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正文完結(1 / 2)

謝祈下了課,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大教室,而是給秦易之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秦易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謝祈給他發來了一張畫,寥寥幾筆,在紙上畫出了一個男人頭像,看臉部輪廓明顯是他,嘴裡還叼著一支玫瑰花,眼神騷包。

秦易之:“……”

他手指滑動,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畫的誰?”

謝祈:“你啊,好看麼?”

秦易之說:“好看,你可以深造畫畫,想學麼?”

謝祈說:“以前學過半年,不是很感興趣,就算了,不過這麼久了,我還能畫一手,是不是也挺厲害的?”

秦易之回答:“嗯,厲害。”

“謝謝誇獎~”謝祈說:“我下課了,等下回教室去上專業課,我先不跟你聊了。”

秦易之:“嗯。”

謝祈收了手機,收了課本往班上走,距離下節課還有幾十分鐘,他可以先去自己教室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去上課。

隻是他到了教室,看到了謝戴,方才的好心情立馬消失,他忍不住伸手捂了捂額頭。

真煩人。

但腳步沒有停下,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謝戴麵前,語氣生冷的開口:“這是我的座位,請你起來。”

謝戴還沒開口,一個男生就搶先開口說話了:“謝祈這是你爸爸,你不會連爸爸都不認了吧?”

“對啊,謝祈你怎麼跟爸爸說話這個語氣啊?”

謝祈麵無表情地說:“啊?我爸爸?我爸爸在國外工作,怎麼可能在這裡,你們瞎摻和什麼。”

謝戴趕緊開口:“祈祈,你不認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認你弟弟,他年紀還小,跟著我也是風餐露宿,你就收留他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血緣關係擺在這裡,你不能連這個也否認。”

謝祈慢慢地說:“很荒謬,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你說我是你兒子你有什麼證據麼?有我的照片麼?”

謝戴:“……”

他臉色微微變了,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謝雲箏,謝雲箏立馬疼哭了,他大抵也覺得難為情,一直抬起手用手臂捂著眼睛。

其實謝雲箏也不會很瘦小,說才六歲,但個子比一些十歲的孩子還高,也隻有這些大學生不知道六歲的孩子應當多高,才被蒙騙過去了。

他哭也不會哭得很厲害,隻是默默地哭,這才顯得可憐。

這下大家都忍不住幫謝戴說話了,“謝祈他都這麼說了,起碼你管管你弟弟,他多可憐啊,一直哭,而且這麼冷的天他居然就穿這麼點衣服,你身上倒是都穿的一些好衣服,你弟弟爸爸都在外麵受冷受凍,這不合理吧。”

謝祈冷著臉回道:“我就隻有一個要求,他要拿出證據,訛人也要有個限度,請問你有照片麼?戶口本帶了麼?上麵有我名字麼?還有你們——都大學生了能不能有點明辨是非的能力,他說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了?那我說說我是你爹你認不認?”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那個男生說的,那男生臉登時紅了,說:“那誰會拿這個開玩笑啊?就算騙人,誰會帶著小孩一起來騙人?”

他這麼說,周圍詭異的沉默了,成年人拉著小孩一起騙人的事例又不少,這個根本就沒有說服力啊。

謝祈譏諷道:“帶著小孩騙人的事情又不是沒有,拉著一個小孩就說你是孩子他爹,說你不負責任拋妻棄子,怎麼,你也認?”

男生頓時啞口無言,這麼久了他才發現謝祈居然這麼能說。

其他人也沉默了,因為謝祈說的的確是有道理的,而且讓這個人拿照片出來證明,他都拿不出來,也很奇怪啊。

謝祈說完,直直地盯著謝戴:“你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知道你從哪兒知道我的信息,但青天白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想訛詐我,是不是太糊塗了?”

