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當四條標準貨船下水(1 / 2)

一場溫柔的春雨喜降大地,它大大加速了剩下積雪的融化速度,雖然造就了全域的極端泥濘,人們都清楚,這場雨結束後,當大地變得乾燥,春耕即可全麵啟動。

人們在家中做最後的等待,各個農夫整頓好了自家的種糧,播種用的耬車修繕妥當,犁華擦拭得鋥光瓦亮。他們檢查自己的鐵鏟、鐵鋤與斧頭,檢查籃子與繩索,又把擦汗用的麻布巾洗得乾乾淨淨。

留裡克這邊也在籌備著耕種的事宜,具體的播種工作固然是交給仆從、乃至是聘用一些農夫來做,在播種工具以及畜力資源的籌備上,無疑它占有絕佳的資源。

幾乎所有的馬匹都是它的,無論是將馬匹分配為乘騎馬還是馱馬原則上皆憑他的好惡。

固然乘騎馬的使用方向原則上有且隻有投入戰爭,關鍵時刻用來馱物或是拉動曲轅犁真是再好不過。

使用馬耕還是選擇牛耕,這對於羅斯從來不是問題。

基於羅斯的現狀,或者說是羅斯治下的斯拉夫人的耕田現狀,他們因經濟與曆史的原因,極少得到牛,也僅有少量的馬匹,更彆提連鐵器都極為匱乏。還是十年前,環伊爾門湖的斯拉夫人首次得到羅斯人的大規模鐵器輸出,如此才開始播種革新。

他們已經從維斯瓦河畔漁獵遊牧民完全演變成定居的農民,彼時的他們靠著人力拉動木犁如此翻土,能使用馬匹開墾土地的實為極少數的貴族。

曲轅犁作為羅斯公國輸出農業技術的拳頭產品之一,它的核心部件正是金屬犁華。生鐵鑄造的犁華成為一種量產工具,亦包括鐵鏟與鋤頭,皆為鑄造的量產工具。

隻要三到五枚銀幣即可買到一把鏟頭,農夫可以自己做一個木柄緊緊套上去,成為鐵鏟或曰鐵鍬。

曲轅犁因為使用了多達三個鏟頭,至於其上的木結構,原則上農夫家庭自己即可製作。量產壓低了價格,成品曲轅犁被留裡克標定為一磅銀幣。對於普通是斯拉夫小家庭,如果全家人於溫暖期精心照顧農田,農閒時積極為王公做手工業臨時工,省吃儉用一番,一年的產出有足夠盈餘買下一把曲轅犁。

甚至一批農夫自行改造購置的鐵鏟,學著曲轅犁的模樣以杉木自製木零件,最終將鐵鏟傾斜著插上去,此乃對他們的傳統木犁進行了自發個性,固然每個家庭強行改造出的新犁樣貌五花八門,注重結果導向的他們都是無所謂的。

農夫家庭最多飼養一些家禽和兔子,飼養的雞並非吃肉,而是單純的消費雞蛋,養兔子是吃肉,更重要的是盯著兔皮。

彼時的他們生產力水平太低,必須靠著幾十上百個有血緣聯係的家庭湊在一起,墾荒、播種、收獲實為男女老幼齊上陣。現在各個小家庭有了私產與私田,實現小農經濟的生產資料基礎已經存在,傳統農莊向著小農經濟的汪洋大海的變革正在緩慢進行。

但他們的生產力水平仍舊太低了!

縱使是坐擁伊爾門湖畔地區的肥沃田畝,土地肥力也是相對於森林區高罷了。論得高肥力,基輔地區的田地那是真真正正的黑土,毗鄰黑海氣候也很不錯。控製南方的廣闊平原存在於羅斯征服的未來路線圖上,但不是現在,更不是未來幾年就可以做到的事。

廣大的斯拉夫農民還得靠著人力墾土、播種、埋土,至少這些費勁人力的操作換上了鐵犁和耬車,比之以往已經輕鬆了太多太多。

但真正的老羅斯後裔們,他們作為公國的頂級族群,享有者王公的厚愛,他們的耕種將全麵使用馬耕。

羅斯公國的牛有且隻有奶牛,養牛就是為了得到牛奶在製作成耐儲的乳酪和黃油。它們的品種也不是產奶量驚人的霍爾斯坦奶牛,本質上仍是歐洲原牛的初步馴化中。那些牛都有著巨大且平直向前的牛角,這類馴養的牛若是受驚,即可撩開蹄子瘋狂衝撞,成為殺敵工具並非不合適。

