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際塔瓦斯提亞獵人已經無法瞄準,他們咬緊牙關對空拋射的同時,也在希望自己不要被羅斯人擊中。
多虧了阿裡克之前準備的防彈盾,以及羅斯人本就裝備的大量盾牌。留裡克的遠程兵皆躲在木盾下,尤其是那些持輕型十字弓的孩子,偌大的防彈盾一時間可以躲著五六人!他們完成上弦,將木臂十字弓伸出木盾屏障發射,罷了繼續踏張裝填。
塔瓦斯提亞的箭矢劈裡啪啦打在羅斯人的鐵盔、青銅盔上,除了製造些痕跡沒有什麼用處。
倒是有不少人肩膀受傷,那是少數極為銳利的箭從天而降,突破羅斯人鎖甲的縫隙,隻有部分箭簇搾入皮肉。
一些披甲的戰士身上插了多支箭,箭矢就如同催人狂暴的藥劑,他們成了狂戰士。
隻有那些標槍是致命的,模仿古羅馬而造的投槍砸向羅斯人,這才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塔瓦斯提亞人又是放箭又是投槍,他們的支援嘗試正逐漸被羅斯人的箭雨摧毀。
大量拋射的箭簇延續不斷,持續對後方的塔瓦斯提亞人製造傷亡。更彆說還有砸下來的石塊和標槍,中者即死。
亂戰之中瓦特卡德愈感情況不對,奈何他處在陣中無法看清整個戰場,更糟的是現在就算試圖下達一項命令,亂戰的兄弟們如何獲悉?
對於塔瓦斯提亞人,這已經是他們的部族聯盟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戰鬥,或者說一場史無前例規模的群毆亂殺。
何談章法?戰局很快演化成塔瓦斯提亞戰士的各自為戰。
在身高、體力方麵,遠道而來的塔瓦斯提亞人先天有著生理劣勢,更不必說其武器防具更差羅斯人太多。
如果這方麵欠缺了可以用兵力估摸來彌補,偏偏羅斯軍這支混合部隊兵力並不比他們少多少。
高而壯的披甲羅斯人踏著地上的屍體,以盾抵在身前,右手端著滴血的鋼劍暴怒前行。
已經死了很多人的塔瓦斯提亞人繼續冒著羅斯人的箭矢開始本能的退卻。
如同一堵鋼鐵之牆壓過來,心臟幾乎炸裂的人們陸續清醒過來,他們想到了逃跑。
瓦特卡德已經看到有人拎著短矛撒腿逃命,他氣急敗壞地叫嚷:“你們不要走!給我繼續奮戰!”
他恨不得殺了那些逃兵,就是因為這些臨陣逃跑家夥的存在,引得更多人在後撤。
如果這位盟主手裡有一把火槍,他會毫不猶豫射殺逃兵來試圖挽回岌岌可危的軍陣。
偏偏是這危急關頭,多名原本是主戰的村莊首領氣喘籲籲逃到他的身邊。
有人扔了斧頭跺腳罵道:“我不打了!我要撤走!羅斯人是要把我們全部殺死!”
“你?你要逃跑?!”瓦特卡德暴怒中鐵劍直接抵在此人的脖子。
這位部落首領並未正眼瞧,毅然輕蔑地說:“這就是你的行為?已經夠了!兄弟們都死了,就無人保衛領地。我現在要帶著人回家,趁他們還活著……”
說罷,這人撿起斧頭撒腿就跑,緊隨其後的還有他村莊的武裝村民。
另外幾個村莊首領見狀,隻得呲著牙略顯愧色地看一眼瓦特卡德,罷了緊隨前者的逃跑步伐。
保命以守衛南方的湖澤領地,者不可恥。
瓦特卡德被撂下,他舉著劍破口大罵:“你們給我回來!你們逃了,咱們全都要完蛋!”
一開始隻是三百多人的逃跑,塔瓦斯提亞軍的後方在飽嘗羅斯箭矢、石塊打擊的同時,苦苦堅持的士兵全然開始退卻。
鋒線的戰士正麵對著羅斯人愈發迫近的軍陣,他們並未察覺到一張包圍網正在逐漸形成,鏖戰至此已經損失很多體力的他們也在保持著最基本的隊形逐漸後撤。鋒線的雙方正在達成一種奇怪的默契,仿佛零距離廝殺是要避免的,雙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這又有何用?
阿裡克和赫立格爾在兩翼加速包圍圈的構成,此乃“鉗形攻勢”,不過阿裡克更樂意稱之為“酒甕戰術”。
一般存放麥酒的陶甕要有一個大木塞子,誰擔任這一塞子?
