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之後,眾賓客紛紛入席。
連衣則和玉玲瓏去換敬酒服。
這仙門的規矩要說現代也不現代,古代也不古代,總之遵循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今日她是要跟著去敬酒的。
敬酒服是一條束身連衣裙,v字領,大背露在外麵。
一陣風吹過,感覺後背空落落的,十分涼爽。連衣換好衣服,在原地坐了一會兒。
便聽見旁側的房間傳來的聲音。
“尊上既然不喜歡賀連衣,為何還要大肆操辦,把她迎娶進門呢?”
說話的是天字涯長老,她一直是不支持兩個人的親事,並且德高萬眾,有什麼都會說出來。奈何這幾日沒什麼機會,隻好借著給玉玲瓏換衣服的時間,跟她旁敲側擊兩句。
連衣頓時收緊呼吸,屈身看過去。
透過狹小的床,她一眼便見到玉玲瓏。
此刻,她雙手剝開喜服,就像是剝脫嬌嫩的花瓣,衣服頹敗在地,露出裡麵最為嬌嫩的花蕊。
膚色玉白透紅,紅梅開在雪峰。
連衣瞳孔一怔,羞斂垂下眼眸。
耳朵卻似打鼓一般,咚咚咚響著,敲個不停。
玲瓏越發豐韻了,相比在魔域的時候。
她噎了口唾沫,繼續偷聽。
“我娶她,本是為了讓她丟一次臉,可她臉皮不知道何時變得如此之厚,想來是我失算了。”
那天字涯長老十分不解:“宗主,老奴不解,你要羞辱她,有千百種辦法,為何要這樣呢。”
對呀,為何呢?
連衣趴近些,眼睫毛輕輕掃著門窗,發出細微的摩挲聲。
她豎著耳朵,生怕錯漏一個環節。
“我玉玲瓏的孩子,出生自然是要名正言順的,不想她日後出來,被人說成是野種。”
她穿上束身紅色改良旗袍敬酒服,指頭落在腰腹,從腰肢的那一顆開始往上扣。
這把頭一低,雪脯自成一道玲瓏起伏的曲線,上衣未扣紐扣,垂下來的衣服像是一片花瓣,儘情展露風情。
連衣瞳孔又大了一圈,好...好美。
“我孩子的母親,她可以是個壞人,但她必須是響當當的人物,試問三界,還有誰比她更合適,更何況這孩子本就是她的。”
扣子扣到胸側,似乎有些困難,包不住。
洶湧澎湃。
玲瓏吸了口氣,繼而放鬆,扯著布料轉了幾圈,才將扣子拉緊合上。
隻是過於豐滿,顯得呼之欲出,像是要崩開衣服一般。
“待孩子一出生,養個幾歲,演一出賀連衣戰死戲碼,告知天下。小寶寶隻知道她是一個失去了母親的人,但她不會是個野孩子。”
戰死......戰......連衣背脊一寒,就知道玉玲瓏沒安什麼好心。
原來是要給孩子上個名正言順的戶口,而她日後,還是
避免不了要死的結局!
一時無語凝噎。
連衣心情十分不好,她端坐在宴會場門口,手裡舉著一盞金色鳥喙杯,杯中盛的是合歡宗特質的蜜瓜酒,喝起來甜甜的,還有幾分酒味。度數應該在十二度左右。
她原來是沒怎麼喝過酒的,就算畢業晚會,大家都抱頭哭泣傷離彆的時候,她一個人還在炫吃果盤。
那個時候她覺得沒啥好哭泣的,以後還要聯係的,自然會聯係,以後不會聯係的,也不值得哭泣。
現如今她想想真是後悔啊,真應該拉著好朋友把酒言歡。
如今她一個人到這勞什子地方,也沒人和她說個心裡話,還要三天兩頭擔心小命不保。
一時間,她對著天上的月亮敬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儘。
這酸酸甜甜的水果酒還很辣喉嚨,連衣吃得鼻子眼睛擰在一起,一轉眼,便撞上換好敬酒服的玉玲瓏。
月色如練,她站在銀白的月光微微一笑,周身散發著紅珊瑚的光暈,十分柔和。
“怎麼一人在這喝悶酒?”
玲瓏提著裙子走過來,垂眸看她。
連衣低下頭,囁嚅著:“我不開心嘛。”
玲瓏自然沒聽她說什麼,隻舉起纖白的指頭,往上梳了梳濃密卷翹的睫毛,眼神微微一瞥:“和我去敬酒吧。”
“好。”
玲瓏走到身邊,帶來一陣濃鬱的清香,還有溫熱,她很熟悉她的溫熱和體香,是她日日夜夜擁有過的。
她不急不慢跟在她身後,一手拿著酒壺,一手舉著酒杯,挨桌挨桌敬酒去。
來的客人都是合歡宗人員,還有玲瓏祖上兄弟姐妹留下來的親戚,總之是三代之外的親戚,人也都很不客氣,瞧見了賀連衣,便笑著拉著她喝酒。
“你娘子不能飲酒,你代替她喝吧。”
“啊?”
