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留裡克再臨納爾維克港(1 / 2)

陽光普照風和日麗,舒爽的南風中,一艘艘船舶隨波搖曳。

羅斯堡的海灘上人頭攢動,近岸棧橋出站滿了衣著白色戰袍的戰士們。他們背著自己的盾牌、裝滿多種個人物品的麻布口袋,皮帶上掛著劍、手斧和匕首,以及裝滿淡水的皮水袋。

不少人還私自帶著自己的短木弓和一批箭矢,畢竟是一場遠征,力所能及多帶一些武器總不是錯事。

鐵皮或是青銅皮加護的頭盔經過拋光,在陽光下的反光簡直閃瞎人的雙眼。

這就是羅斯人的勇士第一旗隊,他們齊聚在軍旗下聲勢浩蕩,戰鬥力也冠絕這一時代的歐洲。

至少每個男人都覺得,自己是已知世界的最強戰士,大家勇敢無畏,為光榮、財富而戰,而戰士則是莫大的榮耀。

再看那些拚湊而成的射擊旗隊,他們的態度就變得頗為複雜。

雖說非常的唐突,當仆從的一百個蘇歐米男人獲悉自己即將奔赴一個極為遙遠且巨大的海島戰鬥,惶恐作用於每一個靈魂。

蘇歐米人畏懼了,即便耶夫洛做了一番訓話,諸如什麼“好好奮戰證明自己就能提高蘇歐米人地位”雲雲,可跟隨凶狠的瓦良格的羅斯人去戰鬥,這是要和海中怪獸搏鬥嗎?

至少這群蘇歐米男人換上了統一灰白色麻布著裝。他們清一色被發放了自衛用的手斧頭,與一支可投擲的短矛。

他們在軍中的職位一如在其故鄉,一個二個都是短弓手,甚至他們的武器也是自己的,隻不過使用了羅斯人的鑄造箭簇的量產型箭矢。

他們也看得出,相比於故鄉民眾打仗時的亂糟糟,羅斯人明顯更有章法,恐怕這也是他們取勝的手段。

唯一讓他們欣慰的,便是自己不必衝到戰鬥第一線和敵人廝殺。在後方放箭,想必也不會有太多危險。

再當他們看到另一批扛著十字弓的男人,突然就覺得自己手裡的武器已經不算什麼。那橫在木頭上的居然是弓?那分明是一塊鐵條。

一輛又一輛兩輪手推車已經由纜繩裝運到貨船上,足夠一千人吃上長達兩個月的戰略儲備的燕麥塞入船艙。另有一大批可以立即食用的烤得硬邦邦的魚肉乾,則大量地塞入戰士自己的背包。

船上的雜七雜八的貨物還有許多,譬如要賣給巴爾默克人的陶器、鐵器、玻璃器和一批工具。

食物和淡水,乃至防止壞血病的大量鬆針,甚至是口味奇特的烤乾的海豹肝藏,成堆的堆放。

一批備用的矛頭,多達五萬支箭矢和每坐扭力彈弓配備的五十發量產型鑄鐵彈,實在讓整個羅斯艦隊成為這一時代的海戰霸王。

隻是艦隊唯獨沒有帶女人,甚至是本該是交給巴爾默克人的塔瓦斯提亞女俘也不在其中。

這絕非什麼女人上船晦氣,完全在於此行是純粹的男人們的戰爭,留裡克甚至連諾倫提出的回鄉探親的要求都拒了,他人何談要求。

數以八千計的民眾拖家帶口為遠征的將士們送行,海麵上亦是漂浮著大量的漁船,他們願意奉上今早捕撈的鯡魚、鱈魚鼓勵大軍的鬥誌。

如此美妙的盛會自然要有一場偉大的祭祀。

露米婭帶著鹿角盔,在眾多留裡克的伴做祭司的妻妾陪同下,以五頭馴鹿祭祀羅斯人信奉的所有神隻。

最後,海邊燃起一團火!

