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聞言一愣:“啊?”
金家月不說話了,閉上眼睛,身體前傾,輕輕地將額頭抵在了江栩的肩膀上。
江栩意識到金家月在說醉話,有些哭笑不得,他又在金家月耳邊喊了幾聲,見對方始終沒有動靜,隻好伸手將人打橫抱起。
溫月寧和李娟都在收拾殘局,兩道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溫月寧還很小聲地嘖了一下,扭頭就對李娟說:“你看。”
李娟沒有出聲,卻也沒將目光挪開。
江栩臉上臊得慌,看都不敢看她們,語速飛快地說:“我抱他到我臥室裡休息,沙發上躺著不舒服。”
“行。”李娟說,你快去吧,順便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這邊不用你幫忙。??[”
江栩抱著金家月健步如飛地回了臥室,把金家月放到床上。
金家月順勢一滾,滾到了床中間。
江栩跪到床上才把金家月腳上的拖鞋拿了下來,他扯過被子蓋到金家月身上,開始收拾東西。
他的東西不多,三兩下裝進行李箱裡就算是收拾完了,再把作業都放進背包裡,從衣櫃裡拿出金家月的外套搭在床上。
忙完這些,他又出去幫溫月寧和李娟的忙。
幾人分工合作,半個小時下來,就把事情做完了。
晚上九點,外麵的天空已被夜色淹沒,密密麻麻的小雪被風吹得傾斜,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大年三十的晚上都沒有多少人在外麵玩,隻有川流不息的車輛在道路上行駛。
薑霍在臥室裡呼呼大睡,溫月寧看著江栩從臥室裡背出金家月,眼裡有著濃濃的不舍。
“新年快樂。”溫月寧拿出早就備好的兩個紅包,一個塞到江栩的衣兜裡,一個塞到金家月的衣兜裡,“來年見。”
江栩背著金家月轉了個身,和溫月寧麵對麵而站。
“謝謝媽。”江栩說,“也祝你和爸新年快樂。”
溫月寧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娟,李娟兩手都沒空著,一隻手拉著江栩的行李箱,一隻手提著江栩的手提袋,身後還背著江栩的背包。
“你們怎麼回去?”溫月寧說,“小金喝了酒肯定不能開車,不然我幫你們喊個代駕?”
江栩說:“我剛才打了車,應該快到了,家月哥的車先停在你們這裡,回頭再讓他開走。”
溫月寧哦了一聲:“注意安全,到家了跟我說。”
道完彆後,江栩背著金家月和李娟乘坐電梯出了單元樓。
外麵很冷,寒風往他們身上一吹,連帶著雪,像是刮在骨頭上一樣。
江栩感受到背後的金家月瑟縮了下,但沒醒來,而是將臉更深地往他脖子裡埋。
金家月的外套換了回去,那件大衣不防寒,江栩又往他的脖子上裹了一條圍巾,可後頸那塊位置還是有一部分暴露出來,敞在寒風中,冷得金家月直打哆嗦。
江栩隻好加快腳步往外走。
李娟拖著行李箱跟在他的後麵。
快走到小區門口時,江栩才稍微放慢腳步,和李娟並排而行:“對不起啊,媽,麻煩你幫我拿這麼多東西。”
李娟縮著脖子說:“要怪就怪你爸,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麼高的興致,讓小金喝這麼多酒,小金也沒辦法。”
江栩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薑霍難得一次情緒這麼外露,桌上的人都不想掃了他的興致,金家月也是。
回到小區外麵,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小區裡張燈結彩,樹上掛滿紅燈籠,地上的積雪也被掃過,昏暗的路燈光一照,看著比之前乾淨了不止一點。
小區裡的入住率很高,每棟樓都亮著大片的光,時不時有歡笑聲和小孩的叫鬨聲傳出,在安靜的夜裡飄蕩。
回到熟悉的地方,李娟也比之前放得開了,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前麵,她的腳步飛快,帶著即將到家的歡喜。
江栩背著金家月一步一步地跟在後麵。
走到單元樓下時,耳邊響起金家月的一聲喘息。
金家月似乎有了一點意識,將手抓在江栩的肩膀上,抬起了頭:“我們在哪兒?”
一直貼在脖子後的熱源消失,江栩微有不適,偏過頭說:“快到公司了。”
“啊?”金家月愣道,“我們來公司乾什麼?”
江栩走上樓梯,他故意將第一步踩得很重,等感應燈亮起,才繼續往上走:“你不是說要回公司嗎?”
“我回什麼公司?”金家月的大腦終於轉了過來,拔高聲調,可嗓音仍舊是啞的,“江栩你發什麼瘋呢?我大年三十晚上回公司乾什麼?我們在公司裡跨年嗎?”
江栩思考片刻,鄭重地說:“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我瘋了才在公司裡跨年!”
金家月說完,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周圍的環境,貼了滿牆的小廣告和生鏽的樓梯扶手,都很熟悉。
這裡不是江栩家嗎?
沉默一瞬,金家月的語氣一下子沉了下去:“江栩,你在騙我。”
江栩憋了半天,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