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離去(1 / 2)

巴爾默克人對他們的遠征者之勝利毫不懷疑,現在勇敢的比勇尼回來了,各個家族首領派遣回來的信使,帶上從不列顛掠奪來的金銀器皿為信物,他們一下船就立刻宣布偉大的勝利,乃至升級為王的馬格努特的號召。

巴爾默克人,他們做夢都希望得到一片溫暖的土地。他們並非天生的狂野戰士,而是被惡劣生存環境所逼迫,不得不仗著野蠻的體魄艱難生存。代價卻是非常的巨大,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嬰兒夭折,逼得女人們不停地生育,又使得不少女人死於難產。

他們競爭不過卑爾根的人們才在更北方的峽灣定居,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機會到了!

整個峽灣陷入歡樂,不列顛被歸來者描述成土地都帶著芬芳,聲稱瘋長的牧草能供養綿羊長得有牛那麼大,為了突出不列顛的富庶,描述者的吹噓愈發離奇,民眾非但不懷疑,而是他們的心思已經隨著描述者的嘴巴直接飛到了不列顛。

瓦斯荷比的蓋格也回來了,這小子剛剛抵達農莊,就立即召集所有的民眾,無論男女老幼齊聚一堂。甚至是那些在去年的戰爭中從諾森布裡亞擄來的女人。

身在維京人的世界,這群女人的確沒有餓肚子,她們全都完成生育又做起與故鄉生活差不多的農業勞作,隻是她們的還保留著信仰,且她們驚訝於自己的維京人“丈夫”也並不反對。

抹大拉居然成了女武神?瓦斯荷比農莊這裡誕生了新的神祇,所謂這些諾森布裡亞女人在生育之際總是念叨著抹大拉保佑,事後還感謝這位聖母。過於樸素的維京人,想當然的認為這位神祇肯定沒有芙蕾雅高貴,想必也是一位祝福女人的女武神,信仰她就能保證女人安全生育,這份信仰就變得很有必要。

獲悉整個農莊都要移民去不列顛,而是還是諾森布裡亞,這些女人在狂喜。很多女人頃刻間那心中對維京人的憎惡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諾森布裡亞故鄉的思念。再看看這些維京人,以後他們也不再是異鄉人。

可她們根本不知道,巴爾默克人即將啟動的大移民並非是融入諾森布裡亞,而是在當地取而代之。她們更不知道剛剛結束的戰爭不列顛死了上萬人。

僅僅是船隻歸來的第三天,瓦斯荷比人收拾完細軟,帶上一百多隻綿羊和一些儲備的肉乾,乘坐十二艘長船開始了賭上一切的移民遠航。

和他們結伴而行的還有一百多艘船,這一波多達近三千名巴爾默克男女婦孺乘著秋季的海風衝向正南方。

而這也僅僅是一個開始。

留裡克在巴爾默克人的領地滯留了五天時間,介於很多人要移民,一批細軟實在帶不走,她這番順勢低價采購了一批有用之物。

也許他們的大移民行動對羅斯並非好事,一批精乾勞動力的離開直接導致巴爾默克故地人丁匱乏?更糟糕的是,巴爾默克的政治核心已經遷移到了約克,滯留本地的人們缺乏一個統帥!

這一點留裡克清楚看到了,無妨,他開始做出一番安排。

留裡克本可以來了就撤,他多花一點時間就是做出一番關鍵的號召。

並非所有人都願意離開故鄉,出於各種原因他們願意留下。留裡克關注的就是這麼一批人,他著急了一批男人,向他們宣布一個顯著的事實。

“約克國王,你們的老首領馬格努特已經欽定,諾倫,我的妻子就是巴爾默克女伯爵,我們的孩子將繼承這一爵位。願意留下來的民眾,你們不要擔心,我們羅斯人永遠是你們的兄弟,我就是你們可以信任的靠山。你們繼續製鹽,我們羅斯人繼續給你們提供麥子和彆的物資。我向你們保證,今年冬季,我會帶著諾倫回來,一條跨越大山的貿易之路將被穩固下來,我們互通有無。”

