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劍鋒直指：“你？可是這支軍隊的統帥。”</p>
沃爾蒙不知說什麼好，隻是呆呆地看著。</p>
一個乾淨、漂亮、衣著華麗尊貴儘展的男孩，站在一眾渾身血汙的白沙港軍戰士麵前。</p>
留裡克什麼也不怕，他踩著敵人的屍體，從藍白色調羅斯戰士的陣列縫隙鑽出，亮出自己華麗的衣服證實自己的高貴。</p>
我還沒有出麵就宣布投降，這是主動和我交涉？也好。</p>
他扔了武器，連身上的鎖甲與頭盔也扔了，他麵色凝重張開雙手走出人群：“羅斯勇士們，我是白沙港的沃爾蒙，是這支軍隊的指揮者。現在，你們贏了！”</p>
沃爾蒙隻是家族首領，從不是也不該是白沙港的主人。</p>
留裡克勒令自己人停止口號，隨著聲音平息下來，首領沃爾蒙再傻也知道要談判了。</p>
他們不知所措隻是呆呆站著，看起來並無投降之意。</p>
一度做好戰死準備的沃爾蒙，他絕望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至於普通的白沙港戰士，麵對這樣可悲的局麵，以及羅斯人的軍勢，紛紛扔了武器。</p>
耶夫洛得了留裡克的授意，開始打呼“投降免死”的口號，很快整支軍隊接連大吼。</p>
女戰士畢竟也是女人，下令斬殺之留裡克心裡可是於心不忍。不僅僅是她們，包圍圈裡的家夥們何必斬儘殺絕？</p>
“居然還有女戰士？哥特蘭人這麼瘋狂嗎？”留裡克想了想，自己不也在培養女戰士。</p>
將之完全毀滅，隻需留裡克一個簡單的命運。</p>
一雙雙血紅的眼睛露著殺氣，可惜，他們已經成了一群砧板上的肥肉。</p>
所謂的女戰士們已經沒了最初的勇敢，勇敢的壯漢現在也因筋疲力儘，隻能勉強舉起滴血的斧頭。</p>
白沙港戰士幾次嘗試突圍都被羅斯軍粉碎，剩下的人不得不聚在一起。</p>
雖然這很殘酷，留裡克看到有的人眼神分明是祈求不想死，然他們得了重傷，已經不可能活下去，即便那是梅拉倫傭兵傷員。</p>
羅斯戰士踩著屍體與血跡前進，遇到奄奄一息者，不論敵我直接補刀刺殺。</p>
疲憊的梅拉倫戰士們紛紛脫離戰鬥，他們不可能遭到友軍打擊，隻因他們的衣裝完全統一。</p>
留裡克瞅準機會，清脆嗓音猛地一吼：“赫立格爾，帶著梅拉倫人退下！”</p>
羅斯戰士以鋼劍鋼斧敲打盾牌，吼著號子收束包圍圈。</p>
沃爾蒙意欲突圍，結果率先試圖突破者直接被鋼臂十字弓成片射殺。</p>
雙方的戰鬥烈度隨著戰士們疲憊加劇就一直在降低，直到留裡克帶著主力殺到。</p>
梅拉倫旗隊的傷亡之大也是出乎意料，六百名戰士已經有近二百人失去戰鬥能力。</p>
男人和女人，仍有六百多人在戰鬥。</p>
當白沙港最後的首領沃爾蒙意識到自己被羅斯人包抄了後路，一切都已經晚了。</p>
整支部隊開始進攻，隊伍也變得更加鬆散。連帶著科文人戰士，他們帶著弓弩緊緊貼在近戰戰士身後，隨著逼近戰場，他們開始伺機射擊。</p>
留裡克拔出短劍，“兄弟們，我們走！記住，投降的不殺，抓到我麵前記功有賞！”</p>
他並不想斬儘殺絕，倘若有敵人求饒，適當的饒恕是可以的。因為羅斯軍隊，需要一些俘虜作為現成的勞動力。</p>
儘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這就是留裡克的戰術。</p>
羅斯的勇士第二旗隊和留裡克的精銳傭兵，奉命分成三部分壓上，將整個戰場包裹起來。</p>
哈羅左森正欲帶領羅斯戰士參戰，留裡克急忙給予他們詳細的任務。</p>
“好嘞！”</p>
“也好。”留裡克抬頭看看天：“努力一下，天黑前結束戰鬥。”</p>