就這樣,賀連衣剛上桌,就被被硬生生灌了幾大杯鮮果釀。
玉玲瓏不答話,隻抿唇笑,時不時看她一眼。
這賀連衣本是個不沾酒的仙尊,沒想到如今喝起酒來,倒是豪爽得很,酒品到底行不行?
一桌子十個人,連衣打了一圈,頓時覺得上頭,胃中猶如一股火熊熊燃燒,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走起路來飄飄蕩蕩。
雪白乾淨的小臉爬山了紅霞,說話也迷糊起來:“喝,今天我大婚,高興,喝!”
“喲,想不到賀長老好酒量,深藏不露啊。”
被誇的賀連衣用手背貼了貼臉,神情變得柔和起來。
隻是她本是仙師,就算做那樣的動作,也有一股天然的距離感。
“我很厲害嗎?繼續喝。”
玲瓏壓了壓眉,哼著聲跟她往後走。
說來神奇,原本她才是合歡宗得女主人,這敬酒的活給了賀連衣,她倒是上起頭來,一點都不覺得害臊,還要去喝酒。
賀連衣忍辱負重到如此地步了?
本以
為,在這場酒局,她又可以拉她出來丟丟臉,誰想她似乎沉浸其中,還拉著她遠方的表親吹起了牛。
“賀長老,玲瓏是我妹子,你要不好好對她,我必定第一個饒不了你。”
賀連衣笑眯眯地:“我哪裡敢對她不好呀,我一定會對小寶寶和玲瓏好的。”
她舉著酒杯,朝玉玲瓏瞥了瞥:“隻是,玲瓏雖美,可她好凶,我怕她欺負我。”
這還是她認識的賀連衣?
玲瓏被她這麼一說,頓時臉漲紅了些,這賀連衣酒品怎麼如此差!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如何對待她了。
正當她捏著拳頭生氣,賀連衣晃晃悠悠,端著酒杯朝她走來。
她穿著v字領連衣裙,是她特意給挑選的,開口很低,剛好能展現她的隱約起伏。
原本她以為她會害羞的,難以啟齒的,怎麼她穿得十分受用。
她嘴唇上掛了兩滴葡萄酒液,酒似鴿血寶石滑落,滴落到胸口,繼而順著鎖骨一路直下,吸引她的視線。
玲瓏呼吸一緊。
“玲瓏,你的臉好紅啊。”
賀連衣忽然湊上來,原本狹長的眼眸此刻瞪得圓圓的,一眨一眨,倒映著她的無措慌忙。
她踉蹌地後退一步,說時遲那時快,賀連衣舉著酒杯的手往後一攔,輕輕圈著她的腰。
身體相貼,賀連衣傾壓她的腰肢,感受到小腹的微微鼓起,手臂透過薄薄的裙衫傳來滾燙體溫。
玲瓏耳朵頓時耳鳴,心臟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
“小心。”
又來了,那種故作可愛的感覺。
就像在魔域的時候,她就是用這種方式爬上了她的床!
不要臉。
玲瓏站直,朝她胸口一推,將她與自己拉開:“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慢慢喝吧。”
賀連衣見她離開,本想跟過去,卻被眾人攔了下來。
“你又沒懷孕,趕緊陪我們喝酒。”
“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說罷,也不知道是誰握著她的小臉,抬起她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巴,純釀的酒液像一道漂亮的弧線,朝著她嘴裡倒去。
她一時間喝多,心中鬱悶的事竟一下煙消雲散。
開心!
給我喝!
連衣沉溺在眾人追捧中。
“仙尊果然好酒量!”
“隻是彆貪杯,以免老婆孩子生氣。”
就這樣,她喝得醉醺醺的,身體好似一塊軟泥,被眾人擁簇著到了洞房門外。
月色高掛,斑駁的疏影光芒落在賀連衣身上,也落在那麵朱門上。
秋風微涼,吹得她衣袂飄飄,頭發自然浮起。
她扶著門喘了會氣,才輕輕推開朱門。
門咯吱一聲脆響,迎麵而立的,是端坐在床上的女人。
不知道怎麼的,醉酒後她的眼神朦朦朧朧,看不清遠處女人的臉,隻
知道她身材豐韻,紅裙子,白雪一般的肌膚,大黑長卷頭發猶如錦緞,軟軟地散開,垂在兩邊。
連衣看楞在原地,頓時打了一個酒嗝。
麵前的女人側了側身,厲聲道:“還不關門。”
連衣揉了揉眼睛,頓時看清了那人,燈火葳蕤,那雪白的小臉被照得通紅,一雙鴉羽似的睫毛微微垂著,像把小梳子,鼻梁小巧挺立,嘴唇豐而不厚,看起來,很瑩潤,很好親的樣子。
隻是那雙眼睛帶著半分薄怒,朝她剜一眼。
連衣瞪圓雙目,上前兩步進了屋,轉身將門關上,還將門栓拴住,反鎖房門。
木頭緊扣門鎖的聲音傳來,玲瓏不忍心口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