其實他們並非真的需要一個領主,他們普遍佩服留裡克這個羅斯的少年英雄。他們表現出莫大的積極性,不少決定留下在當地的男人宣布,倘若羅斯公爵有戰爭動員,他們這群人會拿起武器幫羅斯人戰鬥。不!或者說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戰鬥。

他們的確不需要統治自身領主,卻需要一個英雄、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來為自身的安全兜底。

大批人離開峽灣後誰敢肯定卑爾根人不會覬覦北方?雖然和羅斯采取了結盟態度,大量人口移居到不列顛,剩下的民眾也許不再安全。

除非羅斯人真的願意經營整理。

留裡克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統治欲,對此比勇尼非但不是質疑,而是大力的支持。

此乃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是妹妹的丈夫,是一起向奧丁發過誓的。

比勇尼擁有了不列顛的領地,留裡克與諾倫的後裔擁有故地,豈不是非常合適?

清冷的海風掃過低矮的近海土丘,於北方灌入峽灣裡。

三千名身強力壯者抓住時機開啟了轟轟烈烈的移民行動,並在去過諾森布裡亞海濱的兄弟做領航員。沒有人擔憂這場航行,他們將對未來生活的一切美好熱忱付諸行動。

峽灣也變得清冷,待到明年,清冷的狀況隻會進一步加劇。

比勇尼這次回家,另一個目的就是把母親接走,那些仆人和財物也一並塞進大船帶走。

平靜的夜晚,長屋裡最後一次點燃了大量油燈。

英比約格這個老太太麵目慈祥,既然族人們取得了勝利,丈夫還成了王,她個人的身份也一下拔高。

她以各種美好的辭藻稱讚這場戰爭,也大力誇獎羅斯的留裡克可真是自己的好女婿。

就在這間房,比勇尼聽得也頗為快慰,不過突然萌生的一股壓抑又是怎回事。

“啊,我們就要永遠離開這個苦寒之地。留裡克,你覺得這裡還有留著的價值,那就算有價值吧。”比勇尼隨口歎言。

留裡克不曾料到此人會有此感歎,便是故意詢問:“是苦寒之地,你就不懷念?”

“有什麼可懷念的。如果以前有機會,我們早就離開了。”

“竟如此決絕?”

“我和你有所不同。”比勇尼側過臉,那臉龐充滿篤定:“你們也在移民。顯然,你忘不了自己的故鄉。我們有各自的活法,這個峽灣你拿去吧。你是一位優秀的首領,留在這裡的民眾若是跟了你,也算是他們的幸事。隻是,他們都是弱者,需要得到你的庇護。”

弱者?不應該啊?有的人就是戀家。

留裡克絲毫不爭辯什麼,他心裡竊喜。

英比約格清清嗓子:“喂。你們兩個說的那個不列顛,真的足夠溫暖吧。”

“非常溫暖,土地最適合種植麥子。”比勇尼強調。

“那就太好了。”這老婦人拍拍衣服,那上船離開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比勇尼又說:“最近是三千人離開,那個瓦斯荷比已經被廢棄,一批準備慢的人也要跟著我的大船離開。到了明年更多的人也要走。也許到最後留下來的人還不足四千人。對了,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證。”

“是什麼?”

“關於鹽的事。咱們兄弟的約定我是說話算數的。就在不列顛的那個海灣,以後我們年年貿易,除了麥子還有鹽,亦或是彆的貨物。我知道你擔心的鹽的事,這從來不是問題。”

說實話,留裡克的確很擔心這份契約迫於形勢而崩盤。倘若僅僅依靠決定留下來的那一撮人製鹽,想要一年弄到兩千磅好鹽就完全不現實了。

“那真是太好了。”留裡克表麵保持著淡定地點點頭,“同樣的,關於那些特瓦斯提亞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