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薩列馬島的新仆從(1 / 2)

自己的手下能偶遇薩列馬島島民完全是個意外,但生活總是一個意外接替一個意外。

留裡克說話算數,要在宮殿裡為遠征的英雄舉行宴席。

那些薩列馬島的使者既然帶著臣服的目的而來,自然也享有參與的權利。

特拉朗,他的名字指“很長的木頭”,便是暗指船的龍骨。

他的二十多年人生見得最大的定居點就是島上都村莊,除此外也曾和夥計們劃著小船偷襲過波美拉尼亞人和普魯士人的村子,也遠遠眺望過丹麥人的村莊。

似乎所有的村莊都是千篇一律的,木頭的柱子搭牆,其上覆蓋大量茅草和泥土,這樣的木屋聚集一處就是村子。

羅斯人的“最大定居點”居然是這樣的?他們竟用大量巨木建築了牆?

雖然島上有些人是來自羅斯的,他們對羅斯的描述並沒什麼出奇,似乎隻是一個比島上村莊大上十倍的大村子罷了。

新羅斯堡也算是村?這裡人口密集,河畔處停泊多達三排的故意擱淺劃槳船。

使者雖然從一開始看到並乘坐大船“鮭魚酋長號”的驚訝中恢複神智,而今看到整個由大船構成的艦隊停泊,一雙雙眼睛一直盯著,就如同看寶石。

留裡克注意到的這群衣衫襤褸使者的神色,不出所料羅斯的繁榮給了他們極大震撼。

但是這些家夥未免太臟了!

沒有任何人願意與跳蚤虱子共存,這些可惡的寄生蟲在過去可是不好祛除。

而且情況大為改善,更鋒利的刀具使得人們可以更有效地剃發,烈酒是極好的消菌藥劑,硫磺皂潔淨身體又洗淨衣服。新羅斯堡的各路居民一旦適應下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們無法忍受邋遢的過去。

不過碩大的胡子被認為是“爺們兒”的象征,以至於一些男人學著巴爾莫克人剃光頭發,唯有胡子刻意保留。

進入城內的特拉朗謹小慎微,他本是粗俗之人,見得城市的繁榮,尤其是地麵堅硬的沙石地麵嘖嘖稱奇。那些持盾披甲衣著統一的羅斯戰士銳不可言,倘若有不敬之舉會被他們戳死吧。

做海盜的要領便是專挑弱者打,遇到強者要麼逃命要麼順從。現在,特拉朗和他的朋友們順從得就像一群綿羊。

風塵仆仆的斯普尤特和他的夥計們終於能好好洗個澡,他們先是在城裡公共的蒸汽房裡,和一群同樣享受桑拿的老家夥們談論旅途的見聞,接著再享有一番特彆的待遇,一個個地跳進溫熱的木盆裡泡澡。

特拉朗和他的人如何享用過這般?他們是特殊的訪客自然也被區彆對待。

留裡克要邀請此十人赴約卻不可能輕易相信他們,他們的破衣服先是被沒收,以上麵儘是寄生蟲為由全部燒毀,所攜帶的武器也被總督科努鬆勒令暫時沒收。

除卻胡須,他們的頭發被故意刮掉很多,接著硫磺皂剮蹭全身,還被扔去粗麻布勒令刮乾淨身上的汙垢。

這似乎是非常傲慢的下馬威,執行王公和總督命令的士兵言語的確非常傲慢,卻也很有道理:“你們如同泥巴你鑽出來的蚯蚓,你們渾身都是汙垢!想要臣服於我們的王公就必須保持潔淨,倘若仍舊渾身是泥,你們會被斬殺!”

他們哪裡敢不從?

被削掉了很多頭發,化作短發的特拉朗坐在木盆裡,還彆說現在的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昏暗的澡房裡他不禁感慨:“羅斯人自古就是這樣清潔的嗎?那些士兵言語惡劣了些,我現在感覺很不錯。”

有人疑惑嚷嚷起來:“我爺爺也沒說過羅斯是這樣。”

“你爺爺就是羅斯人。這裡也是羅斯,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我又如何知曉?”說話的羅斯後裔遺憾自述一無所知。他隻有一個感慨:“我感覺羅斯首領並無惡意,我覺得現在渾身乾淨,就仿佛剛剛出生一般。”

