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易北河南岸之役(1 / 2)

大量的薩克森本地,他們上沒有將需要繳納的貢品麥子送抵漢堡,現在麵臨著戰爭,這項工作更要推遲。

在易北河上遊區域,其北岸出現了一批新興的薩克森營地。

這些薩克森民眾被貴族首領因祖先臣服於查理曼從而繼續保有貴族的權力。他們並沒有得到法蘭克爵位,而是慣常使用薩克森語中的Graf作為自己的爵位。其本意正是“部落首領”。

整個村子聽從首領的安排,出於對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量, 他們承認柳多夫作為公爵的權力、願意將貢品奉上,但是現在就組織男丁為之打仗,未免過於草率。

大量的村莊甚至沒有派遣斥候打探更詳細的消息,他們就等著漢堡地區的大戲落下帷幕。

這樣一來,如若柳多夫和諾曼聯軍取勝,就繼續效忠,並把剩下的糧食貢品交付。

如若是法蘭克軍隊勝利,那就繼續宣布忠於法蘭克, 並把一些糧食贈予,所謂貢品。

他們誰贏幫誰,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人口很多的薩克森人,絕大多數在作壁上觀。

當然,五十萬人口規模的薩克森族,被龐大的區域稀釋得厲害。柳多夫在漢堡地區直接控製了兩萬餘薩克森民眾,這還無算石勒蘇益格長城之北的薩克森人。

他愣是集結出八千人的軍隊,即便是有著大量湊數人員的存在,民兵聚集在一起也實在唬人。

他不會讓弱旅去對岸列陣,就從軍隊裡挑出一千名最好的,就在清晨的武器中,士兵排成兩行縱隊從彎月般的浮橋上通行,忐忑地抵達對岸。

至少這些人都吃過了早飯,那是大把的煮熟燕麥,其中又非常奢侈地富含鹽分。

煮熟燕麥撒一把鹽,對於如今的羅斯軍隊來說, 它早已稀鬆平常,被養刁口味的人渴望吃點不一樣的。

對於薩克森民兵,他們住在內陸地區,即便距離海洋較近,如無必要村民不會離開自己務農的村子,獲取鹽的途徑便被限製死在法蘭克人手裡購買。

和丹麥人、羅斯人混在一起反而是好事。這些外來的大軍兵力龐大,他們也要消耗大量的鹽,便在入海口設立場地支起大鍋煮鹽。

極低的血鈉血鉀含量得到重大改善,臨戰吃了麥飯,一千名薩克森戰士身體充滿了力量。

他們在河對岸列陣,勉強將隊伍排列好後又開始不受控地交頭接耳。

這群人衣著頗為隨便,武器裝備五花八門。其中最精銳的四百餘人打扮得酷似維京戰士,剩下的就單純是農夫。倒是他們統一了一種特彆的武器——削得尖銳的木杆。

所有的木杆都是選用趣÷閣直的小體型紅鬆劈砍而成,剝了樹皮後又對木杆進行削薄加工。如此一根木杆可達折合五米的程度,留裡克要求便是五個stika長,即便就和法蘭克騎兵的騎槍基本等長。

他們每人處理自己的木杆,其實此事完全不必任何的教育。平日裡薩克森民眾加工木料為建材、工具就是輕車熟路,而今不過是做出超長的細木杆而已。

騎馬的柳多夫在自己的軍隊麵前遊走,嗬止他們的交頭接耳,不斷命令:“先把所有的矛放在地上!放到你們的右手邊!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行事!不要恐懼, 聽從命令!”

士兵的聒噪勉強終止, 他們之前討論的事情也頗為簡單。

該如何打仗?不過是聚集一大群兄弟,帶著斧頭和盾嗷嗷叫衝上去和敵人互砍廝殺,最後在血泊中取得勝利。再聰明一點的打法就是組成鋒線的盾牆,這樣在接觸的一瞬間兄弟們以盾牆衝垮敵人,給後續的血刃戰確立優勢。

