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接近枯竭會引起全身肌肉疼痛。”傅書行說：“很顯然你讀的書不夠多。”
紀恂：“……”
紀恂問：“那我為什麼好好的會精神力枯竭？”
“這個就要問你了。”傅書行看著紀恂還背在身後的書包，說：“把你的那個精神體蛋拿出來。”
“不。”
“讓它透透氣，彆一整天到晚塞書包裡。”
紀恂覺得傅書行事兒真多，偏偏那些話聽上去又好像是有一點道理的，於是把書包拿下放到桌上，拉開拉鏈。
下一刻，書包就讓傅書行伸手拿走了。
紀恂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不意外，撇了撇嘴也不跟傅書行爭搶。
傅書行拿出書包裡的蛋。
瑩白如玉的長圓形，摸起來光滑冰涼，手指摁下摁，外殼堅硬。
很難想象它在小向導手裡是暖和，柔軟，會動的。
難道蛋裡麵的小家夥對他抱有敵意？
傅書行握著蛋，再看紀恂，語氣不變的說回剛剛的事：“你那天回家沒鑰匙，在家門口睡了一覺。”
“是啊。”紀恂先應，再問：“行哥你怎麼知道？”
傅書行不答，狀似不經意的反問：“睡的時候，做夢了嗎？”
“嘶……”
紀恂咬著筷子歪頭思考。
他不記得自己做沒做夢了，但爸爸媽媽回來的時候，他那會兒思緒已經很混沌了，很困很累的樣子，所以好像差不多一進門就趴床上睡了，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在床上姿勢躺得好好的。
傅書行看他這樣，想起他爸說的沒人可以通過做夢進入彆人的精神領域的話，他指尖在石桌上輕輕點了一下，突然說：“你說救過我，是怎麼一回事？”
“啊？”這話題轉的太快，紀恂有點懵，沒有反應過來。
傅書行耐心的把整句話說的更清楚，“那天晚上在飛行器上，你說救了我。”
“……噢。”紀恂不太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傅書行原本在桌麵上輕點的手指一下子停住，“是麼，夢裡怎麼救的？”
哨兵問的像毫不在意。
紀恂想了想卻耳根隱隱發熱，覺得燥
得慌，很難為情。
畢竟目前來看他很弱，傅書行很強，竟然在夢裡夢到自己救了傅書行，這得是多自戀、多不要臉才會做到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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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恂有點說不出口。
傅書行道：“看來忘了？”
“當然沒有了！”紀恂心裡掙紮了了一會兒，先給傅書行打預防針，“我先說好了啊，我平時可是一次都沒有那麼想過的，雖然大家都說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這在我身上完全不存在！”
傅書行沒有像以前那樣嘲笑，而是平靜的說：“我相信你。”
紀恂卻是被整出心理陰影了，狐疑的看向傅書行，這家夥真的相信自己？
不是肚子裡憋著什麼壞？
“給你再大膽子你也不敢那麼想。”
“……”紀恂想：果然。
紀恂有點來氣了，那夢也越發清晰起來，他說：“我夢到你情緒□□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傅叔叔和高叔叔全不在，我跑到你臥室，發現你躲在床邊上。”
傅書行壓在桌麵的指尖微微發白。
紀恂沒注意到這點不對勁，繼續說下去：“那時候你手不是受傷嗎？弄得滿屋子都是血，眼睛還通紅，我就想去找大人，結果一下子給你……”
傅書行喉嚨艱澀。
他動了下，發覺心跳的頻率也已經讓他感到不適。
紀恂終於發現了傅書行的不對，“行哥，你還好嗎？”
傅書行回道，“沒事。”
“看你臉色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紀恂湊近了一點，問：“你最近有做精神疏導嗎？”
“有。”傅書行：“我爸在家，一直有關注我的精神狀況。”
紀恂立刻哼笑，“喲~第一次見你這麼配合的有問有答！”
傅書行察覺異樣，閉上了嘴。
但紀恂也隻是隨口的故意臊他一句，然後就繼續說那個夢，“在夢裡我還差點讓你給殺掉了，還好我聰明、機智、勇敢、臨危不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總之，我靠我的能力救了你，並且也讓我自己化險為夷。”
“誒，我剛剛是不是說了很多成語？”
傅書行沒說話。
紀恂見狀，立刻又強調：“這真的隻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夢，我發誓，我平時一絲胡思亂想的念頭都沒有！！”
傅書行默不吭聲，拿過桌上的飲料喝。
紀恂都來不及阻止，看傅書行咕咚咕咚的喝下，一時間目瞪口呆，“我……”
我剛喝過的……
“等會再給你買一瓶。”傅書行不知是心情煩躁不悅，還是的確嫌棄，他皺起眉頭，“這麼甜，你也喝得下去。”