他們自稱洗舒坦後就有人送上輕柔的細亞麻衣服,有上衫有褲子,除外還有一套厚實的羊毛線做的蓬鬆毛衣毛褲。這還不算完,他們最外裹上一層鹿皮大衣,鹿皮的有青銅掛扣皮帶束腰。一雙腳由亞麻裹腳布包一下,踏進全新的鹿皮靴子裡。他們還獲得了一頂帽子,腦後毛茸茸的一隻棕色尾巴證明了此乃鬆鼠皮,奇妙的是帽子兩側還縫製了額外的皮墊子,平時顯然是係在頭頂,遇寒就卸下正好捂住耳朵和臉頰。

他們從未想到自己還能享受這樣溫暖舒適的新衣,驚訝於喜悅的情緒勝過了對王公賞賜的感激涕零。

畢竟就是換上這身行頭回去,站在薩列馬島的村子裡給民眾瞧瞧,必會得到各種讚譽成為有名人士。

外來的使者換了一身好衣服,本地的羅斯人、斯拉夫人、梅拉倫人、蘇歐米人,源自各部族的人士無法不對其品頭論足,乃至有一番過分的嚼舌頭。

王公這是在展示自己的財富嗎?向一群貧乏的弱者有何好展示了。

實則不然,留裡克就是獲悉了使者隊伍裡除了領頭的特拉朗祖望在哥特蘭島,其餘九人是島民故意挑選的遙遠時代被流放的羅斯人後裔。倘若沒有這番血緣的紐帶,賞賜的服裝當然不會太好,至少仍然是得體的。

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著東方式的靈魂,對任何的有意臣服者賞賜自然要多一些,就像一個父親認下一個乾兒子,就要給些禮物宣示為人父的身份。

何況他們是薩列馬島人!

當他們洗淨了汙泥換上新衣,留裡克準備的大餐也可以上桌了。

環伊爾門湖真不愧是羅斯人能控製的最溫暖的農業區,那裡雖談不上地大物博風調雨順,還是充分滿足了公國現在的糧食需求。實質上,倘若不計算被實質冊封為附庸伯爵國的蘇歐米人的穀物需求,羅斯人自己生產的燕麥、小麥、黑麥不僅滿足了自己的需求,甚至前所未有地具備了對外出口的資格。

羅斯人第一次有了揮霍糧食的可能性,但過去的艱苦生活過得久,沒有誰真會浪費糧食,廣大民眾要做的就是敞開肚子吃糧食,儘量把自己吃得肥一些從而更好的應對嚴冬。

得到了大量小麥補給的磨麵作坊全麵開工,由於加工量非常巨大,亞絲拉琪隻能令她的傭人還有豢養的拉磨馴鹿,按照人歇磨不停的模式連夜碾壓磨麵。她是留裡克的嫂子,彼此在經濟上也是同盟關係。

小麥做成任何的食物都好吃,當人們發現了更美味的食物,就自然會排斥過去的主食。這才幾年的功夫,本是被民眾趨之若鶩的燕麥而今就開始了邊緣化,民眾更願意購買小麥食用,即便付出多一點的錢,也要從公開的鋪子裡買到先考的大餅和麵包。

亞絲拉琪為王公加工麵粉並製作成佳肴公開銷售,她能賺到兩筆勞動費,且就現在的狀況她實質上的完成了壟斷。

嚴冬將之,一場大雪必在醞釀,雪後的世界對真正的獵人充滿機遇,白雪幾乎破壞了鬆鼠的偽裝色,阿裡克也會帶著兄弟們乘坐馬車到未被開發的拉多加湖畔森林掠奪皮革資源。他們不差錢,在儲備乾糧的問題上很是舍得。像是小麥燒餅這種食物堪稱完美的口糧,極端耐儲充滿誇張的能力,甚至撕扯一塊就能應對一個獵人一天的消耗。

亞絲拉琪正在瘋狂烤製燒餅,乾燥且寒冷的倉庫裡燒餅不斷堆疊。就是雇傭的人員裡麵難免出現偷食的“耗子”,這是盜竊罪,嚴格說偷得還是王公的財產,犯罪者被交給總督科努鬆處置。倘若真的按照羅斯人的舊規矩,首次偷盜的人要切掉小拇指,次數太多將被全家驅逐。

既然留裡克已經在了新羅斯堡,他就定下一個新規矩:盜竊麥餅的人罰去伐木,一個冬季必須砍下一百棵樹,以勞動謝罪。

這算是一個意外事件,但類似的事件在羅斯公國必然性的層出不窮。一個居民團體擴大,出現諸如盜竊行為的概率就會增加。如此一來按照過去的部落時代口頭上的習慣法顯然已經不適用新時代的需求,公國需要一部成文法並公開出來,為民眾的生活做一個底線要求。

修法之事冬季有著充足的時間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