這就是耶夫洛和他的一百個兄弟。
就在舊灰鬆鼠山堡外的空地上數千人鏖戰正酣,耶夫洛緊急領取留裡克的包抄命令,他帶著一百個精銳衛兵,背著鋼臂十字弓,又拎著箭與盾於林中潛行,這下直接摸到了塔瓦斯提亞的營地。
那些從山堡逃出來的饑腸轆轆的人都在這裡休息,另有崴了腳和之前遭遇戰的傷者亦在修養。
羅斯莽夫如神兵天降,他們發現營地便是亂殺。
遠征的指揮者瓦特亞拉,他做夢都想得到更大的權力更偉大的光榮,終於疲憊的他被一名不知名的來自梅拉倫湖的傭兵戰士砍殺。
誰知道這個休息的人是一個高級人員?
耶夫洛以強力手段清掃林間營地,順便繳獲了一小撮物資。
這都不算些什麼,隻因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突然從敵人軍陣後方殺出,去暴擊敵人逃亡者一個措手不及。
留裡克這一戰本質上也用上了圍三闕一的聰明戰士,隻是礙於羅斯軍兵力有限,以及低估了敵人的兵力,他隻得派出一支兵力僅有“百人隊”的偏師堵住缺口絞殺潰兵。
這一百個家夥可是跟著留裡克出生入死的狂人啊!
那些跟著村莊首領逃亡的武裝者滿心歡喜覺得可以逃到林中,突然間大量箭矢飛射。
突如其來又十分精準的重弩箭直接擊中了超過四十人,當即打亂了他們的逃亡陣腳。
“繼續上弦!速度快點!”耶夫洛撕扯著嗓子命令。
這些精悍傭兵幾乎人手一張鋼臂十字弓,他們現在體力正盛,正好以踏張的手段用渾身的肌肉之力給鋼臂上弦,接著安裝弩箭再對敵人來上一輪射擊。
而這第二輪射擊基本也是耶夫洛一眾人的最後機會。
又是一群敵人中箭倒地,活著的人一時間還不知怎麼回事,他們本能再度退卻之際,正看到一眾白袍胸口有藍紋的武士,頂著一顆顆反射陽光的貼盔出現了!
是羅斯人!他們占領了森林營地!他們殺過來了!
那幾位堅決逃走的村莊首領全都被弩箭射殺,群龍無首之人隻能希冀仍在奮戰的大部隊的庇護。
可惜,羅斯人的箭矢和石頭何時有個儘頭?本該是掌握射箭優勢的塔瓦斯提亞人,他們的持弓者在雙方對射中先是被嚴重的火力壓製,而今已經化作一大堆躺在渾身是箭的死人。
戰場出現荒誕的一幕,那落在地上的箭矢普遍有著灰黃色的尾羽,若是撇開地上的屍體以及血泊的泥濘,乍一看去就好似成熟的麥田。
剩下還有多少戰士能夠戰鬥?瓦特卡德逐漸首次看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塔瓦斯提亞人的後路已經被斷絕,現在兄弟們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羅斯人的包圍網基本形成,箭矢和石頭仍舊從天而降。
瓦特卡德沒有什麼好辦法,他猶豫不決的每一秒都有自己的戰士受傷或死亡。
反觀羅斯人,他們正踏著滿地的屍體不斷地收縮包圍圈,每走一步都要吼一聲口號。
這不是戰爭,如同一群勇士圍獵狂熊!
可惜,瓦特卡德心態幾近崩潰,他不覺得自己是一頭可以困獸猶鬥的熊,瞧瞧兄弟們畏懼的眼神,大家都成了柔弱的兔子,可以任人宰割……
這場戰爭,塔瓦斯提亞已經輸了,整個部落聯盟隨著喪失了絕大部分的男丁,就算不是死在羅斯這些該死的瓦良格人手裡,就是亡於卡累利阿人的入侵。
可是真的勇士是不能投降的!瓦特卡德看了看手裡的鐵劍,這好端端的劍還沒有斬殺任何一個羅斯人,反而是……
他傻笑了一聲,自愧於同族和神靈,懊惱自己為何一怒之下要集結幾乎全部的男丁和羅斯人決戰,為何沒有一大群部落首領在戰敗之前就直言反對。
在他人都無心關注之際,將劍鋒對準自己的脖子,然後刺了下去。
一代依戰功成為聯盟大酋長的瓦特卡德,就在他人生中最後戰也是唯一的一次敗仗,為了他的部族聯盟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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