羅斯的牛並沒有那麼溫順,羅斯控製的馬匹整體要好很多。

戰馬搖身一變成為耕馬,當它們完成春耕後,即進入馬群的繁殖期,屆時全部的母馬進入到夏季的修養期與生育期。羅斯也能趁機得到一些馬奶。

馬奶能釀酒,至於怎麼做馬奶酒羅斯沒有相關工藝。但馬奶可以喝,作為一種特色飲食,留裡克本人很願意品嘗一番。

春雨滋潤世界,整個環伊爾門湖和新羅斯堡,各色民眾都在為春耕做準備。

廣大的商人則是單純要等待春雨結束,因為冰海已經解凍,推到岸上的船隻必須全部入海。囤在倉庫的貨物可以抓緊時間運走,至於大大方方地運到瑞典梅拉倫,還是冒著被殺的風險悄悄輸送到丹麥,全然在於商人自己的意願。

羅斯在過去的一百年間始終是這片海域的毛皮供貨商,而今羅斯的皮革產業,或者說的整個手工紡織、皮革產業已經完成製霸。

一些商人輸送的不再是簡單鞣製後的皮革,而是成品的麻布衣、皮衣、乃是皮靴、帽子、手套、皮帶、麻布口袋,甚至是雙肩背包。加工一次後,成品貨物自然要漲價,商人們很願意多花錢購買之在,作為二道販子的他們隻要再成功賣掉就能賺取更多。

留裡克如何放任著各路商人搶掠自己的利益?成品的皮麻紡織成品就有古爾德家族向著西方輸出,由於要先滿足羅斯自己的消費,向瑞典地區輸出的產品數量並不很多,價格也定得並非極端,至少梅拉倫人的農婦能夠消費得起。

隻有熊皮、貂皮和狐皮是最佳的皮革,像是鹿皮因供應量太高,價格始終上不去,而鬆鼠皮因為產量過於極端,它們成了絕對的廉價物。

各個定居點都躁動起來,每天都有人親自勘探雨後的大地是否依舊泥濘。

斯拉夫人需要祭祀春神,原則便是美麗的少女采集新長出的野花製作花冠,向神祇木雕進獻花束,祈禱溫暖,之後進獻麥種,祈求神祇賜予豐收。既然羅斯統治了這裡,農耕的儀式一如既往地增加了“血腥”儀式。

今年畢竟不同於往年,可以說羅斯人的三代王公齊聚在諾夫哥羅德。這座城沒有大神廟,至少有一座花崗岩拚湊成的石船祭壇。

大祭司本人在新羅斯堡,留裡克理所當然做起祭司的工作。

土地雖沒有完全乾燥,一鋤頭下去儘是沾手的泥巴,進行春耕前的祭祀的契機已經完全成熟了。

王公下達了舉行祭祀活動的告示,萬千民眾紛紛湧向城外的祭壇,紛紛換上春裝的民眾拖家帶口,將祭祀現場弄得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年輕且極為漂亮的少女又是一身素色白袍,頭頂著嫩鬆芽與野花拚裝成的花冠,為了增加華麗感,一些玻璃珠子也掛在花冠上。

老奧托永遠不希望他人看到自己的老邁的褪態,反正自己的臉是白色的,就以少量白堊泥粉塗抹老臉竭力遮掩一些老年斑。他的胡須蓄著奇怪的辮子,腦袋套著鑲嵌金子的貼皮盔,身披熊皮,長劍挎在腰間。就以一根戰戟作為木杖,不勞任何隨從的攙扶,以老將軍的姿態坐鎮監督正常祭祀。

而王後斯維特蘭娜抱著睜著淺藍色大眼睛的奧斯本斯拉夫,原則上這個男孩就是第三代王公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王後帶著太子參與春耕前的祭司,就是要讓本地區數量最多的斯拉夫人好好瞧一瞧。

一頭雄鹿作為祭品被留裡克親自斬殺,就以鹿血滋潤大地,以此祭祀羅斯的春神與財富神。儀式要繼續走流程,要向斯拉夫人的春神進獻鮮花與麥種。

這還不算結束,到了夜裡仍要點燃一座火塔,沒有特彆的原因,隻是留裡克自己很喜歡罷了。

入夜,火塔燃起來了,它規模雖不大,吸引來圍觀的民眾可是不少。民眾都是崇拜火的,那麼王公執意點燃火塔自然有他的用意。火焰代表著力量,熊熊燃燒的火苗也似一個起始的信號。

次日,一個完美的大晴天!

時間已經進入儒略曆的四月份,留裡克本人雖不在新羅斯堡,也確定那邊的商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因為諾夫哥羅德這裡,多方勢力就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