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運籌帷幄的留裡克(2 / 2)

射手旗隊像是一個大籮筐,五花八門的人士都往裡麵塞。但無人能否定他們可以通過特殊的方式展現出自己強勁戰鬥力。

如此一來,真正羅斯軍隊兵力多達兩千七百人規模。

羅斯主力的確如此,絕非軍力儘出。即便如此,這樣一支軍隊放在當下糜爛晦暗的歐洲,都是能在法蘭克王國的地界上從不萊梅一路少殺到羅馬城。

當留裡克掐著手指統計完自己能精準掌控的兵力後,裡古斯這個老邁的家夥無法掩藏住自己的擔憂。

“大人,我們是要以三千多人,去和瓦季姆的一萬人戰鬥嗎?”

“怎麼?你居然害怕了?”留裡克猛地苛責反問。

“不。”裡古斯心裡以咯噔,急忙否認:“我沒有說羅斯軍隊兵少。隻是……”

“隻是敵人人多讓你畏懼。裡古斯,你還是安安心心做一介富家翁,打仗之事你不懂,你不要亂攙和。”

“是。”

“不過,你們在場的三個莊園主還是要帶著自己的戰士參與戰鬥。現在是我的具體戰術安排。”

白樹、牛犢、釣魚人莊園,他們至少可以召集出八百人的所謂農夫武裝。留裡克完全不相信這些未經訓練人士的戰鬥力,他們缺乏組織性,個體的體魄也比之羅斯戰士差些,他們隻能打順風仗,所以新的戰役他們將作為輔助部隊,甚至不配也完全無力與羅斯軍同步進軍。這就是一群累贅,恰恰是累贅也有一定的用處。

留裡克相信真給他們安排任務,這三個家夥能把自己莊園全部的戰鬥力給壓榨出來,一來是宣泄仇恨,二來向統治者的羅斯人獻媚。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群農夫無意義的戰死,因為戰後出現的大量空餘農田,還需要這些人耕種呢。

基於這等現實因素,留裡克給他們三人安排了一個陸路進軍的戰術。便是三個莊園的農夫軍帶上自己的五花八門的武器,構成一個整體,當羅斯艦隊向敵人的鬆針莊園發動強襲之際,他們走陸路殺向鬆針莊園。

這些農夫戰士必須在左臂右臂都綁上一根布條或是麻繩,額頭處也當纏一圈布條,以此展示自己的身份,避免混戰狀態下發生誤會。

《孫子兵法》的“9變篇”曾有這樣描述,便是“將領有可能因為太過於仁慈,而被敵人利用;可能太過於愛惜民力,而限製了戰術發揮”。

留裡克的確有這樣的問題,他愛惜的絕非是敵對勢力的民眾,而是這三個鐵杆仆從的農莊,本意他不希望這些家夥加入戰鬥,偏偏這場戰鬥少不了他們。

裡古斯三人的農夫戰士將在河畔進軍,抵達鬆針莊園的外圍就情況而定是否進軍,便是一旦羅斯軍隊殺入農莊、戰鬥陷入最混亂之際,他們這群人趁機殺出。某種意義上他們這群人就是戰術預備隊,是那種戰鬥力拙略的預備隊,其存在的價值則是加劇混亂。他們也令得了一個更殘酷的任務——殺死看到的任何一個鬆針莊園的人。

