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懸棋若定33(1 / 2)

等到擺脫五條回到公寓時已經很晚了。

好不容易終於結束了一整天的忙碌和混亂,回到了相對的舒適區,一進門便覺得身體沉重,連衣服都不想換,泉雅就這麼搖搖晃晃地、直接臉朝下身體栽倒在了柔軟的沙發裡一動不動。

小咒靈從地板上蹦躂起來、幫忙點亮了客廳的燈,公寓內不再是令人窒息的濃墨。

一直麵朝下趴著,過了一會兒感到有些喘息不上氣來,於是泉雅吃力地轉動脖頸將臉重新暴露在空氣中。

剛剛在路上,五條雖然絮絮叨叨的,但所言有理,給他提供了一些警示和思考的方向。

就如對方說,高層的人不全是一幫廢物,再這樣下去,他的暴露是早晚的。努力維護著自身地位、忌憚新生力量的高層在那之後定會給他扣上詛咒師的帽子。

按照爛橘子的一貫作風,說不定還會顛倒黑白、將他們一年以來暗戳戳地對橫濱投放咒靈危害城市的行為歸因在他身上,汙蔑是他詛咒了這座城市,借此理所應當地除掉他。

此外,雖然今天五條放過了小咒靈,但並不代表著威脅就此結束了,“特級咒靈依舊在橫濱活動”這個事實早晚會被高層察覺並采取措施。等到那個時候,遭殃的就不止是他和小咒靈了,估計一切與他們有過關係並接觸過的人都會被糾察和連帶。

而且,眼下還有港口黑手黨對A事件調查進展步步緊逼的壓力、和今晚由於小咒靈身份暴露導致的不清楚該如何麵對那些人的糾結和困惑。

維持一個姿勢的時間有些長,壓得身體有些不過血,泉雅翻了個麵,仰麵朝上平躺在沙發上,眼睛餘光瞥到了正靜靜地立在電視櫃上的兩個普普通通的相框,瞳孔跟著滑了過去。

兩張照片,裡麵裝著各種各樣色彩和氣場的人。

思緒跟著照片飄回了跨年日的當天,不自覺地,眼前空蕩蕩的公寓開始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了那天由於各種原因聚集於此的綽綽人影,泉雅仿佛在以上帝視角觀察著那時發生的一幕幕。

立場不同、身份不同的人們罕見又偶然地湊在了一起,一時間各種聲音亂糟糟地填充著客廳,裡麵聲音最大的屬太宰和中也此起彼伏的吵架聲。

那時,趁著他在一旁不經意露出了一抹微笑的時候,織田用安吾的相機捕捉下了此時混亂又和諧的一幕。

就像是已經提前排練好許多遍一樣,構圖竟奇異地生動飽滿。

這是第一張照片。

“織田作好狡猾!”

當時,顧不得衝中也還嘴,太宰因為想查看抓拍照片裡的自己是否帥氣而上前奪過織田手裡的相機,搗鼓了幾秒後發現不對,抬頭,“誒,織田作,這樣的話不就隻有你不在鏡頭裡了嗎。”

“我的相機有定時功能,把它放在哪裡,幾秒後它可以自己拍攝。”安吾拿走相機調試了片刻,把相機放在了電視櫃上的中央,“就放這裡吧?”

於是織田走進了鏡頭裡。

因為從

來沒有拍過照片,正當泉雅身體僵硬、莫名緊張地看著那黑漆漆的鏡頭有些無所適從時,織田來到他身邊半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帶到靠近鏡頭中央的位置。

其他人竟也若有若無地以他為中心環繞在周圍,閃光燈很快亮了。

這是第二張照片。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由於中也嚷嚷著不想和某條青花魚同框,於是在第二張照片裡,隻在邊緣看得到中也的一片衣角。

……

……不想思考了。

泉雅閉上眼睛,將小臂搭了上去,隔絕光線。

暖黃的燈光下,雖然屋內是一如既往的空蕩,但是和以往接近空白一片的素淨比起來,多了些零零碎碎色彩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多出的木質落地酒架,裡麵幾乎擺滿了各種樣式的藏酒,基本都是他和中也一起挑的;書房書架上陸陸續續擺滿了顏色風格各異封皮的書;陽台上,除了那盆鈴蘭花,還多出了一些其他植株和好養活的多肉……

身心疲憊之中,不知什麼時候,泉雅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咒靈默默地關上了客廳的燈,擠近泉雅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伏好,也合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

橫濱廢棄物處理廠中央的集裝箱內,太宰正頭枕著手臂躺在床上,通過之前的契機安裝在對方公寓內的□□、頭戴耳機靜默地聆聽著。

聽著對方自從進門之後便倒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最後聲音長久地歸於寂靜,太宰閉了閉眼,主動切斷了連接。

再一次地,除了對方的情緒外什麼都沒有聽到。

*

第二天中午。

曾約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來過一次的不起眼小茶館內,二人再度坐到了熟悉的包間和位置上麵對著麵。

不想再無休止地等待下去,知道因為黑手黨履曆的緣故直接入職是不太可能,泉雅直白地再度問起了種田長官能否在近期脫離港口黑手黨後進入異能特務科的秘密庇護範圍內。

“七號機關。”

擠出午間時間來赴約,桌子對麵,種田長官沉聲道:“動用七號機關的力量洗白你在港口黑手黨的履曆,期間你會受到機關的秘密庇護,隻是……”

“洗白是一件麻煩的事,具體時間難以預測,少則一年,多則幾年,期間以防身份暴露,會限製你的大部分出行和人身自由。”

聞言,泉雅正在喝茶的動作頓了頓。

洗白要付出的代價是遙遙無期的等待和人身自由。也就是說,要一直在地下被限製自由到出去的那天?

察覺到了對方視線的猶豫,種田想了想,接著提出了一個相對來說限製沒那麼多、隻是更加艱難的辦法:“……其實,還存在一種更加快速的捷徑。”

泉雅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捷徑。乍一聽仿佛是更好的選擇,但實際上,通常稱之為“捷徑”的東西,其代價也往往更大。

“就是功大於過。”

功大於過?泉雅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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