他們從沒有今天這樣列陣,獲悉若有戰鬥,兄弟們要放棄木盾,就以自己的長矛對抗法蘭克騎兵。

薩克森戰士忐忑不安,隻因在他們的認知裡,隻是步兵團體擺開長矛的“刺蝟陣”,實屬一種過於先進的戰術。

不過他們很快聽到了酷似波美拉尼亞人語言唱響的歌曲。

眾人側目看向薄霧漸散的河麵,那裡正走著一直步伐整齊的軍隊。

那些人不是羅斯人更不是丹麥人,他們頭發偏向棕黃色,身材也比高壯的羅斯人矮一點。可他們的確也是羅斯軍一員,據說就是羅斯王在遙遠東方征召的異邦友軍。

這就是斯拉夫軍隊,兵力足有一千。留裡克的大舅子梅德韋特統領這支幾乎都來自諾夫哥羅德的軍隊,在遙遠東方投入新的戰爭。說來慚愧,雖是一路從斯堪的納維亞打到這易北河畔,斯拉夫軍並沒有好好開葷,戰士的戰戟缺乏飲血的機會,製造的殺傷戰果恐怕還遠低於芬蘭軍那六百名射手。

這一次終於有立下大功的機會了。

梅德韋特號令大家唱起故鄉的民歌,再配合隊前鼓手打出的鼓點,行伍整齊地離開浮橋,並在河灘迅速列陣。

戰士廣泛裝備了甲衣,所謂以鉚釘將鐵片鉚接在鹿皮上。士兵的驅趕部分得到保護,其餘地方就隻有一層鹿皮湊合地作為皮甲,同時起到禦寒作用。表觀上是看不出他們有著甲衣的,外身套著白色長袍,皮帶紮穩牢,胸口又是縫合兩條藍色布條交錯排列。

士兵也都普及了鐵皮盔,盔外又套上狐皮、兔皮等皮革做的絨帽,畢竟現在天氣愈發寒冷了。

他們列隊整齊,士兵握緊手中有著超長木杆的戰戟,如同和河畔創造一片樹林。他們一樣吃飽了飯,現在身體充滿了力量。

“聽令!戰戟!收!”

一番號令,樹林突然消失,所有的戰戟平放在士兵的右手邊,而士兵依舊趣÷閣直地站著。

他們自成軍起就將長矛結陣作為主要訓練項目,多次實戰的成功給予斯拉夫軍以莫大的自信。

留裡克將這支軍隊安置自己的中軍裡,此絕非出於個人好惡,絕非因為指揮官是自己的大舅子,隻是因為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法蘭克騎兵極大概率的瘋狂衝鋒,羅斯軍隊的長矛陣已經是最後的陸戰最後的屏障。

事實上所有渡河的聯軍步兵分成兩種,一種專注於肉搏戰,首要的武備就是超長木杆做的矛頭或是戰戟,羅斯軍主力各個旗隊的“馬潤”們也不得不將劍盾搏殺的拿手好戲放在一邊,就以超長的木杆武裝自己,並將自己切肉的匕首困在木杆末端充當矛頭。

區區匕首也能做矛頭?但這些切肉的匕首至少也比它主人的手掌更長。

大部分羅斯軍戰士劃船抵達對岸,同樣所有的大型艦隻以幾乎擱淺的距離停泊在易北河南岸。

耶夫洛帶領著軍中所有芬蘭、科文、維普斯、呂迪這樣的泛芬蘭族裔射手,他們站在大船甲板上手持長弓,又兼顧操縱艦載的扭力彈弓。

艦隻甲板在高處,不僅士兵視野好,遠程武器的射界也非常優良。

有多達一千人要在戰艦上操縱遠程武器,以拋射的方式對最遠折合三百五十米外的目標進行打擊。如此距離過於瘋狂,隻因林地的邊緣到現在枯水期的河道河岸,距離也隻有折合五百米的程度。

某種意義上,如果敵人的騎兵列隊完畢,他們剛剛發起進攻,其軍隊就完全可被羅斯軍的海軍火力覆蓋。

而這,隻是羅斯軍在易北河上安置的“漂浮的箭塔”。

留裡克將全軍的十字弓手集結,畢竟每個旗隊裡有一個百人隊攜帶十字弓,即便戰爭打到現在羅斯軍也折損不少,留裡克仍然集結出一千五百名十字弓手。換言之,他有著近一千兩百支木臂十字弓(鬆膠、樺木膠黏合鹿筋使得木臂更富彈性),另有近三百支凶狠的鋼臂十字弓。

曾經用在維辛格瑟島決戰的手推車載扭力彈弓更是少不了,通過改裝柳多夫手裡的農用小手推車,留裡克愣是集結出七十座車載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