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眨眨眼,以為自己的是看錯了:“玲瓏,我看見它好像又長腦袋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玉玲瓏麵色從容:“九嬰的頭需要同時斬斷才會死,隻要它還有一個腦袋,它便會複活。”
“這麼厲害!”
那山海經隻說她是凶獸,卻沒有說她還有這麼多條命。
那塗山氏九尾狐族也不過隻有九條命,九頭蛇相柳不過也隻有九條命,它們都是少了一個尾巴或者是腦袋,就少一條命。
如今這九嬰少了一個腦袋,居然對它命數毫無影響。
不愧是上古凶獸。
聽聞它這麼厲害,連衣跑得更攢勁了,畢竟她的腦袋隻有一個,命也隻有一條。
她背著玉玲瓏,一路上躲過九嬰的攻擊,終於來到了寬闊的大殿。
背上的人雖然沒有說話,也不喊疼,但賀連衣也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身體的不適。
她轉頭看了一眼,果然見玉玲瓏麵色發白,表情扭曲:“玲瓏。”
這麼跑下去不是個事,她找了一處冰雕柱子,將玉玲瓏放下來。
玲瓏抓著她的手腕:“我沒事。”
她本不虛弱,或許是腿上的傷在奔跑的過程中二次受傷,麻痹之感從小腿蔓延到全身,她有開始迷糊了。
那九嬰妖獸緊隨其後,篤篤篤地追著她們到了大殿,它腦袋齊刷刷張開,金黃色的火焰如同火山爆發噴湧而來。
小心!
玲瓏抱住賀連衣,右臂擋住她的背,左手順勢抬起,勢必要喚出鬼火。
且見那掌心之火宛若葳蕤的燭火,在短暫閃爍之後,竟一下消失了。
玲瓏來不及閃躲,見那火焰直直朝著她手臂燒來。
說時遲那時快,賀連衣知道背後偷襲,忙掙脫出來,轉身揮舞斬天,絢爛的無情之光冰冷如雪,將大部分炎炎之火擊退消散。
可她還是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吟,就像強忍許久再也沒忍住的呻、吟。
連衣忙轉過身去,抱著玉玲瓏躲在一塊冰牆之後,隨之看了看她的臉,見她臉色發白,頭發也被薄汗打濕,十分虛弱。
“玲瓏,哪裡受了傷?”
她心被揪起,抓著她找了半天,才在她手腕上找到一塊巴掌大的灼燒痕跡,那痕跡十分猙獰可怖,就像是在她雪白的手腕開了一朵詭異的魔域之花。
賀連衣的心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抓了一把,令她自責到喘不過氣來。
“玲瓏,玲瓏。”
玉玲瓏半張著唇,或許是中毒了,鬼火使不出來。
她喃喃著,一麵看著手腕,笑了笑:“還好,隻是皮外傷。”
什麼皮外傷,她分明是傷到
身體了。
好好的在宗門,好好地跟著她出來㈢㈢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回去的時候卻一身是傷,她算什麼母親,算什麼夫人。
她眼眶瞪紅,卻還是咽下了眼淚,將玲瓏的衣袖往下扯了扯,蓋住那片受傷的痕跡。
九嬰很快嗅到了她們的方位,九個腦袋就在一牆之隔外,不停地蹭著透明的冰雪,朝著她們吼叫,似乎是在勝利地發笑,找到她們了喲,它們無處可逃了。
連衣緩緩站起,手執白劍抬起,冰雪的光芒反射在她臉上,讓她看上去冷酷無情。她緩緩發力,藍色光芒漸漸縈繞全身,四處無洞口,卻起了一陣驟風,撩起仙士衣袂飄搖,頭發浮起。
連衣手腕轉動,紅唇微啟,輕喚了聲斬天。
隻聽蹭地一聲響起,閃著幽若白光的劍頓時燦若明月,連衣鬆開它,雙手對著空中畫出陰陽魚狀,斬天隨著她靈動一轉,一分為九,自動圍成一個劍陣。
手掌分開又合,連衣感受到心口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靈力,是這具身體本該有的能力,而她在此刻才緩緩找到了冰山一角。
斬天,破!
九把劍似懸在弦上弓箭,齊嗖嗖發出悶響,朝著九個腦袋刺去,冷劍刺破冰雪厚牆,紮入九嬰的身上,牆體轟然坍塌,雪白的冰塊往後倒去,壓在九嬰,它掙紮起身,腦袋甩開長劍。
連衣緊跟上去,跳入另一側甬道,伸手將劍喚回來,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握著斬天十分順手,她閃身而過,直勾勾朝著九個腦袋走去,她無懼它口中噴出來的火焰,任由九嬰之火灼燒著身體,連衣揮動斬天,旋轉身體發力,一時之間,劍光血影。
無數個鮮亮的紅眼睛熄滅,一顆顆頭砸在地上。
鮮血流了滿地,雪白的冰川宛若淌著鮮血,仙袍被染紅,她的眼裡倒映著瑩瑩血光,一雙眉微挑,運著手中斬天:“九嬰,你該死。”
連衣運起斬天,渾身凝成冰,就是睫毛也掛了一層白雪,宛若長白林繁茂的針葉林,她眼似碾碎冰雪一般,腳尖輕抬,人劍合一,就像是陀螺,旋轉朝著九嬰餘下的身體刺去。
“賀連衣!”