謝戴羞惱萬分,他一直都知道謝祈嘴巴能說,以前就很會頂嘴,長大了一點沒有變,反而變本加厲。

他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到現在,他也不得不能認清現狀,他並不想惹怒謝祈,隻想讓他收下謝雲箏,一旦承認了這個弟弟,那麼他作為父親,就算謝祈不想認,名頭有了,他想東山再起,也要輕鬆很多。

畢竟他交好的幾家都因為他得罪了秦家而不敢施以援手,才讓謝家頹敗到這種程度。

有些時候名和利能壓死人。

謝戴強忍著糟糕澎湃的情緒,對謝祈說:“祈祈,你說這種話也未免過分了,你從小就不愛拍照,哪裡會有什麼照片?至於戶口本,那當然沒有你的名字,我跟你媽媽早就離婚了,你跟的媽媽,戶口當然也不在我們家,這種謊話你真的沒有必要撒,父子就是父子,這是血緣關係決定的,不是你否認就可以否認的……當然我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讓你管管你弟弟,就算養他到18歲,讓他自己謀生也好,隻要給他一口飯吃我……”

他話還沒說完,謝祈就不耐煩地說:“夠了,彆再編了,我都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謝祈也沒有彆的對策,就是死不承認,畢竟謝戴根本沒有什麼證據。

謝雲箏沒忍住,這次哭出了聲來。

謝祈眼尖,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放下手機,把謝雲箏給拽了過來,冷聲道:“脫衣服。”

謝雲箏愣了一下,滿臉通紅地看向謝戴,謝戴麵色一變,立即說:“你不喜歡我,針對我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為難你弟弟?他才六歲,能得罪你什麼?”

周圍的人都已經犯迷糊了,已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看看謝祈,又看看謝雲箏,隻覺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們局外人完全搞不清楚了。

唯獨那個男生還想繼續插一腳,“就算教室裡有暖氣,你讓他脫衣服也很過分,你當小孩子就沒有自尊心了麼?謝祈你也太惡毒了!”

謝祈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就你上竄下跳的,表現欲這麼強?”

男生說:“我是實話實說,你們

說他這樣做對麼?好端端的脫小孩衣服乾嘛?謝祈你不會是□□吧?”

謝祈沒有再理他,他手捏著謝雲箏衣服下擺,直接往上把他衣服給捋了上去,謝雲箏本來還哭著,看謝祈對他動手,不禁停住了眼淚。

謝祈靠得他靠得很近,手臂微微環著他,謝雲箏帶著幾分期許,伸手抓住了謝祈的手,但隻是一會兒,他就收回了手,即使才六歲,卻也明是非了,謝祈討厭他,他能感覺到。

謝戴著急了,過來拉住謝雲箏,不讓謝祈給他脫衣服,“你夠了,彆脫了,你想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嗎?”

謝祈說:“有暖氣,脫一會兒犯事了?”

他鍛煉後力氣跟上了,一把就把鞋帶給推開,手臂的衣服,被謝祈一下子也剝了下來,因而謝雲箏手臂上那團烏青便顯得格外顯眼。

謝祈問謝雲箏:“是他捏了你嗎?”

謝雲箏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謝祈看著他說:“是誰捏的你還能不知道麼?要是他一直這麼對你,我可以給你找個好去處。”

謝雲箏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去,他搖了搖頭,他知道謝祈討厭他,所以也不想麻煩他了,他小聲說:“對不起。”

謝祈說:“對不起什麼,因為你跟你爸爸一起來訛我,所以覺得對不起麼?”

“好了謝祈,你逼問一個小孩子算什麼事?”

“就是啊,小孩手臂嫩,捏一下就會這樣的,怎麼可能是他爸爸虐待他。”

謝祈看了他們一眼,“不言他人事是一種美德,希望你們能暫時閉上嘴。”

他冷著臉看人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所以有些人閉了嘴,有個男生忍不住小聲說:“還不讓人說好了,這麼霸道。”

謝祈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那人也訕訕地閉了嘴。

形勢對謝戴不利,他也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直接開口道:“不管怎麼樣,弟弟就交給你了,他到底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他,給他一口飯吃,當小貓小狗養著也算儘了哥哥的責任了。”

