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餘新羽聽得心驚肉跳,陶光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徐子暉確實有一個alpha大哥,叫徐子嵐,大徐子暉五歲,今年已經二十三歲,這個年紀在他們之中算小的了,可徐子嵐的感情經曆一點都不比他們少。
徐子嵐之前有個omega未婚夫,十幾歲就定下的婚約,結果就在兩年前,那個男omega突然發瘋,將一封郵件群發給了圈子裡所有認識的長輩和平輩。
在場四人都收到了那封郵件。
直到現在,他們還對那封郵件的內容記憶猶新,裡麵全是那個男omega用手機拍攝的徐子嵐在微信上和其他人的聊天記錄,有徐子暉和曖昧對象聊騷的內容,有徐子嵐向朋友吐槽男omega作的內容,甚至還有徐子嵐招妓的內容,對話勁爆到讓所有人歎為觀止。
於是男omega和徐子嵐順理成章地解除了婚約,可惜這件事對徐家大少爺的影響似乎不大,他該乾啥乾啥,還交了好幾個omega對象,聽說上個月剛和一個omega分手,目前已經恢複單身。
趙酌在這個時候提起徐子嵐,用腳趾頭都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
金家月也不惱怒,微微歪著腦袋,像是在打量趙酌。
半晌,金家月說道:“趙酌,你有沒有發現alpha和omega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彆,alpha不會受年紀增長的困擾,他們應付發情期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可omega隨著年紀的增長,會對抑製劑產生抗體,使用抑製劑的時間久了,還會讓發情期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趙酌沒明白金家月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但直覺告訴他,從金家月嘴裡說出來的話能是什麼好話。
“你什麼意思?”趙酌問。
“你的發情期也越來越不穩定了吧?”金家月看著趙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裡沒有趙酌以為會有的幸災樂禍等情緒,隻有平靜,“我記得你一個月前就因為發情期提前住了幾天院。”
這話才是真正地戳中了趙酌的軟肋。
他們都二十八歲了,哪怕在這個abo三種性彆都晚婚晚育的年代,二十八歲也不算年輕了,他們圈子裡的大多omega要麼結婚,要麼訂婚,再不然也有一個關係穩定的alpha可以在每個月的發情期為那些omega做臨時標記。
隻有他們幾個……
他們幾個omega挑挑揀揀,浪裡淘沙,卻始終找不到一個符合他們心意的alpha。
圈子裡的alpha不少,可稍微正常點的alpha少到用一隻手都能數出來,徐子暉是他們見過難得正常的alpha,卻因排斥相親而故意做出那些不禮貌的事來。
這些日子趙酌一直為徐子暉拒絕自己的事而耿耿於懷,他承認自己還對那個少年抱有念想,但他絕對不會再拉下臉去找對方。
難過是有的,隻是這份難過在碰到金家月後就煙消雲散了。
金家月再厲害又怎樣?
金家月的工作做得再出色又怎樣?
金家月是金家唯一的omega繼承人又怎樣?
還不是和他一樣被那個毛都沒長齊的高中生嫌棄了。
趙酌如此陰暗地想著。
“你我都是這家醫院的常客,被omega的身體困擾,被發情期困擾,被一堆莫名其妙的症狀困擾,但你我在這方麵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寧願自己使用抑製劑熬過去,也不會隨便讓一個alpha來標記自己,更不會為了一個終身標記隨便和一個alpha定下婚約。”金家月說,“我以為這樣的你,再卑劣也不會用徐子嵐那樣惡心的alpha來侮辱我。”
趙酌一下子愣住了,一張臉在青白之間變換,欲言又止地望著金家月。
金家月從椅子上起身,他在omega裡算非常高的,甚至比陶光霽和餘新羽高出十厘米,此時他站著俯視坐著的趙酌,竟讓趙酌心裡平白無故地生出一股慌張。
趙酌一直知道金家月很高,卻第一次發現金家月這麼高。
“趙酌。”金家月那張削薄的唇一張一合,說話的語氣比他的眼神還要冷淡,“我真是高估你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卑劣。”
趙酌臉色驟變,猛地從石凳子上彈了起來:“金家月,你說我?”
餘新羽和陶光霽見狀,脖子後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來,他倆趕緊起身攔在中間。
金家月的目光越過餘新羽和陶光霽的腦袋,毫無阻礙地落在趙酌臉上,他似笑非笑地說:“我不是在說你,我是在罵你。”
“……”陶光霽心裡那叫一個respect,趙酌在他們圈子裡跟火藥似的,一點就炸,誰見到了不繞著點走?也就他的好兄弟金家月,人稱點炮小能手,就喜歡聽趙酌劈裡啪啦的響。
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誒誒誒,都是朋友,算了算了……”陶光霽看似在攔金家月,實際上隻是把金家月擋在自己身後。
餘新羽卻是在真情實感地阻攔趙酌,像隻八爪魚一樣地掛在趙酌身上,恨不得變成一根繩子將其捆住。
“表哥,彆在醫院吵架,生氣傷身體啊,你的發情期本來就提前了,你再氣怕是還要提前!”
趙酌:“……”
他臉上都燒得快冒煙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個笨表弟,蠢得跟什麼似的,隻知道幫倒忙!
看看人家陶光霽多精明!
“金家月,我告訴你。”趙酌勉強抽出一隻手指向金家月,怒不可遏地說,“你再敢這樣說我,我就……”
話被一道喊聲打斷。
“金先生!”護工從搭在湖上的長廊上小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手機,“金先生,你的電話響了,都響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