哈羅左森諫言：“梅拉倫人不堪大用，我帶著兄弟們壓上去結束戰鬥。”</p>
“真是奇怪，我還以為敵人被我的箭陣打崩了，他們居然還在堅守？”留裡克皺起眉頭。</p>
梅拉倫旗隊的旗幟沒有繼續前進，留裡克等後方的人明確看到這一點。</p>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血彙聚成鐵鏽氣息的可怕溪流，白色的沙變成了紅色，戰士白皙的臉混著血與汗，咆哮與哀嚎此起彼伏。</p>
女人劈下來的斧頭一樣致命，她們既然做了戰士，就必須做好戰死的覺悟，梅拉倫人將她們刺殺，僅僅因為自己必須勝利活下去。</p>
他們隻是覺得奇怪，並無絲毫的手下留情。</p>
那麼，還不如放手一搏。她們悲壯地加入戰鬥，很快，雙眼血色的梅拉倫戰士意識到，死在自己劍下的居然是女人。</p>
她們又是極為現實的，男人頂不住了，她們坐船逃亡意義多大？她們是男人的從屬，失去男人庇護，在這世界上就是一種大肥羊。</p>
有五百個女戰士加入戰鬥，她們實在業餘，有的也僅是女人的有限蠻力。</p>
也有逃回港口定居點的人們，他們被憤怒的婦女們推回去，而數以百計的年輕女人，已經拿起趕羊木杖、割草鐮刀、伐木斧，或是乾脆是一根木棍，浩浩蕩蕩衝向戰場。</p>
逃回土牆的人們愈發的羞愧，見得幾近崩潰陣線居然還能堅持，也就紛紛折返投入廝殺。</p>
他抹一把臉上的血，扯著嗓子吼：“蠢貨們！你們為何逃跑？敵人箭矢厲害，他們的戰士卻是笨蛋。跟我衝！”</p>
一臉是血的首領沃爾蒙，有五個梅拉倫戰士死在其劍下。</p>
少數的精英不能改變整體的平庸，漸漸的，白沙港的戰士意識到這一群殺過來的“海盜”，和之前遇到的羅斯人有些不同。</p>
唯有赫立格爾這樣人，他們年輕時可是首領私兵，而今年紀大了，他們戰鬥不用蠻力，多用嫻熟的劍術殺敵。</p>
也有人異常勇猛，一連砍殺多名敵人，最後竟被投來的魚叉擊中殺死。</p>
極為年輕的梅拉倫戰士，他們或許僅有十四歲。他們走了很久的路，就在這片戰場突然戰死。</p>
他需要用一場勝利向羅斯人證明自己的力量，他們不是代表梅拉倫部族，僅僅代表他們自身，以勝利自證價值。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手拎敵人的腦袋，就是加入羅斯的投名狀。</p>
“梅拉倫人！保護我們的旗，不要讓敵人奪走！儘量斬殺哥特蘭人，倒地吐血者也不放過。”</p>
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旗隊長赫立格爾還是知道的。</p>
他們並非精力充沛，然深處戰地就陷入徹底混亂的近身肉搏。</p>
他們行進了快十公裡，腳力已疲，在弓弩手射箭之際，才稍稍休息。</p>
衣著簡陋基本連皮甲也沒有都梅拉倫傭兵，他們開始蒙受損失。</p>
現在，憋屈的人們終於有了反殺的機會。</p>
白沙港的戰士一度在箭雨中不知所措，他們想要改變什麼，卻看到羅斯人的軍陣如此嚴整，沒有人起頭帶著兄弟們衝鋒反攻，就隻好全員杵在這裡被動挨打。</p>
矛頭戳穿了身體，斧頭砍斷個胳膊，連橡木盾也被劈成兩節。</p>
抵抗僅僅是不想死的本能，野蠻而無章法的械鬥完全展開。</p>
哈羅左森還能怎麼說？當然是支持！還是通過這一戰，哈羅左森真正看明白了長大一些的留裡克的本性——比奧托還要優秀，一個無情也有情的征服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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