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
“消滅他們!占據我故土的那些敵人,全部消滅!我要以牙還牙,摧毀一些,焚燒一切。隻有這樣才是真的報仇!”
她悲憤中呲牙的模樣好似一隻狼,雖然她隻是個少女,留裡克是真的感覺後背一股惡寒。
“你……你被憤怒左右了頭腦。殺戮是男人的事,卡洛塔,你畢竟是個女人,還是不要為這事發瘋。我會為你報仇,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卡洛塔並不領情,她的悲憤毫無改變:“你在安撫我?當我是柔弱的女子?不!我要殺死敵人。讓敵人來攻,我用箭矢射殺他們,毫不留情。”
對此,留裡克已經不想在說什麼了。固然他一直希望卡洛塔能冷靜下來,即便作為女戰士,就必須是冷靜的女戰士。不過他知道,自己也無權命令她壓製住仇恨,瞧吧,這次作戰打出的一個重大旗號,不就是為數以千計的奧斯塔拉死者複仇嘛!
不久,一艘長船再度抵近羅斯人的船隊,信使傳達奧列金的命令,即召集所有公爵就明日的作戰召開戰前會議。
“終於要打仗了!我們去赴約。”站在船舷的奧托拍打著兒子的後背,罷了又對著卡洛塔的背拍了一下。
拋錨的阿芙洛拉號穩穩立於海麵,此刻,大部分人啃了乾糧就躲在船艙裡睡覺了。至於戰爭,羅斯甄選的身經百戰的戰士豈會擔心?
奧托帶著兩個孩子,順著船舷放下的繩梯進入到長船裡,接著,精銳護衛耶夫洛跟著爬下來。
不久,海灘上的一處大篝火邊,成了戰前會議現場。
臨近大戰,各公爵的態度都是亢奮的,至於他們手下人的態度何人會關心。
奧列金把劍插在灰色的沙灘上,他已經盤算好了一個計劃,隨機下達命令。
“是我派遣的探子獲悉那些哥特蘭人在舊奧斯塔拉堡建立了新據點,那裡叫做北雪平,有至少五百人居住,或者更多。哥特蘭人畢竟也是海上縱橫的家夥,你們不能否定他們的勇敢。所以,完全消滅這群敵人,我的部隊當仁不讓。我的梅拉倫軍將發起主攻,你們的部隊隻要進跟著我就好了!”
說罷,奧利金微微勾下頭,這態度真是表明了此事不容商量。
難道這家夥召集大家來就是宣布這件事?
格蘭公爵奧克反應極為亢奮:“為什麼?難道他們占領的不包括我的故土?”
“你?”奧利金瞥眼瞧了他一下:“你的人也太少了!這是戰爭,你承受不了太大的損失。你死了五十個男人,你的權勢就要崩潰。”
“你!”格蘭人奧克氣憤歸氣憤,麵對事實他強製冷靜下來,“即便如此,我也要加入主攻。”
“那麼我也上!”耶爾馬倫人如今已經和格蘭人住在一起,其公爵溫德森揚言道:“我也有五百人,我的兵力足夠多。”
“還有我!”
“我們也一樣。”
說話的分彆是昂克拉斯公爵和烏普薩拉公爵,倘若再加上前者,三支隊伍的總兵力就與梅拉倫軍相同了。
事態變得棘手,奧列金看到各部族軍隊並不想嚴格聽從自己的決議。
他名義上是國王,也地區做了一個稱王的儀式,然而所謂的瑞典王國到現在仍是一個部族大聯盟。哪個傻子會真的坐看梅拉倫人率先進攻,經過摧枯拉朽的勝利後搶掠得盆滿缽滿呢?