下達這樣命令的留裡克儼然一介人屠,曾經他是憤恨這種暴君,可當自己大權獨攬要帶著羅斯麵臨諸多生死存亡的考驗,勇者也變成了惡龍。

他沒有心裡負擔,這番給予羅斯軍隊的命令也是完全一樣的。

羅斯大軍將乘坐艦船走水路進入伊爾門湖,鬆針莊園將見識到這一時代北歐最強海軍的風采。

湖泊大戰將是不存在的,斯拉夫人的獨木舟在阿芙洛拉級風帆巡洋艦的龐大體態前毫無意義。

羅斯軍將采取一場登陸戰,不過登陸戰並非搶灘登陸那樣狂暴。

既然擁有非常優秀的遠程武器,就當竭力發揚它們的強勁戰力。

現在,阿芙洛拉、斯佩洛斯維利亞、奧斯塔拉公爵、灰鬆鼠和鮭魚酋長。僅這五艘風帆巡洋艦就裝備了五十座扭力彈弓。

墨丘利、維納斯、莫娜、馬斯、尤比特、薩圖恩、烏拉諾斯,這七艘風帆驅逐艦也擁有累計打四十二座扭力彈弓。

另有多達二十座扭力彈弓將被機動處置,留裡克為這些武器還準備了手推車,本就是作為陸戰重兵器。

還有二十五座公牛投石機,精度是沒有,勝在它可以拋投五花八門的石塊,拳頭大的卵石也能扔到折合三百米外。

基本就是水手和射手旗隊在操控這些重武器,理應這些恐怖的艦載、陸路武器將首先給予敵人沉痛打擊。

留裡克始終認為,戰士們零距離廝殺是一種很蠢的戰術,尤其是劍盾手的搏殺太過於凶險。

火藥兵器按照羅斯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創造出來,暫時留裡克還沒有攻堅這方麵技術的想法,最大的原因就在於現有的武備狀況已經是在北歐、東歐橫行霸道。

二千七百名羅斯戰士,將分坐風帆巡洋艦、風帆驅逐艦、武裝貨船,和多達三十艘傳統長船。

恰是最傳統的長船,於湖泊上的登陸之戰最有戰術價值。因為它們本身就是最合適的登陸艇呀!

三十艘長船稍稍擠一擠,第一、第三旗隊的最精銳戰士奮力劃槳,一千名勇士將作為最初登陸軍,他們從事的就是類似馬潤的工作。

阿裡克和海拉菲德將在登陸灘頭打開局麵,不過恐怕他們首先麵對的已經是灘頭倒斃的一片屍體。

留裡克決意故意擺開艦隊,將各艦側舷對敵,故意靜置一些時間容得敵人集結兵力,誘其在湖畔列陣(至少聚成一團)後發動遠程攻擊。

這算怎樣的戰術?實在是人類自古以來最經典的海陸搶灘登陸的配合戰術。隻是鐵甲艦現在是木殼船,鋼鐵重炮現在是扭力彈弓,而登陸艇清一色是維京長船。

“我倒是希望他們真的集結一萬人在湖畔,這樣,我們的上百座扭力彈弓一次就能殺死他們一萬人。我希望他們堅韌不拔如同鬆樹,這樣我們的人費些時間,就能依靠箭矢、標槍、石彈將他們全部殺死。”

留裡克的總結引得大家拍手稱快。

因為對手並非真正的維京人,阿裡克等人根本沒心思和這種叛變的農夫施行戰士的決鬥,對手根本就不配,那麼如何殺死他們也與他們無關。

製定複雜的戰術於當前的時代不合適,正是因為將領無力以極短時間將新的命令傳遞給基層部隊,既然延遲時間太長就隻好製定一個戰術框架。

留裡克最後總結:“我帶的軍糧並不多,我今年的主要敵人是卡累利阿人,討伐叛逆純屬一個必須擺平的意外。我給予你們明日一天的休整,兩天之後我們發動戰爭!注意,這次我們不是懲罰鬆針莊園叛逆的瓦季姆,鬆針莊園將在此戰後不複存在。你們應該懂我的意思!”

在場的那人們互相看看,紛紛笑起來,隻是這笑容帶著猙獰。

可就慘了鬆針莊園的反叛者們,他們帶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恭賀“諾夫哥羅德王公”瓦季姆,以及追隨他反抗羅斯入侵者的壯舉。可惜他們根本不知自己招惹了怎樣的可怕敵人,武裝農夫看到的都是聚集起來人數驚人的同伴,大家因而士氣高漲!

但他們現在的樣子,幾乎也與縮頭烏龜無異,瓦季姆並沒有策劃主動進攻,至少現在還沒有。他自覺籌備了一支龐大大軍,決意在夏至日舉辦一場盛大的祭祀,召集各農莊的首領、祭司,就用斬下的羅斯人的頭顱作為祭品,成為當之無愧的諾夫哥羅德王公。

即便他們都知道羅斯人的艦隻就在湖泊入沃爾霍夫河的水域停泊。他們的樂觀情緒使得他們嚴重誤判了局勢,甚至於有小型莊園舉族叛逃之事都被忽略掉了。他們天真的認為羅斯艦隻沒有深入湖泊就是膽怯的象征,鬆針莊園的民眾倒也沒有主動進攻。似乎這是一種微妙的對峙?

呸!愚蠢的瓦季姆根本想不到,這才幾天的功夫羅斯人殺遍北歐的精銳主力和最強艦隊已經齊聚在沃爾霍夫河裡,好比箭矢已經搭在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