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新羽又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找人打聽了一下徐子暉,因為時間比較倉促,所以收集到的信息不多,但也足夠證明徐子暉就是今天你拍照發給我的那個人。”趙酌緩慢轉動著方向盤,外頭的天完全黑了,馬路兩邊燈光亮起,從他身上晃過,他的臉沉浸在光影之間,“所以徐子暉的確找了一個人假扮他和我們這些omega相親。”
餘新羽已經是第二次聽趙酌這麼說了,卻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徐子暉真的好渣,我就沒見過他這麼渣的alpha,要是把他這些破爛事捅出去,看他怎麼和家月哥交差,家月哥都和那
個假扮徐子暉的人交往上了,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到了哪個程度,要是進行了標記或者發生了關係,家月哥才是吃了大虧。”餘新羽氣急敗壞地說了一通,才想起來問,“表哥,你查到那個假扮徐子暉的人的身份了嗎?”
趙酌聞言,突然就沉默了。
餘新羽等了幾分鐘,沒等到趙酌開口,他疑惑地喊了一聲:“表哥?”
趙酌這才回神一般,語氣不鹹不淡地說:“沒有,除非找金家月打聽,否則不好查。”
餘新羽哦了一聲,有些失望:“那肯定不可能找家月哥打聽。”
“對了。”趙酌說,“剛才我看到你和你哥在和一個alpha說話,是你哥學校裡的alpha嗎?”
說起這個,餘新羽頓時來了精神,兩眼鋥亮地說:“表哥你注意到他啦?他帥吧?是我哥的學弟,和我哥關係不錯,我室友老二你知道吧?眼光可高的一個人,喜歡他得不行,可惜他有對象了。”
趙酌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叫什麼名字?”
“江栩,江河的江,栩栩如生的栩。”餘新羽以為趙酌對江栩感興趣,連忙警告,“表哥,我哥說了,彆說江栩有對象了,就算他沒對象,他也和我們不合適。”
趙酌問:“這話怎麼說?”
餘新羽原封不動地將餘新書說過的話搬了出來,順便說了一下獎學金的事,最後雙手撐在腦後,搖頭歎道:“他太窮了,好像還是他們班上的貧困生來著,除了學習就是做不完的兼職,他和徐子暉還是室友呢,差距這麼大,也不知道他怎麼平衡下來的。”
趙酌聞言,徹底沉默下來。
趁著等紅燈變綠燈的功夫,他從餘新羽的話裡挑出了幾個關鍵詞。
江栩。
徐子暉的室友。
缺錢、貧困生、到處兼職。
將這三條線串聯起來,整件事就變得清晰明了了。
趙酌的左手搭在車窗上,食指抵著嘴唇,他兩眼微眯,神色變化莫測。
原來金家月新交的男朋友是個口袋比臉還乾淨的小alpha。
*
另一頭,江栩和薑霍夫妻已經坐在了餐廳的包廂裡。
這是一家中餐館,薑霍提前點了菜,三人坐下沒多久,服務生便推著餐車進來了。
江栩大概猜到了薑霍夫妻此趟的目的,他一邊吃飯一邊等待兩人開口。
這頓飯進行到尾聲時,薑霍和溫月寧相互對視了好幾眼,終於由薑霍挑起話頭。
“小江,是這樣的。”
薑霍把筷子放到碗上,抹了把臉,他在工作上的成就不低,那些老總找他拋橄欖枝都要看他的臉色,可他在尋子路上不知道看過多少人的臉色,此時冒昧提起這件事,他和溫月寧都很擔心會引起江栩的反感。
江栩也放下碗筷,擦完嘴後,他雙手放到腿上,眼神平靜地和薑霍對視:“薑叔叔,我知道你有事找我,你直接說吧,我聽著。”
薑霍愣了一
下,才說:“我和你溫阿姨有個alpha兒子,之前在微信上跟你說過。”
江栩點頭:“我記得。”
“如果我們的兒子沒有失蹤,他今年也和你一樣滿十八歲了。”薑霍說到這裡,眉眼間流露出了幾分痛苦,他儘量忍著,把當年自己丟失孩子的過程說了一遍,最後看向江栩時,眼眶已經有些泛紅,“你和我年輕時候很像,而且性彆、年紀都和我們兒子對得上。”
溫月寧連忙遞來一張照片。
是一張老照片,照片邊角有些褪色,但保存尚好。
江栩接過照片,定睛一看,頓感詫異。
照片上的年輕男人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不過衣著打扮和他截然不同,男人單手撐在一棵樹上,對著鏡頭笑容燦爛。
江栩勉強壓住心頭狂湧的複雜情緒,把照片遞還給了溫月寧。
“薑叔叔,這是你年輕時候的照片?”
薑霍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江栩整理情緒的速度很快,僅是幾句話的功夫,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已恢複平靜,“你們覺得我是你們丟失的兒子?”
薑霍生怕惹得江栩反感,連忙解釋:“我們隻是有這個懷疑。”
江栩沉默片刻,說道:“如果你們想做親子鑒定的話,我可以配合。”
本來薑霍和溫月寧還在糾結怎麼找突破口,一聽這話,兩人當場愣住。
冷不丁的,淚水從溫月寧眼裡滑了出來。
薑霍也是一臉震驚,他之前設想了無數種說服江栩的方式,卻不想還沒等到他開口,江栩竟然主動提出了做親子鑒定。
江栩見兩人半天沒有吭聲,遲疑著說:“我覺得做親子鑒定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但如果你們有其他想法的話……”
“做做做,我們就是想做親子鑒定。”薑霍連忙起身說,“你現在方便嗎?方便的話,我現在就聯係朋友幫我們安排。”
江栩點頭:“方便是方便,但我們晚上要查寢,我得在晚上十一點之前回校。”
“可以的可以的。”驚喜來得太快太猛,薑霍整個人都是蒙的,甚至連摸出手機的手都在隱隱發抖,他擔心江栩反悔,趕緊聯係了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