“明明是你們哨兵自己味覺敏感到變態。”紀恂拿回飲料，發現就剩下一口了，也不喝了，放在一旁，小聲嘀咕：“這還能怪我頭上來。”
紀恂又說：“我說完夢了，這跟後來我精神力耗儘有關係嗎？”
傅書行不說話。
紀恂叫他：“行哥？”
傅書行重新看向看紀恂，“除了那次，還有做什麼奇怪的夢嗎？”
“嗐！！”雖然不知道傅書行問這個乾什麼，但說起這個紀恂就來勁了，他把筷子“啪”的放下，一抹嘴巴，“有啊！昨天晚上我還做夢了！我感覺我進了我自己的精神領域，但每次進去情況都不一樣，我……”
紀恂話說一半猛地停住！
傅書行：“怎麼了？”
紀恂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他感覺自己一瞬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大聲說：“坍塌！！那種整個世界崩塌的感覺，我記起來了，我在哪裡遇到過！！”
看到大王蛋的那天早上他就有這種感覺，那時候怎麼也想不起來，但剛剛他想起來了！
傅書行問：“在哪？”
“就是夢！！”紀恂緊張的快速說：“肯定就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在我家門口睡著後，夢到我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肯定也是精神領域，然後我看到了……”
傅書行等紀恂說，卻看他閉嘴不說了，皺眉追問：“你看到了什麼？”
紀恂：“……”
傅書行沉聲，“說！”
紀恂的耳根卻“唰”的一下紅了起來，連連搖頭，甚至不敢去看傅書行，支吾著抬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耳朵，眼神飄忽，“我，我忘了。”
“你沒。”
“我忘了……”紀恂耍賴，然後含糊的說：“反正，反正那天晚上我的確是做夢了。”
“夢到了什麼很關鍵。”
“才不關鍵嘞！”
傅書行聲音冷下來，“紀恂。”
紀恂看他，緊張的磕巴了一下，“乾、乾嘛？”
“你說過會聽話配合，這就是配合？你不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精神力枯竭？”
“兩者又沒關係。”紀恂說起這個就來氣，“你還好意思說，我乾嘛要聽話配合？你明明早就決定不去軍校了，還故意耍著我玩，我乾嘛還要配合？”
“你不配合我過幾天就去軍校了。”
“那你去唄！！”紀恂哼了一聲，“我就不配合！”
傅書行看他。
紀恂洋洋得意的挑挑眉，彆以為他不知道軍區的人早回去了。
哪有人被拒絕後還死皮賴臉的在彆人地盤上啊。
傅書行暗吸了口氣，看紀恂這吃軟不吃硬的樣子，索性換了一個方法，以退為進，“不是你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才來找我？”
“是啊，我是想知道。”紀恂說：“但這肯定跟我做了什麼夢無關。”
“有關。”
“無關，我保證！！”紀恂說完，撇了一下嘴，“不過說起來，那個夢結束後，我好像還聽到了誰在說話……”
“誰？”
“嗯，我想想……”紀恂支著臉認真思考，想了很久。
這次傅書行沒有催紀恂。
他確定紀恂是在回憶而不是
拖延。
紀恂“嘶”了很久，糾結到眉頭都皺到一起去了，那個答案好像熟悉的就在嘴邊，卻又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麼也想不起來。
傅書行看他都要糾結壞了，薄唇一抿，“算了，今晚你來我家，跟我爸說……”
“對了！！！”紀恂渾身的雞皮疙瘩一起，拍著桌子，驚聲道：“是高叔叔的聲音！！”
晚上，紀恂跟紀父紀母都到了傅家。
傅慎還沒回家。
高明遠看著紀恂，還是不太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些話，他說：“小恂你的意思是，你那天晚上做夢，夢到我跟你傅叔叔說話了？”
“嗯。”紀恂有點不安，他抓緊了自己的褲子，點了點頭，表情很認真，“我好像聽到高叔叔你說什麼東西不可能，還說你也做不到。”
高明遠心微微沉了沉，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然後又問紀恂：“小恂，你進過我們書行的精神領域嗎？”
紀恂立刻搖頭如撥浪鼓，“沒有沒有。從來沒有！”
高明遠：“那你現在試試看。”
不等紀恂說話，傅書行立刻說：“不行。爸，你讓他怎麼進？”
他的精神領域連聖所的導師都不一定能成功進去。
紀恂的精神力跟他相差更大。
這樣的精神力損耗完全沒必要。
高明遠知道兒子的意思，溫和堅定的說：“你先讓小恂試試。”
紀恂心裡打鼓，特彆是聽傅書行阻止後，遲疑的跟高明遠說：“可是高叔叔，我現在精神力應該不夠吧。我連我們聖所其他哨兵的精神領域都進不去，也沒辦法給他們做精神疏導。何況是行哥這樣的……”
“恂恂。”
這時紀母開口了，她輕輕的拍兒子的背，安撫：“你試試，爸爸媽媽在這呢，不會出什麼事的。”
紀恂看他媽媽一眼，猶豫的說：“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