說完,越過人群,大步地離開了。

所有人都被這場變故給弄懵了,這個大叔真的是乾脆利落地把這個小孩給丟在了學校啊。

謝祈對謝戴也沒有報什麼希望,既然謝家沒落了,那謝戴肯定是不會管謝雲箏的,他向來都不是很重視子嗣,隻在乎子嗣有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利益。

謝祈將衣服一件一件地給他穿上,這個過程中謝雲箏特彆配合,很乖。

有人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話了:“謝祈,他不會真的是你弟弟吧?如果真的是你弟弟,你的確不能不管他,再怎麼說你們也是兄弟。”

謝祈冷漠地看著謝雲箏,說:“不是,我一直都是獨生子女,哪裡來的弟弟。”

謝雲箏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道:“我、我不是他弟弟,我爸爸是騙人的。”

謝祈一頓,有些詫異地看著謝雲箏。

謝雲箏看了他一眼,大顆

大顆的淚珠往下掉,“我可以去孤兒院。”

謝祈說:“你爸沒死你就不是孤兒,怎麼去孤兒院?”

謝雲箏不說話了,他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謝祈說:“不過在座的各位都是善良又聰敏的大學生,想必會願意給你找個歸宿。”

他這麼說著,看向了班上同學。

他們頓時都有些訕訕,乾巴巴地說:“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既然他都說了不是你弟弟,那就真的不是了,那個大叔好奇怪,想遺棄小孩子居然還特地跑到了大學裡來,還知道你的名字,看來是特意調查過的。”

“對啊,這個孩子也是可憐,但我們都知道他爸爸是誰,報警就好了,把他送回去。”

“謝祈我就知道他們誤會你了,我剛才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啊,我是信你的,而且你也才大一,你能養什麼小孩。”

謝祈:“……”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些牆頭草,沒什麼好說的。他說:“那這個小孩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去報警吧。”

說完,謝祈到座位裡拿了書,就要走。

隻是臨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謝雲箏,他抹著眼淚,萬分可憐的樣子。

謝祈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包紙,遞給他,沒說什麼話,就走了。

一個女孩拿了那紙給謝雲箏擦了擦眼淚,問他:“他真的不是你哥哥麼?”

謝雲箏搖了搖頭。

其他人低聲議論起來,“看來的確不是,好荒謬,怎麼會想到來大學拋棄小孩的,怎麼辦,這孩子怎麼辦?送去警察局嗎?”

“謝祈是一點都不管啊。”

“有什麼好管的,又不是他弟弟,跟他沒關係,有什麼好管的。”

“就算不管,也要有點憐憫心吧,他是一點都不可憐這個孩子啊。”

“先叫老師好了,交給老師處理。”

於是謝雲箏又被送到了老師的辦公室,老師問了一些情況後,才讓人送到了警察局,讓警察操心去。

沒多久,謝雲箏又回到了謝戴租的房子裡。

謝戴沒想到謝祈還真的那麼狠心,他質問謝雲箏,“你沒跟他說要跟他回家?”

謝雲箏隻是哭,不說話。

謝戴對謝雲箏真的是很煩躁,如果和以前一樣,他不會這麼煩,畢竟還有陶高菲帶他,現在隻剩下他和謝雲箏麵對麵,便怎麼都覺得謝雲箏處處都是缺點。

他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懦弱膽小隻知道哭的孩子。

謝戴企圖再帶謝雲箏進Z大,可是Z大的保安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學生家人,所以很堅決的不讓謝戴進去。

謝戴感到了挫敗。

他現在唯一能跟秦家扯上關係的,也隻有謝祈了,但現在這條路也斷了。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饒是謝戴,也開始困惑了。

*

秦易之回家,哪兒都沒看見謝祈,便拿起手機

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結果手機就在桌子上響了起來。

秦易之有些詫異,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報表一邊等謝祈。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祈進門了,渾身都帶著些許冷意,一看就是在外麵逗留了太久,連刺探出帽子的頭發都沁出淡淡的冰冷感。

秦易之問:“你去哪兒了?”

謝祈回答說:“我看看周圍有沒有流浪貓,尋思著喂喂貓。”

秦易之:“……所以就在外麵凍了這麼久麼?”

