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73(2 / 2)

錢金石納悶:“賀師兄見多識廣,可聽說過此物。”

賀連伯捋著頭發,細細聲線說:“早年間,在父親的書房裡見過此物,說它通體血紅,開出來的花香四溢,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仙品,隻是.......。”

“隻是什麼?”

清衡的好奇心也勾了去,側身看向他。

“隻是要這三朵紅蓮同時開花,必定要一家三口的鮮血才可以,而且傳聞還有一個寓意,隻要是三個人的血滴在蓮花上,便可以保得一家人順遂平安。”

錢金石眸光一閃:“果真如此?”

試問天下,哪個人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和妻兒順遂平安。

他驚喜地看著玉玲瓏:“玉掌門,可是真的?”

玉玲瓏不慌不忙站起身,她扶著腰後,亦步亦趨走到紅綢蓋著的物件旁,她臉上堆著笑,伸手輕輕拽著紅綢的一角垂下來的絲繞,指尖繞著絲絛:“賀掌門說的沒錯,我這三朵蓮花還沒綻放,眼下便是送給金石掌門的一份賀禮,恭祝錢掌門家和,萬事興。”

賀連衣的心被抓了一下,她最知道,玉玲瓏此番是來乾什麼的,她不由有些坐不住腳了,隻撐著桌子站起。

一旁的清衡更是沒收斂住小心思,她往前走了兩步:“這恐怕不太好吧。”

錢金石正樂嗬嗬地朝著金蓮走去,被她這麼一說,他不解道:“清衡掌門何出此意啊?”

所有人目光都盯向她,大家想看三蒂蓮開花,她忽然跳出來阻攔,或多或少,眾人都有些失落。

隻是礙於她是掌門,眾人都沒敢反駁。

如煙此刻抱著孩子,一心沉溺在孩子身上,似乎沒有聽見大家的商議一般。

清衡的手落在如煙肩膀上:“如煙,孩子還小,不適合放血生蓮,對吧。”

眾人聽聞,倒也覺得是這個理,她不過才一百天,哪裡能遭罪呢。

如煙沉默了會,她不敢與清衡對視,隻緩緩搖著頭:“我也不知道。”

賀連衣驚了,她怎麼

不知道,她知道啊,她和清衡兩人生下孩子,綠帽子掛在錢金石頭上,現如今玉玲瓏擺明了是來掀台子的,她怎麼就不知道,她.......。

她難道要在眾人麵前攤牌?

這等私事,為何要搬到台麵上來說,萬萬不可啊。

賀連衣終於沒忍住,起身走到玉玲瓏的身後,她湊過去她耳邊:“清衡掌門說的有道理,我們雖然好奇,但也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而傷了孩子。”

鐘流螢此刻也同意:“我師尊說的沒錯,孩子那麼小,怎麼可以放血生蓮,玉掌門怎麼如此狠心,你明明也是一個快要做母親的人了,卻一點憐愛之心都沒有,就這般無視彆人的痛苦。”

玉玲瓏壓根不屑與鐘流螢爭吵,她隻斜斜瞥了她:“憐愛之心?你們仙門的人,也好意思說憐愛之心,當初......。”

論心狠,誰也沒有賀連衣心狠。

玉玲瓏忽然話語一轉:“這三蒂蓮隻需要半滴血,我們仙門的孩子,生下來就不是凡胎肉身,她們有一半成仙的資格,也就有一半仙體,哪有那麼脆弱,你們一個個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用了多少血似的。”

鐘流螢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賀連衣製止住了。

鐘流螢氣不過,隻朝她小聲囁嚅:“壞女人,活該你沒有人愛。”

“流螢,不可對玉掌門無禮。”

她嚴肅地製止著她,小祖宗啊,你沒看出來事情的走向很危險嗎,沒看出來玉玲瓏是真的生氣了嗎?

她歎口氣,作為長老,她有義務平息這場不應該有的戰爭。

她朝玉玲瓏拱手:“玉掌門說的是,隻是我覺得還是沒有必要。”

她朝她丟過去一個眼神,試圖說服她,奈何玉玲瓏根本不買賬,她戲謔地笑著,眼睛裡含著怒意,還有鄙夷。

她錯開賀連衣:“賀長老還是不要規勸的好,此事與你無關,要不要滴血開蓮,還得看錢掌門。”

錢金石見兩撥人劍拔弩張,自然做起了和事佬:“既然玉宗主都說不會有創傷,倒不如讓大家開開眼界,畢竟眾弟子都在,這可是萬年一遇的機會,如煙,你怎麼看?”

