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漢堡伯爵的決死一搏(2 / 2)

他回眸一看,隻見自己的步兵陣地,戰士們紛紛將木盾頂在頭上,堅持穩固戰線的模樣令他欣慰。

扈從詢問“大人,我們該怎麼辦?是否直接衝垮他們的步兵陣線?”

“不。不解決那些可惡的弓騎兵,我們沒機會。跟我走,調轉方向繼續和他們挑戰!”

於是,戰旗向著反方向揮舞,此舉正中菲斯克下懷。

站樁狀態的羅斯騎兵們都站在馬鐙上射箭,穩定的條件使得這群平日裡瘋狂練習的狠人瘋狂輸出。

輕箭不停地騷擾法蘭克騎兵,虧得後者也是精銳,環形鎖子甲卡住很多箭矢,箭簇明明紮進了皮肉,戰士咬牙堅持。

見得這些法蘭克騎兵調轉馬頭又來衝擊,站樁的羅斯騎兵再度化成兩隊,秉承著不接觸戰術,就是入鷹般掠過,伺機來一次“草原三連射”。

漸漸的,很多法蘭克騎兵身上插著大量箭羽,他們甚至來不及拔掉這些箭矢。馬匹累得氣喘籲籲,士兵忍著傷勢堅持戰鬥。

戰場上側躺著很多戰馬,一些傷重的騎兵士兵看似已經死了。有被摔得頭暈的戰士站起來,失去戰馬的他們急忙將受傷同伴拉起來,奈何他們成了羅斯騎兵的活靶子。他們徒勞地以盾阻擋,最後被射殺。

隻要戰鬥再持續下去,羅伯特的騎兵必會逐漸凋零。

這一切就仿佛阿勒布堡壘下戰況的複刻,且羅斯騎兵故意保持更遠的距離,免得這群敵人突然又瘋狂扔斧頭製造傷亡。

對於觀戰的羅斯軍第一旗隊,戰士們敲打著盾牌聲威大震。

本就對法蘭克人毫無好感的長城之北的薩克森戰士,加入到羅斯人的戰吼中。

對於戰敗了的柳多夫,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觀賞這場騎兵間的決鬥。作為友軍,他希望羅斯騎兵獲勝。但是,想到自己從封地帶來的五百名貴族騎兵全軍覆沒,也恨不得羅伯特伯爵幫自己報仇。

奈何,羅伯特敗退了……

繼續纏鬥下去隻有死路一條,更糟的是自己的坐騎也受了傷,個人身上還插著至少五支箭,若非雙層鎖子甲阻攔,自己也要受傷。

他選擇後撤,與自己的步兵聚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戰機!

阿裡克注視到這一點,旋即敲打一下身邊的柳多夫“朋友!該戰鬥了,讓你的薩克森軍推進。”

“啊!其實我不想殺死他們。也許我……”

“蠢貨!記住你現在的身份,岸邊的人不是你的朋友!”阿裡克狠狠踢了柳多夫一腳,這才將這位矛盾的男人踢明白。

柳多夫已經舉起了反叛之旗,而他的薩克森戰士比他更想打仗。

羅斯-薩克森聯軍開始正麵壓上,他們緩步推進,同時對空拋射箭矢。

看呐!那些持木臂十字弓的戰士,腳踩圓環奮力踏張,再把從腰間箭袋安置輕箭,隨即端起呈45°角拋射。

他們呈自由射擊模式,再伴隨著羅斯騎兵的持續射擊,對此羅伯特的一千多人的軍隊隻能舉著盾牌死扛。

羅伯特終於見識到了羅斯軍隊的離開,他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又看到一些步兵已經在逃離戰場。

若是繼續下去,自己的軍隊會崩潰掉,也意味著石勒蘇益格市鎮失守!

他撤回自己的本陣,無視著嗖嗖而來的箭矢,對著步兵嘶吼“不能讓諾曼人打贏!為了信仰!給我衝!”

於是,神奇的一幕發生!

