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拔掉阿勒布堡壘生擒威斯特伐利亞伯爵柳多夫(1 / 2)

黑頭發多矮小的芬蘭戰士手握接近他們身高的長弓,弓被拉到最大限度,隨著耶夫洛一聲令下,整個旗隊集群發射近六百支箭。

運到前線的扭力彈弓做大一百座,它們被安置成極大的射角,滑道安裝標槍,以半蓄力模式得令發射。

而二十座公牛投石機也在前線,它們同樣是半蓄力狀態, 發射得儘是一些小石塊。

第一輪齊射,密集的箭矢、標槍和石塊,是比冰雹恐怖上百倍的存在!

天空傳來強烈的嗖嗖聲,站在城牆上的柳多夫即刻下令:“把盾舉過頭頂!”

人們知道諾曼人的箭矢來了,箭矢大肆落下的結果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城牆上的士兵竭力貼著石頭堆砌的垛牆,蜷縮一團以圓盾護住身子。

待在城牆上的他們是非常幸運的,因為在內堡中,大量的軍民幾乎無處遁逃!

整個內堡都在羅斯軍的遠程火力覆蓋中,留裡克下達的命令就是將計劃中的箭矢發射乾淨。羅斯軍這邊有著充足的箭矢、標槍,麵對困守孤城疲敝不堪的敵人來一頓“範德格裡夫特彈藥量”的打擊過於離譜。

留裡克執意如此,原因無他——名為柳多夫的大貴族拒絕投降。

殺了這個貴族?如果可以生擒自然再好不過。

但這個貴族在以箭矢表達自己拒不投降的信念,那自然是求仁得仁了。

那些標槍和箭矢皆有著尖銳狹長的頭部,它們帶著強勁的力道下落,讓內堡中木板、草垛搭建的房頂變得缺乏意義。

尚在苟活的難民都躲在堡壘內長屋中,尚能戰鬥的士兵不是在城牆堅守,就是在堡內準備隨時支援城牆上的兄弟。

柳多夫所謂糾集出的兩千人大軍,而今就剩下五百個疲敝不堪的人尚能繼續戰鬥。

數以兩千計被饑餓、口渴折磨的軍民,苟在各個長屋中。事實上,倘若圍城繼續下去,這些難民會在三天之內全體死去……

但是現在,他們遭遇到暴擊。

難道茅草房子能抵得住標槍的垂直打擊?

較重的標槍直接穿透草棚,一些箭矢也僥幸擊穿,這就使得長屋根本不是安全的所在, 或坐或躺的難民突然遭遇致命打擊。標槍紮穿人的身體, 命中要害引起立斃,擊傷人後引得傷者嗷嗷乾耗。

那些尚能挪步的人見狀開始逃離長屋,卻在戶外遭遇到更嚴重的打擊。

人們看到了,剛剛挪到戶外的人當即身中數箭,口吐鮮血到底,在彌留中又中了幾箭。

人們在尖叫,向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鑽,如同一隻隻老鼠。

甚至有雞賊的人,扛住死者或重傷者的身軀蓋在自己身上,確保自己不會中箭。

可惜他們一切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

年輕的教士在箭雨中祈禱,他們站在一起閉著雙眼詠唱經文,希望奇跡降臨在自己身上。

那是信仰奧丁的戰士們發射都是致命箭矢!

利箭無情又無差彆地紮在身上,年輕的教士們站位如此暴露又如此大膽,就在密密麻麻的箭矢打擊下紛紛中箭身亡。

在城外,耶夫洛下達命令:“自由射擊!就算是胳膊酸痛,三十支箭也要射完!”

以高磅數長弓發射三十支箭?對於大家確實是一項挑戰。

留裡克下達如此命令,正是注意到耶夫洛精選的芬蘭戰士各個胳膊比腿粗,這場圍攻堡壘之戰,正好給了這群戰士壓力測試的機會。

相比而言,扭力彈弓和投石機皆以絞盤蓄力,各陣位進入自由射擊狀態,操縱者犯不著太累。

箭矢射擊仿佛無窮無儘,一係列眼花繚亂的場麵看得拉格納倍感震驚。

天空中飛翔的儘是羅斯軍的箭矢,倘若他們攻擊的是列陣的軍陣,顯然一支大軍會被如此密集的箭矢、標槍砸得直接毀滅。

“幸好我們是盟友!我……也該學學羅斯人。”

拉格納意欲利索能力去效仿羅斯軍再正常不過,其他的西蘭島諸領主還是首次見到羅斯軍打仗,密密麻麻的箭矢攻勢看得他們目不暇接,有的就隻是單純的羨慕了。

柳多夫和他的守軍在苦苦支撐,透過盾牌的縫隙,他看到了堡壘內的慘劇,以及更詭異的奇景。

箭羽多是家雞飛羽所黏合,它是棕黃色的,色調與成熟的燕麥或小麥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小麥,在自己的威斯特伐利亞封地,當地農民是燕麥、小麥和黑麥混種,作為當地第一貴族,柳多夫自然是吃小麥多一些。

他看到堡壘內多了一片麥田。不!那是箭羽,它們比豐收良田的麥穗還要密集。

他自己的盾插了數支箭矢,自己的部下也多如此。

暫時城牆的防線沒有被諾曼人攻破,就是堡內的民眾、軍隊、教士已經崩潰。

因為他看到了站成一排可惜已經倒下的黑衣人。

去斥責穿著黑衣的教士們的蠢貨嗎?柳多夫的心情的趨近於崩潰的。

埃斯基爾現在生死未卜,其隨從的諸多教士已經倒下,屍體紮滿了箭矢。

守軍的信仰崩潰,有蜷縮在盾下的人哀嚎:“天主已經拋棄了我們!天主的仆人已經死了!我們被拋棄,我們今天必死無疑。”

