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羅斯騎兵在拉脫維亞(1 / 2)

騎兵沿著西德維納河奔向下遊,沒有人知曉與裡加海灣的家夥們相遇會發生什麼。

戰鬥並非菲斯克首選,除非對方首先表現出敵意。

對遭遇的村莊發動劫掠原則上是可以的,但菲斯克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騎兵排成縱隊漫步於水草豐美處,戰馬不愁補給,騎手一樣衣食無憂。隻是兄弟們希望這趟旅途可以有所發財,很多人有著劫掠的想法,卻因老大的要求不得不壓住。

普通的戰士並不清楚老哈羅德描述的菠蘿的人是十個大部族,就知曉一件事,裡加城住著一批丹麥移民。

即便那些北方人已經移民許久,或許很多人已經與當地人融為一體。那些人都是值得敬畏的,一旦打起來羅斯人不一定占有絕對上風。

連續兩天的行軍,河道兩畔毫無人煙。

但細心的人偶然看到個頭很大的野獸突然竄過,它有著黃色的毛皮,其上又有很多黑點。

那是豹子,波洛茨克人稱之為Lamparta。

正是與波洛茨克人爆發衝突,羅斯人和奧斯塔拉人才第一次見識到歐洲花豹的皮革。它比一般的獸皮華麗很多,毛皮較順滑,想來冬季也較為保暖。將它披在身上一定非常拉風,可惜從波洛茨克人手裡繳獲的太少了。

如今的時代廣袤的東北歐森林野生動物依舊繁盛,歐洲野牛、歐洲花豹這種大型生物依舊保佑較高的數量。但擴張的人類一直在蠶食這些動物的生存空間,獵殺它們取得肉食和皮革,再砍伐樹木改造成田地和牧場。

即便波羅的民族人口一直不多,武器裝備比附近的族群差一些,獵殺這些野獸已經綽綽有餘。

歐洲花豹、棕熊、野豬會主動襲擊人和飼養的禽畜,乃至破壞糧倉,民眾故而搭建垛牆、建設木圍牆以阻撓野獸入侵定居點。外出勞作的人也要提高警惕避免淪為野獸的美餐,這便催生出狩獵小隊,三五成群第扛著矛帶著弓失主動尋找野獸殺之。

包括老羅斯人在內的各路維京人,各路斯拉夫人和所有的波羅的人,他們在進入農耕定居前有著非常相似的生產生活方式。維京人則有著航海技術的優勢,他們可以選擇定居,更有能力在地理瑣碎的波羅的海自選定居點。

裡加灣的丹麥移民社區就如誕生,隻是各路來此定居的好漢有著五花八門的過往。有的是單純的漁民,有的是遠行商人,乃至是被驅逐的罪犯。

不過近十年來裡加沒聽說還有新的丹麥移民抵達,倒是港灣之外的薩列馬島成了一個大麻煩。

騎馬一路向大海,這一路老哈羅德難以排解無聊,過去他不敢多問的事,現在乾脆大膽問起來。

他攥緊韁繩,已經學會騎馬的他看向菲斯克:“朋友,難道薩列馬島上的人,都是你們羅斯人?”

“正是。這有什麼奇怪的?”

“的確奇怪。很多部族會將本族的罪犯驅逐,那些罪犯會被賜予一個木筏令其自由在海上漂。這是一種刑罰,很多罪犯直接淹死在大海,卻還是有人成功漂到了那座島。後來,薩列馬島就成了海盜的窩。”

菲斯克聳聳肩,他想起很多事情。既然彼此都無聊,他也說起一些往事。

“哈哈哈。”菲斯克不禁笑起來。

“你笑什麼。”

“難道薩列馬島是一個糞坑嗎?實不相瞞,甚至我們羅斯人也是對犯罪者施以流放處罰,一些人乾脆漂到了那座島。”

“啊?!”老哈羅德從不知曉此事。

“你很驚訝?”

