說了一聲,就回屋讀書去了。
秋娘坐在桌邊,抓起把瓜子,一粒粒剝了,但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麵。
她琢磨著說:“那哥兒是他同期秀才的哥哥,比念生大三歲,家裡爹娘這兩年先後沒了,他為了供弟弟讀書,一直沒成親。”
李嬸說:“大三歲不算大,這樣的會體貼人,沒啥不好的。”
秋娘猶豫道:“念生的眼光我是相信的,不過,過兩天,我還是偷著去看兩眼再說。”
……
自打一起住窩棚那晚過後,小莊和吳霜麵上看著沒什麼變化,但實際上暗流湧動,有了些不一樣的細微改變。
小莊娘一心想抱孫子,但還算開明,不拘著他們,時不常的趕這小兩口出去逛逛,讓他們有機會放鬆放鬆。
夫夫兩出去時,吳霜不像以前一樣,看見什麼喜歡的,都不吭聲,隻能靠小莊自己多注意著,給他買了。
現在,走在街上,吳霜看見想吃的想喝的想用的,都主動吱聲,兩人一起挑著買。
銀錢本來就在吳霜手裡管著,以前他可能怕自己花了錢,惹小莊不高興。
所以,每日哪怕花了一個銅板,都要跟小莊說一聲,還時不時地把錢袋子拿出來,在小莊麵前清點一遍。
儘管小莊數次說了不用這樣,他還是堅持這樣做。
但自從窩棚那次以後,小莊沒勸過他了,他卻不這樣了,隻每月月底念叨一次兩人小家裡又攢下了多少銀錢。
另一個變化是,在床上時,吳霜還是由著小莊怎麼弄,他都肯配合,以前就算被急躁的小莊弄疼了,他也都忍著不吭聲。
但現在,偶爾小莊急吼吼地掀開衣袍就往裡弄,吳霜是要一腳踩在他肩膀上給他踢開的。
小莊被踢得差點摔地上,卻一點不生氣,反倒喜滋滋的,討好地去摸人家的腳。
秋收完事以後,冬菜也都儲好了,家裡人頓時都閒下來了,隻小莊還需每日去鋪子裡忙。
晚上吃完飯,小莊娘也不急著趕人了,他們兄妹幾l個坐一起玩葉子牌。
家裡嫁出去的大姐和姐夫偶爾也過來,一大家子熱熱鬨鬨的。
趕年底,吳霜給婆婆和妹妹都買了新袍子,兩人穿上高興得夠嗆。
吳霜想起義母給他的胭脂等物,就去自己屋裡取了來,讓她們試試。
小玲高興地拿了胭脂和唇脂抹,那香香的味道讓她陶醉極了。
小莊娘本來還不大好意思抹,但吳霜一個勁兒勸她,家裡又沒外人,便也高興地坐下抹了。
兩人都抹完了,小玲看向吳霜,抓著他的手讓他坐下,說:“嫂子,你長得好看,抹了這個肯定更漂亮。”
以前從沒人誇過自己長得好,成親後,小莊時不時地就呆呆看著他,說他好看,吳霜並沒當真,隻當是情熱時的胡話。
可最近這兩月,義母也誇他好看,齊英蘭也說他越來越招人看,婆家人也說他好看,吳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白皙的臉頰和紅紅的嘴唇,才發現,這張臉好像和過去的自己有了些不一樣。
不僅是胖了一些,最重要的是,眼睛有神了,整張臉的五官便生動了起來。
屋門響了一聲,是有人進來了,吳霜下意識轉頭去看,就與剛進門的小莊目光撞上。
小莊看著夫郎臉上淡淡的胭脂,塗了口脂看起來形狀更美的嘴唇,心又跳快了幾l拍,嘴角忍不住就咧了起來,笑得憨厚又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