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缺錢的話,也不知道缺到了什麼程度。
另一邊,江栩趁著廣場上人流量大,不一會兒就賣出了十隻青蛙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路過的情侶也開始減少。
江栩數了下掛在杆子上的青蛙崽,加上手裡的,一共剩下十二隻。
估計賣不出去了。
下午六點,摩天輪上的燈光準時亮起,五顏六色地變換,清晰地倒映在了另一邊的湖水上。
江栩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摩天輪下麵的楊寒幾人身上。
楊寒
隔得老遠地對他揮了揮手,意思是可以下班了。
江栩點了點頭,把手裡拿著的一隻青蛙崽掛到杆子上,正想再看看金家月有沒有來,就有一道身影闖入視線,剛好站在了他麵前。
“你手裡的青蛙怎麼賣?”那個人問。
江栩愣了一下,微低下頭。
透過青蛙咧開的嘴巴縫,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原本白皙的皮膚被不遠處摩天輪的燈光變換襯得色彩斑斕。
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江栩忙了一個下午,整個人都套在笨重的玩偶服裡,他熱得不行,衣服褲子都被汗水弄得濕透了,汗水也浸濕了他的頭發,在他的額頭上凝聚成滴,滑過眼睛和臉頰。
汗水浸進眼裡的滋味並不好受。
江栩一直眨著眼睛,如果他能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一定會發現自己眼裡布滿血絲,紅得嚇人,可惜他看不到,隻覺得眼睛時不時地瘙癢、難受。
他忍住把手伸進青蛙嘴裡揉眼睛的衝動,從杆子上拿了一隻青蛙崽遞給金家月。
金家月接過青蛙崽,有些稀奇地看了半天,然後摸出手機準備掃碼:“多少錢?”
江栩連忙用手捂住掛在自己胸口的二維碼牌子,輕輕搖了下頭。
金家月看著他笑,也沒執意給錢的意思,隻說:“送我的嗎?”
江栩點了點頭。
園方有規定,工作人員扮玩偶時不能開口說話,他隻能用手指了下不遠處的一張長椅。
金家月心領神會:“我在那邊等你?”
江栩點頭。
“好。”金家月說,“你慢慢來,我不急。”
等金家月走開,江栩才提著一杆子的青蛙崽匆匆回到休息室,他把剩下的青蛙崽交到經理的辦公室裡,登記完數量後,現場拿了提成。
今天他一共賣掉四十六隻青蛙崽,其中送給金家月一隻,每隻都有五塊錢的提成,一共拿了一百九十塊錢的提成。
江栩回到更衣室裡拿起背包,又到衛生間外整理頭發。
然而他的頭發早已定型,被玩偶頭套擠得亂七八糟,這會兒怎麼整理都沒用。
他不好讓金家月多等,隻能拖著這麼一副狼狽形象出去了。
六點四十的天逐漸轉黑,廣場上的燈全部亮起。
金家月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裝,裡麵是白色襯衫,但沒打領帶,襯衫上麵的紐扣解開了幾顆,鬆鬆垮垮地露出了脖頸和鎖骨,他把綠油油的青蛙崽放在一旁,手搭在青蛙崽上方的椅背上,長腿交疊,乍一看像是他和青蛙崽並排而坐。
這個時候廣場上的人不多,卻不是完全沒人,一些路過的alpha都扭頭朝金家月看。
金家月無動於衷,隻是看著江栩所在的方向。
江栩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大步走了過去。
等他走近,金家月才從椅子上起來,將手裡拿著的方帕遞給他。
“你臉上都是汗,擦擦。”
江栩低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他一路急急忙忙,本來臉上的汗水都乾了,現在又滲出一層。
他接過金家月的方帕,擦在臉上時,聞到了方帕上的淡淡香味,和金家月身上的味道很像。
突然,他有些舍不得用這條帕子了。
胡亂擦了幾下,他放下手,將方帕捏在手裡:“都臟了,等我洗乾淨了再還你。”
“一張手帕還什麼還?”金家月笑了一聲,“你留著吧。”
江栩哦了一聲,沒有拒絕。
金家月問:“你下班了嗎?”
“嗯。”江栩說,“下班了。”
“那我們去吃飯?”
“好。”江栩說,“前兩次都是你給錢,這次我給錢。”
金家月彎腰拿起椅子上的青蛙崽,拍了兩下青蛙崽的腦袋,他眉目含笑,說道:“好,這次你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