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停止了。
江栩保持著這個姿勢, 過了許久,他像是從某種桎梏中掙脫出來一般,立馬鬆開金家月後頸上的肉。
他大半的身體重量都壓在金家月身上, 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後, 才看清被自己按得深深陷進沙發裡的金家月。
金家月身後的衣服被扯下去三分之一左右,露出大片緋紅的皮膚。
那一頭黑發淩亂得不像話。
金家月的整張臉都埋在沙發裡, 雙手交疊於腰後, 劇烈的喘息聲伴隨著他身體的起伏, 一下下地衝撞著江栩的神經。
那股奇妙的氣味縈繞在他們之間,宛若一張無形的網,輕柔地將他們包裹。
江栩渾身的感知都在退化,唯獨心臟怦通地跳,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金先生?”江栩終於緩衝過來, 趕緊去拉金家月的手。
金家月毫無動靜, 全身軟塌塌的樣子, 被江栩翻了個身, 麵朝天花板地仰躺在沙發上,一雙被汗濕額發遮擋的眼睛無神地睜著。
金家月胸前的紐扣不知何時崩開了,整片胸膛露在外麵, 本是白花花的, 但上麵和他身後的皮膚一樣泛著紅。
江栩一眼掃過, 頓時被燙著似的, 匆忙挪開目光。
他猶豫片刻, 伸手過去, 飛快地扯了下金家月身上往兩邊散開的睡衣布料,勉強將胸膛遮住,他暗鬆口氣。
“金先生, 你還好嗎?”江栩心裡焦急,但不好表現得過於明顯,他觀察著金家月的反應,“如果你感覺不舒服的話,我還是陪你去醫院看看。”
金家月眨了眨眼,渙散的目光逐漸有了焦距,視線從天花板上遊弋到江栩臉上。
江栩抹了把臉,抹到一手的汗,隻能往校服褲上擦了一下,其實他很想問剛才有沒有標記上,可這種問題多少有些尷尬,他不好意思問。
“沒事。”金家月輕聲開口,嗓音很啞,語調還是飄的,他喘了口氣,掙紮著要坐起來。
江栩立即上前幫忙。
金家月坐起來後,用發著顫的雙手慢吞吞地係上胸前的紐扣,完後,又開始整理頭發。
說整理也沒有整理得多麼仔細,隻是順手將被汗水黏在額前的頭發捋到腦後,露出精致的眉眼。
江栩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金家月,見對方的呼吸一點點地平穩下來,臉上的緋紅也比之前淺了幾分,心頭那根緊繃的弦稍微鬆了一些。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金先生,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金家月說。
江栩撓撓下巴,思前想後又問一句:“剛才標記上了嗎?”
金家月聞言,睜開微閉的眼睛,反問道:“你覺得呢?”
“……”江栩說,“我不清楚。”
金家月又問:“你以前標記過omega嗎?”
江栩老實搖頭:“沒有。”
“第一次?”
“嗯。”
金家月的嘴角很輕地扯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還是什麼,看不出太多情緒,他說:“我也是第一次。”
江栩一時間沒跟上節奏:“啊?”
“我也是第一次被alpha標記。”金家月吸了口氣,像是蓄夠了力氣,他撐著扶手坐起身,仰頭望著江栩,說出了剩下的話,“所以我也不清楚剛才有沒有標記上。”
江栩聽了這話還挺驚訝,金家月比他大了整整十歲,都進入社會多少年了,居然還沒被alpha……
但想想也是。
如果金家月有一個關係穩定的alpha幫自己度過發情期的話,也不會憋到現在這種程度了。
他想了想說:“我可以看看你後麵嗎?”
金家月嗯了一聲,身體前傾,順勢將頭埋下,把已經恢複白皙的後頸展現在江栩眼前。
江栩想到剛才標記的事,頗有些不好意思,他拋掉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後,彎腰查看金家月的後頸。
能看到腺體上有兩個明顯的齒印,很深,但沒滲血。
江栩下意識地想用手指碰一下,但忍住了,他問金家月:“你後麵有沒有不舒服?”
金家月悶著聲回:“有一點。”
“疼嗎?”
“剛才疼,現在不疼了。”金家月頓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補充一句,“感覺很脹。”
“你現在還難受嗎?”
“好多了。”
江栩抓了下頭發,看金家月的狀態的確好了不少,卻也沒有恢複到上次見麵的正常模樣,他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準了。
兩個都是第一次標記和被標記,雖然學過理論知識,但是真正實踐起來時狀況百出。
他們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半天。
最後,突然響起的座機鈴聲打破了安靜的空氣。
江栩嚇了一跳。
金家月還算冷靜,用眼神示意了下電視櫃的方向:“應該是你點的東西來了。”
江栩走過去接起電話,果然是前台打來的,說已經讓人把餐送過來了。
又等了七八分鐘的樣子,門被敲響。
江栩過去開門,一個beta服務生端著餐盤站在門外,上麵放著江栩點的兩碗麵和兩瓶水。
麵碗上麵用蓋子擋著,遮灰塵的。
服務生要幫忙把餐盤端進屋,江栩趕緊阻止了他,伸手接過餐盤:“我自己來就行,謝謝你啊。”
服務生愣了一下,隨即秒換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他識趣地點頭說:“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江栩端著餐盤回到屋裡,金家月已經從沙發上起來了。
“我要洗個澡,身上都是汗。”金家月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又指了下茶幾的位置,“這裡沒有餐桌,你在茶幾上將就著吃吧。”
江栩點頭說了聲好。
金家月又說:“後麵有人造溫泉,一直開著,水是熱的,如果你想泡溫泉的話……”
江栩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用了,我明天早上還要上課,等會兒要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