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低頭一看,指尖有著一片紅。
這個時候,江栩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還在發情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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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暉最近過得格外幸福,跟泡在蜜罐裡似的,一方麵是金家月那邊跟他爸媽攤牌了,說他倆沒有眼緣,他爸媽信心受挫,暫時沒再逼著他和各種omega相親,另一
方麵是他死纏爛打的戰術效果顯著,現在詹懷軒已經不排斥和他親熱了?,每天去操場跑步或者去圖書館寫作業的時候還會叫上他一起。
這天下午放學,徐子暉拉著詹懷軒去學校外麵的餐廳裡吃飯,吃完後,兩人趁著夜色壓了半天操場。
在徐子暉的軟磨硬泡下,詹懷軒半推半就地和他鑽了小樹林。
將近晚上十二點,徐子暉心滿意足地帶著詹懷軒回到宿舍,打開門還沒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還沒消散的alpha信息素氣味。
徐子暉眉頭一擰,渾身汗毛都在刹那間立了起來,一股無名的燥意順著他的脊梁瘋狂上竄。
他下意識將詹懷軒往自己身後一帶,揚聲喊道:“江栩?”
宿舍裡的空氣淨化器轟轟直響,穿了一件黑色厚毛衣和深色牛仔褲的江栩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他走動的幅度不大,卻帶動一陣陣的alpha信息素湧向門口兩人。
詹懷軒的臉色霎時就不好看了,趕忙躲了出去。
“江栩!”徐子暉的頭皮陣陣發麻,他氣得跳腳,可喊完才發現江栩的臉異常的紅,那股紅甚至在他的脖子上如花朵般地綻放開來。
江栩伸手扶住門框,氣息粗重。
“你……”徐子暉驚道,“你的發情期來了?”
江栩艱難地點了下頭,他頭發隻吹得半乾,還有些濕潤地垂了下來,聲音沙啞:“不好意思,我剛用過抑製劑了,好像用處不大,我現在就去醫務室再注射一針抑製劑。”
徐子暉簡直驚呆了,連生氣都忘了。
他和江栩一起住了一年多,還是第一次聞到江栩的信息素。
原來江栩分泌得出信息素。
而且江栩的信息素和他極度相斥,讓他感到分外難受,通俗點說,就是很具攻擊性。
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江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找到一瓶抑製氣味的噴霧,反手對準自己就是一頓狂噴,噴了大半瓶,才放下噴霧,拿起手機走出宿舍。
一路上,他的alpha信息素都在往外飄,其他alpha學生大老遠地聞見,趕緊往一旁躲去。
議論聲滔滔不絕。
“誰啊?信息素這麼恐怖,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徐子暉嗎?”
“應該就是徐子暉,我記得徐子暉的信息素就很有攻擊性。”
“哎呀,不是徐子暉,是那個江栩,就是今早上主席台上講話的那個神人。”
“居然是江栩?”說話的人極為震驚,噎了片刻,吐出一句,“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江栩風馳電掣地奔進醫務室。
學校的醫務室在上學期間二十四小時開門,晚上也有校醫值班,今晚值班的是一個女beta校醫,見江栩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瞬間猜到出了什麼事。
她二話不說讓江栩坐到椅子上,經過一番簡單檢查,一針抑製劑注射進了江栩的腺體裡。
在胸腔裡橫衝直撞的那團火逐漸熄滅,江栩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他弓著腰,抹了把臉,感覺疲憊不已。
“你的omega呢?”校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
江栩聞言一愣:“啊?”
“你的omega沒幫你緩解一下嗎?”校醫見得多了,說話也直接。
江栩卻是鬨了個大紅臉,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校醫忙了一會兒,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看向江栩:“你沒有omega對象?”
“……”江栩說,“有一個。”
“那就對了。”校醫說,“我看你這情況就是有omega幫你緩解過,怎麼突然又出現症狀了?omega沒在你身邊?”
江栩被說得一愣一愣,剛才校醫用儀器檢測了他的信息素值,沒想到這麼隱私的事都能被推測出來。
過了兩秒,他說:“我剛在學校裡,他沒在這裡。”
校醫一聽這話,表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眉頭一揚:“視頻?”
“……”江栩的雙手放在膝蓋上,頭都快抬不起來了,“我們是語音。”
校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給他結完賬後,說道:“你們這種小情侶太多了,仗著發情期可以進行標記,就肆無忌憚地亂搞,這發情期又不是標記一次就一勞永逸,人都沒在身邊,搞出問題了怎麼辦?沒人標記,還不是隻能過來紮針。”
江栩:“……”
他欲言又止,想解釋什麼,想了想又算了。
“下次注意一點。”校醫說,“彆那麼猴急。”
“好……”
江栩離開醫務室,沒急著回宿舍,他轉向操場,一口氣跑了三圈,跑得汗流浹背,氣喘不止。
他放慢腳步,雙手拽起毛衣的領口,往上扯出一截遮住下半張臉。
嘴巴和鼻子都被擋住。
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
這件毛衣和他穿著的褲子都是金家月買的,已經洗過,上麵留有洗衣凝珠的香味以及屬於金家月的omega信息素的氣味。
很淡很淡。
需要用力聞才能聞到。
江栩站在原地,保持這樣的姿勢良久,不受控的,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
他想到了視頻中的那兩點紅。
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金家月的胸。
很軟。
很不一樣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