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諾森布裡亞王埃恩雷德之怒(1 / 2)

那些逃離林迪斯法恩修道院外軍營的丟盔棄甲的戰敗士兵,發了瘋般沿著林間土路,向著班堡狂奔。

期間的降雨可是把他們澆了透心涼。

當他們這五六十人以衣衫襤褸、渾身濕漉、腿上滿是黑泥之姿抵達班堡的關卡,管理隘口的兵丁還以為這是一群試圖進城的農夫。

兵丁開始盤問,潰逃之軍立刻自報起身份,以及修道院遭到突襲的慘劇。

他們被放進城,可怕的消息立即傳得沸沸揚揚。

他們的出現,對於班堡伯爵阿爾伯特以及教士們如用瘟神降臨。

“難道是皮克特人嗎?”獲悉消息的伯爵大人第一時間在他的宅邸召開會議。

整個城市的守軍長官齊聚一處,而赴會的主教一改平日的穩重,變得憤怒而急切。

逃回來的那位百夫長,他洗了把臉繼續彙報:“是不是皮克特人,我不知道。”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伯爵操持切肉的匕首狠狠插進桌案,繼續罵到,“你是王國的敗類,你帶著人撤離,坐看修道院被他們攻擊。”

百夫長慌忙解釋:“大人,他們至少有一千人,瘋狂得如同地獄裡鑽出的魔鬼。很多人戰死,而敵人幾乎毫發無損。”

這番簡要的話語,眾人聽得戰戰兢兢。

“你……”伯爵扶著下巴,他無法相信此人的說辭,繼續逼問,“到底是皮克特人?還是什麼人?”

“一定是皮克特人。”主教埃德蒙信誓旦旦,“那些人拒絕我們的統領,所以舉兵襲擊了修道院。就像以前發生的那樣,我們對北方的土地控製好不夠好。那些蠻人隻是假意加入我們的信仰。”

“這件事你去跟國王說吧。”伯爵呲著牙,“現在,那些皮克特人可能已經攻擊了聖地。”

也許真的是皮克特人?逃回的百夫長從不這麼認為。

“大人,我看到他們是渡海而來,他們有很多船隻。我懷疑。”

“你懷疑什麼?”伯爵逼問。

“就像幾十年前修道院遭到攻擊。襲擊我們的不是皮克特人,而是那些海上來的蠻人。”

“是那些人?真的是他們?”此言恍若五雷轟頂,伯爵頓時振作繼而恐懼。

埃德蒙主教亦是戰戰兢兢,“就在幾年前,威塞克斯和肯特都被那些海上蠻人襲擊,他們攻擊修道院,殺死教士、毀壞聖墓侮辱聖骸,拿走大量金銀。就是占領弗蘭德斯的那一群海盜!”

“主教大人,你的意思是,傳說的海盜盯上我們了?”

“幾十年前的事件並非傳說。”埃德蒙主教跺腳厲聲道,“大概死十年前,一夥海盜洗劫了林迪斯法恩。這一次的事情,隻有皮克特人或是那些海上強盜才乾得出來。”

伯爵鑽進拳頭,豆大的汗珠不停掉落。

“偏偏是這個時候,國王要來參與節日,現在我要告訴他,修道院聖地被敵人占領甚至破壞。”他在極度憤怒中怒砸桌子,犀利的眼神盯著所有的軍官,“我要帶著你們徹底消滅那些惡棍,你們可有信心。”

無一例外的,所有的百夫長都為修道院遭襲之事頓足捶胸,為了自證勇敢,紛紛指責逃跑的軍官是叛徒懦夫,根本不配活著。他們完全支持反擊,竭力自證自身的實力,比如說吹噓自己在十多年前內戰中的功績。

但伯爵的腦袋還沒有被這群明顯有些吹牛的手下哄騙成漿糊,他本人是國王埃恩雷德的表弟,亦是內戰中的軍官。

他才不是養尊處優肥頭大耳之輩,實在是騎馬打仗的強者。至少他的陣營在內戰在取勝,接著以軍事手段壓製有離心傾向的國內貴族,也保證了兩個小國繼續以一統的諾森布裡亞王國之姿存續。

但王國的穩定建立在軍事力量的穩固,一千名蠻族海盜登陸破壞,似乎實力非常尷尬強大!

