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讓你待命就不能走讓你衝鋒就不能溜(2 / 2)

羅斯軍的營地頗為穩定,與之相反的是巴爾默克人占領下的約克,城市陷入癲狂。

到底約克是一國之都,比納爾維克峽灣更美妙。馬格努特故意放縱部下去搶掠,去折騰所有的俘虜,哪怕讓男人們在過度歡樂後萎靡他也是無所謂的。

難道狂妄就必然遭遇失敗嗎?至少現在不會。

比之遠道而來的維京大軍,諾森布裡亞的軍隊還是太弱了。

次日清晨,河畔變得熱鬨。

一眾巴爾默克戰士押運著一百多名衣著橙衣的降兵到烏斯河畔。他們被布條捆上眼睛,一個又一個無助地跪地。

一番喧囂後,馬格努特親自下令行刑。

這些人就是數千俘虜裡最後的戰鬥力,他們沒有為王國殉難,巴爾默克人就幫他們體麵殉難。

墜入河裡的死屍緩慢漂向海洋,剩下的俘虜如何處置?

馬格努特毫不猶豫在城裡擺開榷場,俘虜竟被競價出售。這的確是各路維京人都會乾的事,甚至引得羅斯軍營地的騷動。

留裡克不得不再安排命令,便是禁止部下摻和進去。

被征服的民眾再被套上枷鎖,不過他們中不少人實際也是領主、國王的農奴,倘若隻是單純換個主子,生活總不會變得更糟。

那些女人抱著自己的孩子,無論順從與否,她們的命運連帶著整個諾森布裡亞的國運,新的時代從這一年便開始了。

在極度喧鬨的城市廣場裡,馬格努特迫不及待舉劍自立為王。

留裡克雖然有感於局勢變化之奇怪,還是帶著一批隨從參與其中,再當眾宣布羅斯公國支持馬格努特的舉動。

按照本地人的說法,他給自己安排了諾斯語的“konungr”的稱號,按照諾森布裡亞人的薩克森語又是“kuning”,也就是比“聯盟首領”更高級的概念,所謂“所有人的領袖”。

那些普通的巴爾默克人,大多數是支持馬格努特做大王,讓比勇尼繼任也毫無問題。

至少,沒有任何一個年輕人敢於質疑比勇尼於整個巴爾默克的功勞,這個男人可是兄弟們中的大英雄。

接著又是皆大歡喜。

到了這一時刻,留裡克才意識到大清早斬殺戰俘,實際上這位老家夥迫不及待稱王的祭祀之舉,那是在祭祀奧丁!

由維京人建立的約克王國就在諾森布裡亞的廢土上誕生了?就像曆史發生的那樣?

留裡克關心的程度有限,他現在更在乎麥子裝滿船艙,然後滿載而歸。

可是,本地人如何支持一個蠻族做大王?真正的王一定帶著大軍迫近王城,委曲求全的人們還有一個念想,便是埃恩雷德帶著王師驅逐野蠻人拯救大家。

隻好看看本地人的眼神,許多人飄忽不定的眼睛裡並非純粹是絕望。

他們仍抱有希望便是埃恩雷德的大軍。

入夜,羅斯人依舊待在城外,守著自己的艦隊和戰利品。

城內繼續喧鬨,惹得阿裡克實在布滿。

他扔掉啃了一半的烤魚,氣衝衝對老弟嘟囔:“那個老不死的家夥非要稱王?若沒我們的支援,巴爾默克人不能破城。”

留裡克臉色無所謂:“馬格努特命不久矣。”

“哦?他要死了嗎?他看起來還能再活幾年。”

“這就看比勇尼了。哥,那個男人現在野心很大。馬格努特隻有死了,他才能稱王。比勇尼現在的威望不夠,所以……”

“弑父?”阿裡克大吃一驚。

“誰知道呢?哥,我們還是先準備一下,我現在非常擔憂。”

“擔心比勇尼現在就動手?”

“不。是埃恩雷德和他的軍隊。”

“這有何可擔心的。”阿裡克不以為意。

留裡克旋即探頭:“他們看到國都被占領,一定會發了瘋似的進攻。現在,恐怕和埃恩雷德談判已經沒有意義。你渴望暢快的殺戮嗎?”

