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科文人貢品進賬(1 / 2)

奧托無意打擾村莊裡雜七雜八的人,甚至都沒心思在此地過夜。

凱哈斯為行地主之誼,更是要伺候好這些惹不起的羅斯人,他恭維道:“首領,我邀請你們在我的村子居住。我會……進獻女人犒勞你的戰士們。”

女人?說實話奧托突然興奮了一下,他再好好想想,此事不該做,至少在當前的節骨眼不應該。

“不要說這些,我隻要皮革。”說著,他看看天上的太陽,“時間還不算晚。我們拿到皮革就走,讓你藏起來的族人都回來吧。”

“哦!您真是仁慈。”凱哈斯清醒自己不會遭遇彆的禍患。他實際做好了準備,倘若羅斯人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身為實力極差的弱者,為了活下去他願意失去一些尊嚴。

所有的皮革都被放在山堡裡,也就是曾被羅斯人迅速攻破的位於土丘上的堡壘。

奧托這回帶著一批兄弟,手持劍斧,拎著一些空麻袋,意欲舊地重遊。

另有一群戰士在留裡克的帶領下,實際主要是傭兵們,他們的人物是看住返程的船隻。

凱哈斯本人手無縛雞之力,奧托不必提防這個行將就木的的老家夥,但那些年輕人實在需要提防。倘若有被憤怒衝昏頭的科文年輕人,伺機破壞船隻,返程就成了麻煩事。

“走吧,兄弟們。”奧托一聲招呼,興致勃勃的戰士們緊隨其後。

凱哈斯咳嗽了一陣子,又吐出那陳年老痰,他明顯罹患一些疾病的模樣,讓奧托覺得此人真的要死了?不行,他可不能死?凱哈斯是一個工具人,如若此人暴斃,以後誰來包稅?

奧托故作慣壞地問道:“你果然病了?”

“沒有,隻是一點風寒。”說罷,凱哈斯又是一陣咳嗽。

“那你可不是死掉。聽著,如果你真的死了,臨死之前也得給我推舉出來一個繼任者。你若是不做,我就從灰鬆鼠部落裡挑出一個人。”

聽得,凱哈斯臉色突然煞白,他搖晃著拐杖:“彆這樣!我選!我會選個忠誠於你的小狗。”

“算你聰明。”

其實凱哈斯的兒子已經全部死亡,或是因為疾病,或是死在去年與羅斯人的戰爭。他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甚至最後的小女兒也被羅斯人擄走做了奴隸。

這種情況下誰是合適的繼任者?部落裡的男丁本就不多,強壯有為的就更少了。由於部落裡的大量族人就是他本人的遠親,從中選一個侄子來繼任並無不妥,就是這個繼任者會怎樣看待羅斯人?至少,不要想著愚蠢的反抗他們。

前往山堡的路徑奧托再熟悉不過,說完了話他就帶著兄弟們上山了。

“走吧凱哈斯,但願你還走得動路。”

“我現在就走!”

凱哈斯身體虛弱不假,他遠未到一命嗚呼的境地。他急忙帶著族人趕上羅斯人的軍隊,恰是此時他的眼角注意到了一對男孩女孩。

兩個孩子被一批傭兵簇擁,就聚在羅斯人船隻的附近。一團篝火已經燃起,這群人正圍著它烤火呢。

男孩自不必說,那漂亮的金色馬尾,早在去年就給了凱哈斯深刻的印象。那是留裡克,一個漂亮又神奇的男孩。

至於那個女孩凱哈斯也很熟悉。

她是敵對的灰鬆鼠部族首領的小女兒賽波拉娃,見到兩個孩子竟如此親密,就像是有石頭壓在自己的心臟上,凱哈斯豈是一個難受能形容的。

拄拐的他爆發了力量,急匆匆追上隊伍,他不敢直接詢問奧托本人。既然擔任翻譯的那個芬人傭兵就在登山的隊伍裡,他大膽湊過去:“我的女兒,露米。她還好吧。”

“你?你居然問我?”耶夫洛很吃驚,“你該去問首領。”

“我不敢為難他。”

“所以你為難我?”

“那就……不問了。我們繼續趕路。”凱哈斯有點沮喪,最後的女兒被他們擄走,現在露米還是活著的吧。

看到凱哈斯沮喪的臉,耶夫洛稍稍有點過意不去:“那個女孩很好,她會作為一名祭司。”

“嗯?這是真的?”