悲觀的情緒達到頂峰,柳多夫現在再吼一聲“堅持住”已經變得極為無趣。

諾曼人的箭矢像是無窮無儘,守軍被完全火力壓製,隨著有探頭觀望情況的人被短粗的箭矢直接打穿腦袋當場斃命,現在連試圖偵查的人都沒有了。

因為有一批戰士不參與“火力覆蓋”,他們帶著羅斯軍的拳頭武器之鋼臂十字弓,將蓄力好的武器架在臨時木支架上,機械瞄準器三點一線對著城垛,伺機狙擊露頭者。

這邊激戰正酣,那邊,被拉到後方的埃斯基爾被硬生生擼起黑袍。

可憐的埃斯基爾覺得自己會被處死,見得留裡克本人就站在自己麵前,即刻嚷嚷著:“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你饒了我。我……對你很有用。”

“你對我很有用?對哦。我也不想殺你。”

留裡克尋思著這家夥挺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其人大腿靠近膝蓋處中的箭矢不是羅斯的。

那分明是一支片狀且帶倒鉤的劍,試圖將其拔出來,立刻引得埃斯基爾大聲叫嚷渾身亂動。

極為常備軍中的年輕戰士奉命給這位倒黴的“聖人”療傷,他們都是戰士,手段怎麼可能精細呢?

發覺留裡克並不打算迫害自己,考慮到羅斯軍正在向著堡壘瘋狂射箭,斷定柳多夫根本支撐不住的埃斯基爾暫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安慰,哀求:“留裡克,我求求你了。”

“求我?我並不想殺你。倘若我要殺你,幾年前就在死了。”

“不。我是給堡壘裡的柳多夫求情。他不是法蘭克人,是薩克森人,是自古以來的薩克森貴族。你現在的攻擊他根本支撐不住。”

“為了那個男人?他不是拒絕投降嗎?如果投降了,我也不打算殺他。可是他在自尋死路。”

“即便如此……”埃斯基爾繼續哀嚎:“他可是維杜金德唯一的後人。他不是法蘭克人,他對你有用!”

但是現在,留裡克根本聽不進去也沒必要去聽。

維杜金德是誰?對於薩克森人曆史基本一無所知的留裡克,隻想好好討伐一個拒絕投降的狠人。

“來人呐!取來烈酒,把這個老頭子灌醉!”

於是,三瓶伏特加拿來。精美的玻璃瓶裝著像是淨水的液體,從不飲酒的埃斯基爾記得此乃羅斯人的“魔法之酒”,隻因它可以燃燒。

飲酒,這對苦行僧是莫大的羞辱。埃斯基爾不停扭動著身子,直接被壓製他的戰士猛按一下傷口,再掰開其嘴巴,硬生生將三瓶酒都灌了下去。

烈酒嗆得埃斯基爾這位老家夥一陣咳嗽,三瓶合計超過六百毫升烈酒大部分進了肚子,漸漸的,這位一生滴酒未進的老教士被動破了戒。

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腦袋,他開始覺得精神恍惚,開始滿嘴胡話,最後,當羅斯軍終於打完最後一根標槍,這位老家夥也直接斷片了。等待他的便是割開皮肉、取出箭簇、清創後縫合傷口。

“好了,你們按規矩給他處理傷口。其他人!”留裡克隨口命令。

待命的常備軍戰士皆稱是。

“跟我走!到前線協助總攻!”

留裡克帶著三百餘人進抵一線,與等候多時的拉格納,以及其近千人的“狂戰士敢死隊”會師。

好好看看這些狂戰士吧!現在並沒有奇怪蘑菇湯賜予他們狂暴的戰力,倒是大夥在戰前都喝了一點麥酒以壯聲勢。

他們大部分來自西蘭島,少部分就來自這激戰中的日德蘭半島。丹麥勇士們為彰顯自己的武威,他們卸下一些甲衣,僅著遮羞的褲子或長裙,展示胸口濃密的胸毛,已經後背花裡胡哨的刺青。

他們普遍蓄著絡腮胡子,胡須還被紮成很有個性的辮子。頭發蓬鬆紮著小辮,或是直接禿頂。

很多人甚至不屑用盾,雙手各持一把好用靈活的手斧,就要攀著即將搭建的長梯破城廝殺。

望著依舊高聳的城牆,拉格納完全沒有之前的鬱悶。

見得留裡克帶著一眾狠人抵達前線,他頗為擔心自己的好兄弟突然變了心,打算和自己搶功了。

“你們大概發射了一萬支箭?敵人已經崩潰了吧。剩下的事情該有我們解決。”

“是兩萬支劍,另有一千支標槍。”留裡克指正。

當然,這個描述實在令拉格納不寒而栗。

“你?!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堡壘,你舍得發射兩萬之箭?”

拉格納一副不可思議又痛心疾首的模樣,看得他如此,留裡克不由得雙手掐腰:“如何?我們羅斯軍出動,聲勢自然浩大。區區兩萬之箭算什麼?我的後備箭矢還有很多。”

這是一個實話,羅斯從去年秋季發動領地內超過二十萬人投入戰備。

當柳多夫在發動他的薩克森同族、追隨而來的丹麥人,興建堅固的阿勒布堡壘,羅斯人就在拚命的製作箭矢。

食君之祿的大量孩子冬季閒來無事,統統發動起來,起早貪黑製箭。如此行動成本自然非常大,全羅斯的家禽幾乎都薅禿了,以至於大量箭矢的箭羽是各種小羽毛混合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