伯爵已經有了對策,他伏案繼續道,“我們必須組織兵馬將他們徹底殺死,沒有任何妥協餘地。我要立刻集結戰士,組織城內的男人,組織村莊的農夫。這是捍衛正義與光明之戰,我要等待國王抵達,構成一支強軍出擊。”

伯爵阿爾伯特也為厚黑之人,因為表哥國王埃恩雷德可謂一介“戰士王”,如果自己貿然出兵無論勝負,都是在與表哥搶功勞。

僭越之舉會引得國王忌憚,搞不好王國又會因此陷入內戰。

他突然大聲呼籲:“光榮屬於國王,我們抓緊備戰。”

埃德蒙豬腳悲壯地低語,“這將是充滿血色的聖母安息升天日。”

“這是沒辦法的。那些海盜如同撒旦的使魔,不能殺死他們,整個王國就要墮入地獄。讓國王禦駕親征,讓列國看看我們的實力。戰爭!”

“aye!”在場的百夫長們厲聲大吼,簡直信心百倍。

隻可憐那個帶隊逃跑的百夫長被關押起來,此人懦夫和背叛者的罪名是逃不掉了。至於誰能給他治罪自然是國王。

……

看似在不列顛很龐大的諾森布裡亞王國,她剛剛結束長達百年的混亂。隨著806年國王厄德伍爾夫被國內貴族與教會的聯合驅逐後,貴族們旋即開始針對王國的權力發生大規模內戰。然而這位舉家流亡的厄德伍爾夫又在法蘭克的查理曼的乾預下,在808年複辟。

他得到了來自法蘭克的軍事援助,一支由歐陸法蘭克人訓練起來的騎兵部隊,幫助他壓製了那些反對者。

但是,這位大王如何有查理曼的手腕?

他與臣服的貴族盟誓,給予教士更多的權力以求得到支持。對於那些堅決的反對者,埃恩雷德王子奉命摔軍征討。

正是這番功績,當厄德伍爾夫病死,埃恩雷德隨即加冕為王。至此,距離內亂的爆發已經經曆了長達110年的時光,民眾終於享受到難得的相對和平,但這世界從不太平。

王國的北方是皮克特人,南方又是麥西亞和肯特王國,關於野蠻人入侵的消息也在流傳著。

國王埃恩雷德非常清楚王國麵臨的眾多威脅,他沒有任何幻想能在這混亂中獨善其身。

然而,他做夢都沒想到,王國最重要的修道院,自己加冕之地,竟被一群野蠻人占領!

國王與其部分家眷、親衛隊,一眾五百多人浩浩蕩蕩地從約克抵達班堡,他抵達之際悲慘的消息已經蔓延全場全城。

事情還不僅如此,又從北方邊境愛丁堡逃向南方的人,聲稱愛丁堡竟被航海的蠻族摧毀,而皮克特王國的另一群野蠻人,隨機便開始了嘗試入侵。

國王君臨班堡,身為表弟的伯爵阿爾伯特立刻讓出自己的宅邸。

奈何此晴天霹靂的兩個恐怖消息簡直是劈碎國王的頭顱。

他在暴怒中簡直沒有思考,就麵對著在場的所有軍官,乃至是下級的百夫長們憤慨連連。

“幾十年前,也是海上的野蠻人襲擊了修道院,我們將之重建如今仍被襲擊!恐怕也是這群人襲擊了愛丁堡,我們的守軍居然也戰敗了。他們難道是魔鬼嗎?我們的長勝之軍是否因為和平的日子過久了,男人都成了廢物?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廢物!我們的聖地竟被野蠻人占領,城市被他們破壞!至少一千個戰士死了,他們仍在勝利!”

所有軍官勾著頭,哪怕是那些跟隨國王一路的人,也不敢直言反對。

伯爵阿爾伯特繃著身子直言:“國王,那些敵人……很強。他們至少有一千人,每個人都很善戰,他們還有一些特彆的武器,我們……”

“閉嘴!都是借口。是戰士們的信仰不夠虔誠,你以為我是傻子?軍營裡多少男人在和被豢養的女人廝混?壯漢變成了傻瓜,他們隻知道享受,覺得我們和鄰國簽訂了盟約就沒有戰事了。你們都不要找借口,都給我振作起來!”

過分的貶低自己的手下這是愚蠢的,國王埃恩雷德需要這群人意識到自己遭到了敵人的羞辱,必須用死戰來挽回榮譽。

伯爵阿爾伯特繼續直言:“逃回來的戰士,尤其是一個百夫長說了一些非常詳細的情況。”

“什麼?還有逃回來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