因為幾年前石勒蘇益格曾被諾曼人砍了一遍,如今的法蘭克勢力奪回這裡。新來的教士更為虔誠,新來的男爵也更富有勇氣與榮譽感。

穿著黑袍的教士高舉著塗黑的十字架,帶頭前進。

男爵見狀,高舉著鐵劍呼籲“戰士們,為了我們的信仰,前進。”

他當然不會說“為了查理曼的榮耀”,畢竟這支軍隊裡有著大量薩克森人。

但士兵們還是產生了濃厚的懷疑,因為那些諾曼人,竟然有一麵極為特殊的旗幟。這些農民戰士再不識字,少數的有識之士和貴族,完全懂得那旗幟上sakson的意味。

“難道敵人也是薩克森人?難道我們要和同族戰鬥?!”

戰場的另一邊,此靈魂之問正是柳多夫糾結的。

不過現在,因為戰場縱深的縮短,羅伯特確信自己的騎兵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此刻他就剩下最後一百名能繼續戰鬥的部下,且很多人身上還掛著箭。

羅伯特孤注一擲,號令道“騎兵們!跟著我再衝一次!撞擊他們的陣線!”

作為伯爵,羅伯特已經豁出去了,如果自己必要要死在這裡,就轟轟烈烈地死去。

疲憊的法蘭克騎兵開始最後一搏,見狀羅斯騎兵立刻集體性撤離。菲斯克可不蠢,自己的戰馬偏瘦小,兄弟們都是弓騎兵,去和端著極長騎槍的敵人對衝那就是自殺。

所以,菲斯克很不厚道地撤出,現在輪的阿裡克和柳多夫的步兵陣線去和這群發了瘋的騎兵對戰。

僅僅是麵對著騎兵衝擊,僅僅的迫於其氣勢,薩克森步兵的陣線瞬間就垮了!

這場麵阿裡克根本沒想到,他瞬間暴怒憋紅了臉,但也完全顧不得柳多夫和他的兵。

“第一旗隊的戰士們!穩住!”阿裡克巋然不動繼續命令“盾牆!”

衝撞還是發生了。

無論是羅斯軍還是薩克森軍,他們的陣線被法蘭克騎兵直接撞穿,有戰士當即被騎矛戳穿,有很多戰士被撞得七葷八素。

但這的確是羅伯特騎兵的最後一搏。

薩克森軍的陣線已經崩潰,戰場上的柳多夫拎著劍到處呼喊羅伯特的名字。

隻見扔了騎槍的法蘭克騎兵拔出劍肆意揮舞,陣線雖然崩潰,薩克森軍可沒有撤離,他們旋即就近撲向喪失衝力的騎兵,肆意砍馬腿,將騎兵扒下來殺死。

一位衣著明顯特殊的騎兵正在被圍攻,恰是此人武力值很高,且此人正欲脫離戰場。

“是羅伯特。”柳多夫大驚,隻因那個男人正被圍攻插翅難逃。

十多人合理砍殺其坐騎,最後將之扒下來。就當一支短矛正要將之戳殺之時,柳多夫看到後,奮力撞開這名薩克森戰士,號令憤怒的士兵不得妄動。

取而代之的是,柳多夫的鋼劍抵在羅伯特的脖子。

“殺了我,野蠻人……”

“羅伯特!你看看我!”柳多夫呲著牙低吼。

“你……你?!”

“是我。”

“威斯特伐利亞伯爵,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你……”羅伯特瞪大雙眼,他覺得世界完全的不真實,也完全放棄了反抗。

他的耳邊是無儘的喊殺聲,明白步兵間的戰鬥已經開始!他估計到自己主要靠服役農民構成的士兵,極大概率要輸。

騎兵戰敗就意味著自己的戰敗,但大家是光榮的戰敗,雖敗猶榮。

可是,這最後的戰鬥已經與自己沒了關係,想要戰死沙場也不可能。

就是自己現在的處境極為尷尬,簡而言之,自己和剩下的一些騎兵部下都成了戰俘,都被拉扯到戰場之外,被撂倒諾曼人登陸的碼頭處被看押起來。

在麵對指揮作戰的柳多夫的背影,痛罵此人是叛徒。即便,他對事情為何發展成這樣完全無法理解,甚至覺得這其實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全套。

畢竟一段時間之前,就是柳多夫被人寫的求援信。

不!搞不好奉路德維希王子命令去了丹麥世界,早就和當地人串通一氣。哪裡是什麼求援?!就是把自己誘來殺死!柳多夫就是叛徒!背叛了王國!背叛了信仰!背叛了朋友!甚至背叛了家人。

羅伯特就待在戰場邊緣不斷謾罵,坐看殘酷的血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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