“就是真的。”

“我……還以為她隻能做一個奴隸。”

本來對於這件事耶夫洛是不便於作答的,那個叫做露米的小姑娘,在隊伍回到羅斯堡後,耶夫洛的確沒有再見過幾次。因為祭司們總是呆在長屋裡,他隻在曆次的祭祀中,看到這個穿著素袍的科文小姑娘。

耶夫洛不想打攪奧托,更不想打攪留裡克。

他故意說:“你的女兒很聰明,她會是很好的祭司,現在她是羅斯人信仰神明的仆人。羅斯人是講究契約的,隻要你真心臣服,就能得到安全保障,甚至一些獎勵。”

至此凱哈斯沒有再追問下去,他很想在有生之年再見女兒一麵,也許終是一場奢望。

大量的皮革、食物被存放在山堡裡終年寒冷的地窖裡。地窖基本做到全年恒溫恒濕,它就是天然的冰箱,首先貯存了鮭魚之主部落越冬的熏魚肉,其次就是堆放向南方芬人兌換生活用品的皮革。

事到如今,經過羅斯人的盤剝,部族還有多少皮革能帶到南方做交易呢?

科文的部落民善於用絆網來捕捉鬆鼠,他們會廣布陷阱,收獲的往往是大量死於掙紮中體力耗儘的僵硬屍體。比起被強製移民、善於射殺鬆鼠的灰鬆鼠部落,鮭魚之主部落隻能以這種手段捕捉,好在剝下的鬆鼠皮都是完整無破洞的上品貨色。

奧托再度看到了數量巨大的鬆鼠皮。

要統計一萬張皮革實則非常容易,因為本地人明顯是為了晾曬風乾的方便,對皮革先行加工一番,並做了一點“包裝”。

他們斬斷了鬆鼠的頭與全部的爪子,以最高的效率剖下皮革。

這樣的皮革先是分散開晾曬或烘乾,最後用麻繩以十張為一組串起來。

所有的鬆鼠就其品種正是“歐亞紅鬆鼠”,野生種的體重往往隻有三百克,濃厚又極為柔軟致密的皮毛呈棕紅色,藏匿在芬蘭樹林的那些爛木堆裡,就是最好的偽裝色。

要射殺這些警惕的鬆鼠考驗了持弓獵人的水平,廣泛布置陷阱才是捕捉它們的好手段。

活生生的鬆鼠很輕,被剝下來的毛皮能有多重?

上一個冬季,索貢的羅斯人帶回去上千張鬆鼠皮,進過天平稱的計量,往往是十二長皮革才湊夠一磅重呢。故而一串皮革連一磅都沒有,多達一千串的鬆鼠皮重量加在一起,折算下來是三百公斤出頭,以羅斯人習慣的羅馬磅計量,它們總重量逼近一千磅而已。

羅斯人輕而易舉帶上了這些皮革,他們看到了地窖裡還有科文人慣常堆積的大量乾燥的魚肉乾。到底他們是鮭魚之主部落,比起捕捉鬆鼠,明顯更善於抓魚。

站在山堡裡的奧托也獲悉了凱哈斯不久前做的事,那就是在河道上布置大量的網,大肆地捕捉了一批逆流而上的鮭魚,幾乎一攬子解決了部落越冬的食物問題。

完全是因為河流上遊的奧盧湖,它是一個大型鮭魚種群的產卵地罷了。鮭魚之主部落人口本就少,養活幾百人所需的鮭魚量不大,對於整個種群的危害是極小的。

但是,奧托獲悉了這一消息,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們居然是這樣高效的捕魚?魚群還是從海裡突然冒出來的?那麼我為何不在河流入海口布置大網大肆撈魚呢?哦,鮭魚潮居然是九月份。

僅在食物方麵,奧托所知道的曆史,羅斯人長久的食物來源就是各種漁獲,穀物和蔬菜長期而言是一種生活的添頭。

即便羅斯人開始具備獲得大量麥子的能力,魚肉仍然是普通人食譜中極為重要的一環,哪怕是那些味道極為異常的鯊魚肉,普通族人也不願丟棄。

奧托回想起兒子在河口建立定居點的想法,或許自己真的要好好考量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