謝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才在外麵呆了半個多小時,不過說起來你家這麼大,居然連一隻流浪貓都沒有。”

秦易之回答道:“之前會有的,工具房和花房有給他們做的貓窩,不過今年或許太冷了,沒有幾隻貓能走到這裡。”

謝祈歎了一口氣,說:“可憐。”

秦易之看他麵色如常地坐到了他身邊,低聲說:“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謝祈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愛你?”

秦易之:“……不是。”

謝祈若有所思,他主動坐到了秦易之身上,低下頭吧唧一口,在秦易之臉頰上親得響亮,“這樣嗎?”

秦易之:“。不是,今天謝戴不是去找你了麼?”

謝祈詫異起來,“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把那些人給撤走了麼?”

秦易之說:“隻撤走了保安那些人,畢竟之前前大門保安需要這份工作,但那些跟你一起上課的人依然在保護你。”

他翹了一下唇角,說:“你在Z大也是個名人。”

謝祈說:“什麼名人,不就是八卦麼。”

他頓了一下,看著秦易之:“你覺得我想說什麼?”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實在放心不下那個謝雲箏,你可以把他接過來。”

謝祈無語凝噎,“我發什麼神經,給小二養孩子?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秦易之有些遲疑地看著他,“你不想?”

謝祈說:“我當然不想,我說實話,我也不可憐他,他的確很慘沒錯,但給他造成傷害的是謝戴和他那個卷了錢跑路的親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不想收養他,就算他是好的,是善良的,那也沒辦法啊,誰讓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我當初被她媽大著肚子趕出家門的時候受了那麼多委屈我也沒說什麼,也不求著彆人可憐我,所以我也不會可憐他。”

他有些糾結地說:“……頂多本著人道主義,給他找個好點的孤兒院送進去,就已經是我善良大方不計較了。”

“不過可惜,他還有個爹,怎麼都不可能給他送孤兒院去的,所以就沒辦法了,我也不想在他身上花什麼心思,好了你也彆提了。”

謝祈這會兒又不擔心秦易之看見他真麵目對他有什麼想法了,反正都這樣了,秦易之也不能退貨了,所以謝祈放心大膽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秦易之垂眸,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說了。”

謝祈滿意地說:“那就對了,啵一個。”

說完,他又親了一口秦易之,不過他想到了什麼,說:“不對啊,我那個班的也有你的人麼?那怎麼沒幫我說話?我一個人舌戰群儒。”

秦易之默默地說:“是你們班的同學泄露出來的。”

謝祈有些不屑地挑了一下眉,低聲說:“我那些同學一個比一個容易被人帶偏,成績都挺好的,但情商真的都一般。”

秦易之說:“畢竟也都才十幾歲,你若厭煩與他們一個班,我可以給你調個班。”

謝祈說:“那倒不用了。”他有些好笑地說:“我就吐槽一下,你也不必太真情實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

看秦易之不說話的樣子,還以為秦易之不信,便非要跟他說說自己的光輝戰績,“之前我高中沒分班那會兒,有人針對我,我沒惹他,他們各種使絆子,你知道我怎麼讓他們不吭聲的麼?”

秦易之很配合地問:“你做了什麼?”

謝祈說:“我挑釁他們麼,然後正好讓老師撞見他們要動手打我。”

秦易之:“……”

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謝祈說:“後麵他們記了個大過,在升旗台上念檢討,後麵就沒敢欺負我了。”

秦易之中肯地評價:“你去宮鬥,大概是能活到結尾的。”

謝祈:“那必須啊,我在宮鬥劇裡高低算個皇子。”

秦易之:“……”

他想笑,卻又繃著一張臉沒笑,“那你是想奪嫡,還是當個閒散王爺?”

