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懸棋若定12(1 / 2)

此情此景,泉雅後方,虎杖情緒低落神情糾結,他閉了閉眼,輕聲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做咒術師的時間一長,我肯定也不得不麵臨著需要殺人的情況,就比如現在。”

泉雅將手中的刀刃放下,微微偏頭側目,默默地聽著。

“我一直希望這一天可以晚一點到來。”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虎杖緩緩握拳,“因為害怕一旦越過那條線,重要的人或事物、生命的價值什麼的都會模糊不清的吧。”

“但是這算什麼……!”

不是邪惡的詛咒師,也不是惡棍,隻是因為再也轉變不回來了,就不得不了結了這些人。

抬頭看著前方的幾隻被真人改造得七零八落的異形人類,虎杖麵露不忍,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走上前擺好攻擊架勢,眼中漸漸燃氣火光,“雖然死亡是每個人終點,但人至少要迎接自認為正確的死亡,我不會原諒真人。”

“迎接自認為正確的死亡”。泉雅捕捉到了虎杖話語裡的關鍵,眸光微閃,似乎是受到了啟發,他第一次思考了這個問題,並感到疑惑。

……正確的死亡?

對他來說,死掉就是死掉,從世間消失之後就什麼都不剩了,正不正確有什麼所謂?

“由我來——”讓他們解脫。說著,虎杖接近了改造人。

“好痛……”

“嗚……”

然而就在虎杖下定決心準備動手時,不知是不是被那隻稍微恢複了些意識的改造人影響到了,其他改造人的眼神也清明了一點,趁著短暫的清醒,他們痛苦的嗚咽聲此起彼伏,“救救我……”

虎杖腳步一頓,就在他要強忍著不適動手時,眼前的視線突然被遮蔽,泉雅走在了他前麵,來到了最近的一隻改造人麵前。

改造人意外地沒有攻擊他,而是張開雙臂呈迎接狀跪坐在地上,“好痛……救……”

泉雅麵無表情地將彎刀彆回腰間,再次抬起手時,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小瓶無色透明的液體。

他動作算不上溫柔地一手攥住那隻改造人的下巴微微用力,被迫讓對方張開嘴,同時將瓶蓋撬開、將那無色透明的液體灌進去了一些。

“那是什麼……?”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虎杖愣愣地問。

泉雅先沒有理會虎杖,而是先後將藥一個個灌進了那些改造人的口中。完事後,他還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自己觸碰到那些改造人的手,在褲子上抹了兩下。

然後虎杖就驚訝地看見,那些改造人被對方喂了那不明液體後開始接二連三地栽倒在地上,原本痛苦糾纏在一起的五官鬆開,像是突然睡著了一般閉上眼胸腔起伏了幾下,安詳又迅速地死去了。

【無痛死亡的藥。】

回複完虎杖後,看著手中已經一滴不剩的空藥瓶,泉雅無所謂地丟棄掉,瓶子在地上彈動著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森之前給他配的藥量真不抗用,這麼快就

用光了,看來下次還得再想辦法讓那個老狐狸多配出來一些。

“啊、哦……”

剛剛發生的事情太快了,虎杖還沒太反應過來,直到對方和他擦肩而過、淡淡地與他對視了一秒後繼續朝著七海和真人的戰場走去,虎杖這才回味過來,內心被觸動到。

明明可以不用浪費這一看就很稀有的藥物、能很輕鬆地用暴力賜死這些改造人的,卻還是多此一舉……

而且,應該是看出來了他還沒有殺過人吧,一開始就將他拉開了。

盯著對方隻能稱得上是單薄的背影,虎杖抿緊了嘴,心中不是滋味,跟了上去。

……是個溫柔的人,果然是不得不加入黑手黨的吧。

看著正和真人戰鬥著的七海,泉雅腳步逐漸加快。

說一點不心疼是不可能的,這種對他來說算是重要的藥物自己都還沒用過,就這麼浪費在了怎樣都是必死的改造人身上。

但是……問了問自己的內心,在第一次嘗試了這種看上去有些愚蠢的事情之後,倒是一點也不後悔這麼做。

他會恨那些千年之前導致他滅族並立下永生契約的人類,但終於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並不是平等地恨著所有人。

由於是非人類,泉雅在陷入低穀的那段時間裡是真的很難對人類產生哪怕是一點共情,必要之時他連自己都下得了手,更彆提其他人了。

但是,自從和大家一起跨年的那天開始他似乎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麼不同的東西——那些他以前一直因為害怕而故意無視的、被他人關心時內心的觸動。

包括昨天被順平媽媽邀請回家一起吃飯,明明他是初次見麵的奇怪陌生人,卻依舊被報以善意。

類似這樣的事,之前還發生了很多很多。

泉雅意識到自己以前可能想錯了一些事。大概像他這樣的生命也會有微弱的價值在的吧,不然,那些他一直不敢正視的微小感動從何而來。

雖然還沒想明白虎杖所說的“正確的死亡”是什麼,但他已然相信生命或多或少地都有著存在價值,因此,真人這種糟踐生命的行為才顯得不可饒恕。

“這麼快就殺掉了?”看到虎杖近在咫尺的攻擊,真人有些意外。

“你在看向哪裡。”說著,七海揮舞著短砍刀衝著真人打出了暴擊。

如果說之前對戰兩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時真人還能稍微應付得過來的話,這回三人加在一起它就非常力不從心了。

一個沒注意便又一次被三人接連不斷疾風般的攻擊暴打,真人甚至連形態都來不及變換,感受到了瀕死,同時靈感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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