玲瓏心一緊,卻見她穿過了九嬰的身體,輕盈落在地上。
九嬰的身體早已不在,碎成了無數黑塊、粉塵,在空中緩緩如塵埃落下。
終於消停了。
玲瓏視線模糊,卻也看得清那人染紅了衣裳,整個人淌著血泊,朝她走來。
“玲瓏,玲瓏。”
她的眼瞼罩上一層灰灰的影像,緊接著便連聲音也聽不清了。
賀連衣忙將她摟緊,轉身看了那片殘害,心中仍有餘驚。
她是怎麼敢的,那可是九嬰。
連衣沒來得及多想,隻抱著玲瓏,快速衝出了冰川。
剛出了冰川,便聽見悠揚的笛聲。
那笛聲聽聞十分悲痛,令人絕望。
連衣不由得想起一首歌《黑色星期天》,那首曲子和《黑色星期天》一般,攫取人的神經,令人癲
狂。
她定了定心神,剛走沒兩步,且聽那笛聲頓時停了。
隻聽耳朵後方傳來一陣風聲,連衣轉過頭,見一綠衣少女立於頭頂,微風扯動她的袖袍,帶起獵獵聲響。
少女輕輕落地,滿臉的震驚和擔憂,她忙收起玉笛藏進袖裡,往前走兩步:“師尊,你怎麼了?”
鐘流螢看見她滿身是血,眼含殺戮,便知道方才在裡邊和九嬰惡戰的是她。
她心裡愧疚不已:“師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賀連衣碾碎冰雪的眼看向她:“九嬰是你催動的?”
鐘流螢被她的眼神駭一跳,她繼而才看清楚她懷裡抱了個人,那個人是玉玲瓏。
她不禁吸緊肚子:“是我。”
賀連衣眼眶一跳,身體微微抖動:“所以是你跟蹤她到此,見她下了河,故意吹響魔音,引妖獸不受控製,肆意殺人,是嗎?”
她一臉平靜,看著她懷中的女人,女人臉色慘白,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師尊,你和她本就有宿世仇怨,何不將她仍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為何還要救她。”
賀連衣冷笑一聲,她緊了緊懷裡的人,低頭憐愛般看著她,見了玉玲瓏,眼神自然流露萬般柔情,她看了幾眼,繼而抬頭,用另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她:“雪靈芝的事,也是你做的,對嗎?”
鐘流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她的師尊從未這般對過她,她從前頂多對她冷淡,卻不會這般敵視。
她就像看一個敵人,看一個壞人。
她無法接受一個愛過她的人用這般眼神看她。
鐘流螢:“我的螢火蟲餓了,不過是把它當晚餐.....呃。”
胸口傳來一陣絞痛,像是被什麼冰涼的東西侵入身體,她低頭一撇,一道絢爛的白光不偏不倚正中肋骨之下,且見仙尊手裡握著斬天,也就是她拿著那把劍,刺進了她的身體。
鐘流螢蹙眉,那劍沒有刺到心口,卻比刺進她心口還要疼痛,她眼眶倏然紅起來,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質問她:“師尊,你竟為了她......為了她要殺徒兒嗎?”
賀連衣捏著劍的手微微顫動,她看著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弟子,一時難以捉摸。
明明她是最為天真無邪的那個,看上去最為單純,善良,背地裡竟起了害人的心。
連衣搖搖頭:“不,是為我收徒不善,教出了你這個陰暗之人。”
鐘流螢哪裡聽得她這麼說,隻抬起頭,滿眼的淚痕滑落:“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緩緩抽出劍,往後退一步,眉眼宛若落了層冰雪:“鐘氏弟子流螢,因偷學禁術,違反門規,險些釀成大禍,此番行為屢教不改,自即日起,本仙尊與你師徒情誼,就此斷絕。”
鐘流螢捂著胸口,鮮血點滴不斷從裡流出,她卻不覺得痛,隻撲騰一聲跪在冰上,那一聲似脆骨裂開,仿若要把這黑河的冰川瞌碎一般。
“師尊,不要。”
她搖著頭,眼淚似流水不斷:“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再犯了,師尊。”
她扯著她的裙擺,聲音哽咽起來。
劍尖的血滴滴落在地上,一點點融化開,好似冰天雪地開的幾朵紅梅,是那麼嬌豔奪目,令人痛心。
賀連衣目不斜視,言語冰冷:“玲瓏若有什麼閃失,我便要你,拿命來償。”
她用力扯出裙擺,隻是刷拉一聲,恍若有什麼被撕碎,那聲音令人震顫。
她緊了緊懷中的人,頭也不回地,踩著命劍消失在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