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低沉而不耐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真人瞳孔縮緊,脊背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犯了禁忌。
“我記得我剛剛才提醒過你。”
在被兩麵宿儺隨意的一擊擊中的瞬間,真人眼前一白向後仰倒過去,領域也隨之消散了。
看著眼前突然亮起的光線,原本擺好架勢打算放手一搏的虎杖還有些懵,沒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著真人現在的狀態,他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能殺!
由於展開領域消耗過量,又被兩麵宿儺重創,真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看著再次襲來的虎杖,它放了個障眼法,吸引了虎杖的火力後將本體壓縮“滋溜”一下順著附近的下水道遁逃了。
“下次再一起玩吧,拜。”
見對方要逃,七海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削開了下水口擊打了過去,然而對方遁逃的速度更快,已經見不到影子了。
“不會放過你的……”
就算逃走也不忘出言威脅,真人的聲音從下水道的深處傳導到地麵上來。
“嘁!”來不及思考真人口中的這個“你”是誰,七海進到教學樓裡去查看順平的情況。
“我們追上去吧,不能就這麼讓它逃了!”虎杖回頭,不甘地朝後方的泉雅道。
的確應該追,但是……他們差不多也已經到極限了。泉雅扶著額頭,麵色有些蒼白,眼皮發沉,氣息還沒穩定到正常水平。
此次消耗過大了,不管是體力、咒力還是精神力。
他因為複生過一次,身上的舊傷都愈合了,新傷不多,情況還能稍微好上一些。虎杖則不同,對方身上被真人開了好幾個洞,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陷入昏迷了。
“讓它逃走了啊,小鬼。”
這時,兩麵宿儺又突然出來咧開嘴嘲笑虎杖道,“因為你就這麼大意地放它走了,接下來還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死去。”
聞言,虎杖麵色陡然變得很差,死死抿著嘴。
“這都是——因為你沒有放我出來的緣故!”
故意拉長了音,知道戳到了虎杖的痛處,獲得了報複的快感,打心底裡嘲笑著對方,兩麵宿儺笑嘻嘻道:“就這樣也不錯,愉快,今天實在是愉快!”
“可惡……!”緊咬著牙關,虎杖心裡發堵,就要順著下水道的方向追上去。然而他才剛邁出一步,就感覺身體變得難以控製,一個不穩栽倒在地上。
“虎杖!”剛從教學樓出來的七海抱著順平跑到虎杖身邊查看起他的情況。
虎杖因傷逐步陷入昏迷,兩麵宿儺也隻能被迫闔眼,在陷入休眠前,他一直盯著正朝這邊走近的泉雅。
倒是挺大的膽子。看著離近之後絲毫不懼、正蹙眉和他對視著的泉雅,兩麵宿儺在心底輕哼著,打著算盤緩緩合眼。
無所謂,反正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
當天傍晚。
“我已經檢查過了,那家夥不在這附近了。”
川崎市臨近東京的據點內,四人齊聚在休息室內,五條悟正倚靠在窗邊的牆上,有些費解地將手搭在下巴上,嘴一張一合,“有點意思,通人語的特級咒靈們聚在一起了,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呢。”
五條話音落下許久,氣氛繼續沉默著。虎杖臉上打著繃帶補丁,盯著地麵,意外地話少,七海則虛脫般地將頭仰靠在身後的沙發上閉著眼。
泉雅斜靠在沙發的最邊上,雙腿交疊,像聽不見對方說話一樣自顧自地低頭玩著手機裡自帶的小遊戲。
“沒關係啦,你們已經很努力了~”
“……”聞言,七海終於睜開眼幽幽地看向了窗邊那張欠揍的笑臉。五條,要是真不會安慰人的話,可以不說話的。
低頭玩著手機,泉雅隻覺得無趣了,他關閉了小遊戲,發短信給一直在附近待命的專車司機。
發送地點後,泉雅收起手機,抬眼看向五條。
之前的戰鬥中,兩麵宿儺提到的那件事果然還是讓他很在意。
問五條有沒有用六眼看出來他有什麼異常這種問題,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麼直接地問出來。
背著窗外的晚霞,五條的上半張臉始終被蒙蔽住,壓根看不到對方的視線落點和神情。泉雅就這麼一直不避諱地盯了一會兒,直到聽對方開口了:“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
“啊,莫非你才發現老師我其實很帥氣?”
懶得理他,泉雅收回視線從沙發裡起身,背起武器袋。
“不一起吃個晚飯再走嗎?”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五條朝他道。
【不了,橫濱還有事。】將那根被放在順平家中的宿儺手指放在茶幾上,泉雅向門口走去。
這次出差的時間比他預想中的還要長,發生了太多的事,他想早點回去休息。
更何況,小咒靈還在公寓裡一直等著他。
泉雅離開後。
“你想說什麼,悠仁?”看著虎杖欲言又止的表情,五條問。
察覺到體內的兩麵宿儺依舊在休眠,虎杖猶豫著,最終還是緩緩開口了:“五條老師,我……身體裡的那家夥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哦?”
接著,虎杖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著虎杖講述著事情的經過,中途,五條原本一直上揚著的嘴角微微下壓了些許,待虎杖話音落下後,他才像往常一樣重新揚起了笑容,擺了擺手道:“哈哈,是假的拉,假的。”
“這樣啊,那就放心了!”完全地信任著五條,虎杖撓了撓頭,不再深究。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想到了什麼,虎杖露出了些許糾結的表情,“能不能把他拉進高專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