鹿血流入大海,祭祀海神祈求遠征一路順風。鹿屍被扔到劇烈燃燒的小火塔,逐漸化作灰燼以主要祭祀大神奧丁。

這一切接在約翰英瓦爾和糧官保羅的注視中,他們呲著牙麵露難色,不停地在胸口劃著十字。

因為這一戰,龐大的羅斯艦隊又要猛攻不列顛,上帝知道這一戰又有多少虔誠的羔羊化作齏粉。

可他們也不希望羅斯人戰敗,亦是希望這一路遠航波瀾不驚。

私心地說,他們兩個在故鄉不過是低賤的農奴,甚至是高貴者的玩具。大家都是主的羔羊,自己竟是下賤的存在,活著如用糞土。至少在羅斯人這裡還能被中用,譬如糧官保羅,這個可憐的農奴在羅斯人這樣已經得到婚姻,而羅斯堡也有一個小的修道院,心靈也有了歸宿,生活樂無邊。

保羅當然不想介入到這場戰場,隻是他懂得薩克森語,還是諾森布裡亞本地人出身,這份翻譯與向導的工作是當定了。

偉大的祭祀結束了,留裡克振臂一呼,再在諾倫等女孩的吹奏的美妙音樂中開始登船。

她們以笛子和皮鼓演奏《告彆羅斯的女人》。

這便是留裡克的惡趣味,雖是遠征他國,放在這樣的場景,似乎這樣的旋律實在應景。

曲子渲染了一股悲壯感,聽到這旋律的戰士也突然背負起強烈的使命感。留裡克隻恨這個時代不存在擴音大喇叭,不能讓各種雄壯的旋律貫徹整個峽灣。

他們背著沉重的行囊,或是走過木翹板或是攀爬繩梯登船,接著,阿芙洛拉率先鬆開纜繩,揚下三角帆逐漸離開港口……

一艘又一艘艦隻伴隨著民眾的呐喊聲歡呼聲離港,緊接著全部貨船也紛紛離開。

數以二百計的漁船或是劃槳或是揚帆拱衛他們,實為為偉大的艦隊送行。

為戰爭打造、改造的艦隻,充分利用這灌入峽灣的風力逆風而動,華麗的縫製著巨大藍色條紋的是那樣的耀眼。

各艦隻很快進入到極快的航速,哪怕是那些天然遊有些笨拙的改裝型貨船,在安裝巨桅杆和大三角帆與踏浪型木球鼻艏,也獲得強大動力。

各船如同在海麵上飛行,行進速度讓大家感慨。

進入到寬闊的波的尼亞灣海域,夏日強勁又舒爽的東南風,立刻給側向逆風進發的整個艦隊,平均航速一下子衝到七節。

強風持續了整個白天,而如今的日子,北歐世界的夜間時間已經縮減到不過三四個小時。

完全因為時間緊張,羅斯軍才沒有在夏至日大祭祀後出發。

人們不得不在船上度過夏至,也注定無法在今年體驗到“沒有黑夜的夜晚”。

夜間風力逐漸減弱,艦隊仍在以三節速度向南衝擊。

留裡克決定沒有意外不等岸,好在這一次船上清一色都是男人,彼此見也就不存在什麼顧慮。

僅在遠航的第三天上午,羅斯艦隊就抵達了墓碑島。

即便如此船隊隻是在這裡的海域接受海洋補給,各類物資就通過纜繩吊裝的方式,從抵近的長船上拉上來。

關鍵時刻,古爾多特號揚著大帆出現了。

站在阿芙羅拉號船艏的留裡克定睛一看,對麵船隻站著一個胖子!

“古爾德,你居然來了。”

一番海上的寒暄,古爾德這邊做出美好的祝福。他祝願羅斯大軍取得偉大的勝利,有保證今年必在梅拉倫湖區購買大量糧食。

羅斯艦隊根本沒有停留,這讓有意登岸休息一下的人們頗感意外。

然公爵的命令是絕對的,大家時間緊任務重,當日下午補充完淡水、食物(一批新鮮洋蔥頭),又開始晝夜兼程奔向哥特蘭島的維斯比。

持續的南風也保證了羅斯軍保持高速。出發的第五天,艦隊就衝到了維斯比。

這座曾被羅斯大軍摧毀的城市,如今就是梅拉倫移民的新領地,隻是這數百人的梅拉倫人至少現在根本無力重現維斯比昔日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