秦易之用冷峻的臉問出這種話,有一種很微妙的喜感。

謝祈也就順著他的思路回答了:“不奪嫡了吧,看看誰有潛力抱大腿先,然後混個閒散王爺。”

秦易之說:“你沒什麼野心,或許你以後也不適合創業,適合呆在家裡做漂亮乖巧的老婆。”

“……”謝祈還真的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點道理,兩個人都那麼忙乾什麼呢?賺錢麼我也不缺了啊,很有錢了啊,好像的確沒什麼必要工作。”

秦易之壓低聲音,帶了幾分蠱惑,“無論是什麼工作,都沒有在家裡玩更舒心,而且現在工作都要加班,007,996,你熬不了。”

謝祈感覺腦子在被秦易之侵蝕,他趕緊打住:“好了你彆說了,我才18歲,人要有朝氣,這就定下來以後混吃等死,還有什麼意思?你彆蠱惑慫恿我,這樣我人都會廢了。”

秦易之給了另一個方案:“畢業後來秦氏工作,起碼能跟我一起下班。”

反正還遠呢,謝祈也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到時間了,便回了房間。

這一晚春色,一夜無夢。

*

又過了幾天,謝戴被警察通知去警局一趟。

謝戴本就身心俱疲,實在是沒什麼心思去應付,但警方那邊說追回了他的錢,他才提起精神,去了警局一趟。

原來是陶高菲找到了,她卷走的財物也被拿回來了。

陶高菲沒花多少,所以這筆錢對於謝戴來說,也算是意外之財。

但是這麼點錢對於他的債務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謝戴感覺到疲憊,就算想東山再起,也先要把那筆債還了才行,而且銀行他還欠了很多錢——

一般欠了銀行太多錢,銀行也是不敢讓他破產清算的,還會各種給他拉資源去扶持他,儘量讓謝家能夠維持運轉,隻有公司在,才有可能還錢。

但謝戴一手牌打得實在是太爛了,沒有人會想不開扶他,所以想東山再起,是非常難的。

謝戴不是不明白,但總是懷著一絲僥幸,總覺得還可以再起來。

但謝祈那邊絲毫沒有破綻,冷心冷情到這個地步,可見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謝戴心念一動,有了想法。

*

元旦節快到了,天氣愈發寒冷,秦易之這幾天都在家裡處理工作。

因為秦老爺子已經過來暫住了,秦易之除了要工作,還得陪秦老爺子。

也因為如此,兩人關係總算緩和了許多。

謝祈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坐在火爐旁邊下棋。

謝祈走過去一看,下的中國象棋。

謝祈便放下背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秦易之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淡笑,說:“你看得懂?”

謝祈對他的問題感到無語,“?當然看得懂,這有什麼看不懂的。”

秦易之故作詫異,壓低聲音說:“你不會隻會五子棋麼?”

謝祈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盯著秦易之說:“我說過隻會五子棋了麼?我都會好麼?”

秦易之:“?你都會?爺爺在這裡,不可以說謊。”

謝祈衝他翻了個白眼,“當然都會,二年級就會象棋了好麼?我還自創了一個盲棋玩法——當初玩五子棋是因為範清越翻到了圍棋棋盤和棋子,而且隻會五子棋,我也會圍棋。”

老人在旁邊幽幽地說了一句:“現在是下棋時間,不要打情罵俏。”

謝祈一懵,立即否認說:“我們沒有打情罵俏啊。”

秦易之收斂了笑容,將目光重新放到棋盤上,走了下一步棋。

謝祈在旁邊對秦易之說:“你笨啊,先走卒,沒看見他的炮在狙你麼?”

秦易之伸手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他嘴裡,堵住了他的嘴,“觀棋不語,不懂麼?”

謝祈嘴巴小,那麼一大塊糕點還吃不下,伸手捏著那塊糕點慢慢咬著吃了,“挺好吃的,就是有點太甜了。”

他伸手也拿了一塊,喂到秦易之嘴邊。

秦易之:“……”

他沉默了一下,張嘴咬了一口糕點。

秦易之嘴巴邊沾了些屑,也被謝祈殷勤地抽紙擦了擦,又繼續給秦易之喂糕點。

老人:“……”

易之吃完了那塊糕點,對謝祈說:“好了,你去樓上玩吧。”

謝祈擺手,退開幾步,說:“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你們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