“為何不驚訝。那是有罪者的聖地,他們在島上繁衍生息,所有流亡者及其後裔都是海盜。這群家夥令裡加的拉脫維亞人很無奈,隻要出海遠一些就會遭遇海盜襲擊,以至於很多人不願意出海。”

“還有這種事?”菲斯克捏著胡須想想,這個老頭子所言非虛。過去聽“偉大探險家”斯普尤特那個家夥吹牛,作為意外漂行到薩列馬島的羅斯人與當地海盜打了一戰,若非這場衝突,羅斯也不會遭遇過去被流放的同族及其後裔。

“千真萬確。”

“可是,裡加不是又很多丹麥人嗎?你知道的,我們在海上可以商人也可以是海盜。你們丹麥人何不組織起來去攻擊薩列馬島?你們明明早就可以這麼乾。”

“為什麼?”老哈羅德如此一問,直接將菲斯克問住了。

是啊。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你們當然不是懦夫,這裡麵有故事。”

老哈羅德一樣的聳聳肩,答桉非常反直覺:“我們為何隻能走危險的海洋。年輕的菲斯克呀,你怎麼確定我們是劃船從丹麥來的?我們不能走陸路嗎?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知道很多那邊的部落。”

“居然還有陸路通道?”

“當然。”老哈羅德左手攥著韁繩,右手又開始比劃起來。“我們隻是住在裡加,不願意與外麵的人爆發衝突,不意味著一無所知。我聽說丹麥換了大首領,是石牆部族的人做了新首領。既然你說這個首領和你們羅斯的王做了合約,這對大家都是好事。”

“是的。”

“那麼,我們從丹麥出發,劃船貼著波美拉尼亞人地盤的海岸線向東漂行,拐入一些河流抵達深處就可以了。我們會與當地人相遇,可以拖曳著我們的船隻繼續向東。這種事……你最清楚。”說著,老哈羅德投來異樣的眼神。

菲斯克再想想卻確實如此,旱地行舟這種事本就不叫事,尤其是羅斯人造大船,過去的招數都是在陸地上把船造好在以眾人合力的拖曳將之硬生生拉到海裡。

他對大海南部的歐洲世界了解得非常有限,僅從留裡克提供的“神聖地圖”裡獲悉大概的地理構造和海岸線走向,至於當地住著怎樣形形色色的人,還需親自去看一看。

老哈羅德的經曆使得其人可以成為向導,一路上這老家夥閒聊透露的新消息也很解悶。

所謂的“一些河流”其實就指維斯瓦河和涅曼河。走維斯瓦河,就必須經過古普魯士人的地盤。走涅曼河,又要經過澤邁特人、奧克什泰特和尤特文(立陶宛)人的地盤。和這些人做生意沒什麼問題,他們的地盤也有著注入西德維納河的支流水道。一邊這這些部族做生意,用北歐的鐵器、鹽換取當地人的皮革,再走內陸河運抵達裡加的丹麥社區,之後再逆行西德維納河抵達上遊澤地,再之後便是抵達第聶伯河奔向羅馬人的赫爾鬆了。

定居裡加的丹麥人絕非不做生意就會死,他們的樸素訴求是過著富足生活,做生意是達成目的的手段,當然安心種地、近海捕魚也是手段。

老哈羅德指出了兩條由丹麥出發最終通向羅馬的貿易路線:

第一:日德蘭半島→波美拉尼亞海岸→維斯瓦河入海口→普魯士人領地→波蘭部族的布格河領地→普裡佩特河的德裡戈維奇人領地→克裡維奇基輔人領地和德列夫利安人領地→沿著第聶伯河直達克裡米亞的羅馬城市赫爾鬆。

第二:日德蘭半島→波美拉尼亞海岸→普魯士海岸→涅曼河入海口→奧克什泰特部族→瑟米加利亞部族→拉脫維亞部族的裡加→西德維納河源頭澤地→斯摩棱斯克→沿著第聶伯河順流而下直達羅馬的赫爾鬆。

老哈羅德說得名詞太多,菲斯克聽得腦袋嗡嗡。

“你還是彆說了。知道你通曉兩條新線路,這是我們羅斯人聞所未聞的。所以你非常有用,等有機會你自己向我們的大王彙報吧!也許隻有大王可以輕易理解你。”

聽得,老哈羅德也就笑而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