奧利金咬著牙,猛然看到了奧托和卡洛塔,這兩個公爵一言不發。
“你們都不要掙了!你們為什麼不學學羅斯人,還有沉默的奧斯塔拉人卡洛塔。我們這次可是為了死難的奧斯塔倆人複仇!你瞧,他們並沒有爭搶。”
一雙雙眼睛聚焦在卡洛塔這裡,留裡克也瞥了她一眼,不由的有所擔心。
“我……我無所謂。”
她必經一介女流之輩,且手下毫無戰兵可言,眾多公爵看來,卡洛塔目前隻是一種象征物罷了。
關鍵還在於女孩緊緊依附著的羅斯人的態度。
擁有著最大船隻的羅斯人,他們是否也願意隨大流主攻呢?
各公爵都希望羅斯公爵奧托也跟自己一樣貪婪,這下就能破了梅拉倫人的陰謀。
奧托的心情並無撥動,他平淡地說:“根據諸位的約定,我們羅斯人隻是負責運輸物資。你們若是沒有能力拿走全部的戰利品,我們羅斯人按照約定可以為你們搬運,隻要你們樂意出點錢。”
“彆廢話了!你的決議!”昂克拉斯公爵昂格裡夫直言質問。
奧托瞬間亮出犀利的眼神,以眼神相威脅:“我的決議?我支持王的決議!既然你們都承認奧利金是王,就應該支持他。你們像是一群爭食的狼,我們羅斯人不會參與進來,我們寧可在遠處看著,防備著敵人可能援軍的偷襲。”
“真是一個懦夫啊!你們還想著防備敵人偷襲?被我們砍掉腦袋的敵人還能偷襲你們?”昂格裡夫狂放笑出聲,見得他人都不樂,自己也就安靜下來。,
他心裡罵著卡洛塔蠢、奧托蠢,而奧列金是極度貪婪的家夥。
那麼,能說奧托是真的蠢嗎?這種情況下羅斯人看似是站在奧利金的立場上以維護所謂的“王權”,此乃第一層。其他公爵猜測的,羅斯人這是怯懦的表現,羅斯人的存在根本就是運輸隊罷了,此乃第二層。
奧利金自己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奧托的忠誠還有卡洛塔的無所謂,都是因為雙方在羊腿島的密約,奧托仍在維護者約定,此乃第三層。
不過嚴格來說,羅斯人是在第四層。
因為奧托自從意識到獨子被神眷顧。他為了能百分百的進入英靈殿,最近一兩年他愈發成了留裡克的“仆人”。留裡克成了幕後的最高決策者,依留裡克來看他們這群家夥儘是土雞瓦狗,和他們聯合不過是當前的權宜之計罷了,所有的卑躬屈膝儘是虛與委蛇的演戲。
拋來羅斯人的態度,奧利金必須麵對一個尷尬的情況,各個部族的公爵態度完全一致。此戰憑什麼梅拉倫軍主攻?大家誰都不是懦夫,此戰就該不分主次一窩蜂衝上去,然後憑本事撈戰利品。
難道奧列金可以用王的名義壓製住他們的野心?他知道眾怒不可犯,無奈之下隻好妥協。
他心裡暗自罵道:“你們的兵費拉不堪,最後還是我的人率先登陸。也必然是我的人搶掠最多。”
定了定神,奧列金不再為誰先主攻糾結。
“現在我隻有最後一個要求!放心,你們不會生氣。”奧列金揮動著雙手精神亢奮:“此戰我們必須以牙還牙!我們殺戮、我們焚燒,我們必須把他們興建的林雪平徹底摧毀!然後,擴大戰爭,繼續複仇!”
大家的臉上迅速露出明顯的笑容,接著有人哈哈大笑。
他們的眼神反射著篝火跳動的火苗,就仿佛他們內心對於財富的巨大渴求,他們的心在燃燒。
而留裡克、奧托和卡洛塔,正平靜看待這一切,甚至心裡還有點偷著樂。畢竟此戰梅拉倫人會為了羅斯人承擔風險,理論上羅斯人會毫無破費的撈到很大財富,難道還有在這裡口嗨,去和一群亡命徒爭奪誰先進攻麼?
因為他們研究出來的戰術,就是“沒有戰術”。沒有主攻佯攻之分,亂糟糟的豬突猛進,即便沒有任何的密約,留裡克也不打算在這樣炙熱的渾水裡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