“哦!我已經懂了……”阿裡克緩緩笑出聲,接著又是捧腹大笑。

事態卻如留裡克所料,埃恩雷德的王師與羅伊迪斯伯爵加弗雷德手下構成的四千餘人的大軍,正不斷逼近約克。

他們不敢走得太快,完全是因為埃恩雷德至少知道維京人的可怕,生怕自己的貿然出擊引得大敗虧輸。

他的謹慎反而讓加弗雷德伯爵疑惑,說來也是奇妙,當看到如同森林般密集的矛林,加弗裡德內心的恐懼反而消失。

這個時代的戰爭大部分情況下就是比雙方兵力,至少不列顛的菜雞互讚是如此。

埃恩雷德勸他不要從擔憂變得極度心理膨脹。

騎馬的加弗裡德反而認為國王是勉勵自己奮戰,便揚言:“隻要我們發動衝擊,四千人的勇敢突擊必把他們殲滅。”

埃恩雷德笑得尷尬,自己苦勸沒有,心想這個伯爵是想立大功。

是啊,下令衝鋒之際,加弗雷德伯爵可有親自衝鋒的勇氣?呸!彆人去死,他獲得榮譽。

埃恩雷德便故意道:“那麼我就任命你做騎兵隊長,你帶著騎兵隊衝鋒。若破敵,你就是宮相。”

“啊!這……”加弗雷德頓時一臉尷尬,隨機便不再說話。

“好吧,也許你希望穩妥地拿到榮譽。但是……”

“不!”加弗雷德抿抿嘴唇,又說:“我願意!有這支大軍,我軍必勝。我將抬頭衝鋒。”

“也好。現在完全聽我的命令,我讓你待命就不能走,讓你衝鋒就不能溜。”

加弗雷德自知這是拿家族豪賭,陷入賭局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勝利之後的光榮,直接忽略掉維京人的可怕。

經過磨磨蹭蹭的跋涉,不少農夫戰士磨壞的靴子,完全是赤足前進。他們叫苦不跌,如此軍隊抵達約克附近可還有戰鬥力?

他們逐漸發現了人員跑乾淨的村莊,又看到遠處河流停泊的大量怪異大船,還有,約克!

“是我的約克!”埃恩雷德驚得渾身汗毛顫抖,且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城的建築。

奇特的巨大船隻能平穩地待在這裡,所有大船上都飄揚著旗幟,讓人想到了麥西亞王國,而約克也飄起大量煙塵。

可那不是麥西亞的威格拉夫大王的旗幟啊!

那是羅斯人的旗幟!維京中的羅斯旗幟。

大軍在馬斯河的右岸,正好與羅斯軍的城外營地隔河相對。

“怎麼辦?陛下。”加弗雷德伯爵問到。

“先不衝擊,我們不斷逼近,我要……和他們談談。那是羅斯人,是唯一可以談判的維京人。”

埃恩雷德國王明顯在惶恐,加弗雷德心中頗為不屑,但明麵又不能說,便勸解:“談判?陛下,恕我直言,悄悄現在的情況約克分明被他們占領。必有民眾被俘,我們要代表上帝拯救他們。”

“不!”埃恩雷德還是要求保持淡定。

可加弗雷德還是被立功衝昏了頭,甚至再看這個大王,眼神都曖昧起來。乾脆嗆道,“那個不潔的王後無所謂,但是埃拉……”

“埃拉!”埃恩雷德瞬間清醒,幾乎咬斷了牙齒,暴怒使然整個人瞬間憋紅了腦袋。

“你!”他命令,“約翰拿·加弗裡德·羅伊迪斯。你帶著騎兵,帶著你的戰士,向他們發動進攻!毀了他們的船!跨河!拯救我的兒子!兒子!”

唯有兒子的安危,讓一度非常謹慎又萌生綏靖想法的埃恩雷德失去理智,突然成了好戰派。因為,年幼的埃拉已經是他最後的血脈。

這一切儘被做了點準備的留裡克發現,而太陽也在當空,今日上午真是適合大戰啊。

羅斯人旋即弄出巨大響聲,整個約克城內的巴爾默克人這才懶洋洋地起身去探查發生了什麼。

留裡克這邊毫無畏懼,阿裡克更是磨刀霍霍。

“終於還是來了。”已經在船上的留裡克麵對逼近的大軍歎言。

“可是他們很蠢。”耶夫洛道。

“不。他們很聰明,看起來想破壞我們的船,然後泅渡過河。”

“可是,這樣更蠢。”

“對的。他們很勇敢,更是魯莽,他們在送死,我們成全他們。我讓第一旗隊過河,組織盾牆接戰。我們就在船上不停射箭。你帶著兄弟們準備好射殺,記住,不準留情。”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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