如煙恍若失神了般,她的瞳孔就像是在演盲人,嘴唇和臉色都蒼白起來,她緊了緊孩子,搖頭:“我也不知道。”

“如煙,不可以。”清衡護在她身後,焦急地看著她,嘴唇都顫抖起來:“不要在這個時候。”

如煙下意識看向清衡,她似乎還在猶豫,又像是在權衡什麼重大利弊一般,猶豫不決。

玉玲瓏輕慢地仰著頭,聲音倒似具有十足壓迫感,那種感覺令人不寒而栗。

“如煙夫人,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如煙下意識護著孩子,神情恍惚,過了良久,她才抱著孩子走到蓮花盆旁,她嘴角喃喃:“我沒有異議。”

清衡再說什麼,她似乎都聽不進去了,她臉色麻木,宛若被人控製了一般。

賀連衣的心也提了起來,她暗中捏了個

訣,試圖打亂這場精心布置的局。

隻見玉玲瓏忽然閃身到她身側,通過寬厚的衣袖,一張冰冷小手朝她觸摸過來:“賀長老,你的手好燙啊。”

她說的小聲,幾乎就在耳旁:“我看著你呢。”

她的心一沉,宛若被澆了一盆冰水。

眼下,她似乎沒有阻攔的權利。

玲瓏轉過頭去,右手扯著絲絛往上,大紅綢段泛著柔柔光亮,一下被疾風卷飛,露出下麵珍藏的三朵蒂蓮。

那三朵蓮花僅有一條根莖,三個拳頭大的花苞,花瓣緊緊包裹,還未綻開。

它閃爍著紅光,十分鮮亮,引得大家不忍讚歎。

光是花苞都那麼漂亮了,要是一盛開,豈不是美不勝收。

錢金石一看那蓮花,超前走了兩步,他將手指探出去,在鋒利的玻璃瓷邊輕輕一割,一滴紅豆大小的血便落入水中,透明的水被染紅,很快,鮮豔的紅色都被綠色根莖吸收進去,而剛才被攪渾的水又清澈乾淨了。

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不禁讚不絕口。

接下來是如煙,她同樣在玻璃瓷旁擱了會,一滴鮮血便落入水中,其變化走勢和方才一模一樣,都被吸收進去了。

隻是,那三朵蓮花尚未有所反應。

“諸位切莫著急,這三蒂蓮開花,必定要三個人的血一起進去才行,還差小團子了。”

眼下,說什麼都晚了。

賀連衣似乎也阻攔不了什麼,就連當事人清衡和如煙都沒拒絕,她乾嘛皇上不急太監急。

清衡才是最不希望事情敗露的人,事情一旦敗露......,她們仙門本年度最大的笑話,恐怕就是今日了。

如煙眸色淡然,她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外麵天寒地凍,小團子的手緊緊包裹在衣袖中,她的一雙眼睛亮堂堂的,正無辜地看著如煙,衝她微笑。

如煙勾起唇,纖長指甲落在她耳側,輕輕一勾,團子怔了一下,不忍蹙起眉頭,頓時哼哼哼起來。

如煙指甲上蹭了層淡淡血點,她將手指探入水,很快,團子的血也都融入進去。

眾人都搓著小手,期待著蓮花綻放,隻是過了半天,那三蒂蓮花都沒動靜,甚至連周身的光芒都變化。

“怎麼回事。”

“該不是逗我們的吧。”

“是不是血太少了。”

大家猜疑紛紛落入耳中,錢金石也不忍問到:“玉宗主,這花怎麼還未開。”

難不成真的如大家說的,是個騙局嗎?

她繞著瓷盆走了圈:“不對啊,我這朵三蒂蓮,但凡遇到親生血肉,都是會開的......除非。”

她看著錢金石,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

“除非.......。”

清衡此刻站出來:“玉掌門,莫不是你記錯了。”

玉玲瓏捂著鼻子微笑:“清衡長老,你倒對此很上心。”

她被說

中了要害,隻垂眸躲避那赤辣辣眼光。

玉玲瓏挑眉:“難道清衡也是和先前某人一般,隻敢做,不敢為。”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清衡顯然沒了辯駁的力氣,此刻的話和她臉色一樣蒼白。

她負著手,很是滿意地踱步到蓮池旁,她伸出手去觸碰嬌嫩的花蕊,指腹摩挲來回摩挲著:“金石長老,這三蒂花若是吃了你們鮮血不開,說明你們不是親生骨肉。”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眼神紛紛落在錢金石身上,隻見他啊了聲:“這不可能啊。”

場麵一時難以控製,有弟子跳出來辯駁:

“玉宗主,今日是掌門的大喜日子,你可不要胡說。”

“就是,玉宗主該不會是故意挑事的吧。”

那蒼棲穀的弟子比錢金石還要激動,紛紛列成一排,圍著玉玲瓏。

合歡宗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見人都簇擁上來,也都挺起小胸脯迎麵站立,兩方弟子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都瞪著眼睛怒視對方。

錢金石明白過來,他知道玉玲瓏擺明了是來砸場子,便先穩住了心神,朝她盯過去:“玉宗主不妨有話直說,彆彎彎繞繞,我聽不懂。”

玉玲瓏哼笑一聲,隻見她徒手撚起一枚細碎銀針,側身時,手臂隻甩出去,隻見銀針直勾勾朝著白衣仙尊射過去。

清婉的清衡仙尊耳邊頭發微微揚起,不過片刻,她的耳墜上便生出一點鮮紅,宛若紅豆一般落下。

那顆鮮血就那麼直直地被玉玲瓏勾住,它像一道拋物線劃過眾人中,最終咚地一聲,盆裡水蕩開漣漪。

頃刻間,萬丈紅光綻放出來,刺得人不能逼視,眾人先用手擋了擋,待紅光漸漸散去,眾人看向水盆蓮花,隻見三蒂蓮就像伸展枝葉一般,綻開了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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