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女兒竟成了權勢保險的籌碼(2 / 2)

“你誤會了。我是一位遠方的伯爵,我與你們的伯爵大人是朋友。我也會和你成為朋友,任何的事我們當約個時間好好聊聊。”

“伯爵?你是一位伯爵?我們的伯爵?”神父看向亨利拿騷,他一下子明白了:“看來,公爵大人給了你新的冊封。”

此事真是一言難儘,亨利隻好聳聳肩,所謂此言差不多。

戰爭當然會死人,好在拿騷村的損失主要來自男爵的扈從,與普通農夫關係不大。

羅斯艦隊停靠在蘭河的河道大拐彎的多淤泥處,唯有大船橫著停靠岸邊水域,拋下纜繩固定在岸上深深打下的多根木樁,保證大船不漂走。

戰士們奉命就守著船隻建設露天營地,因這片登陸地要作為較為長久的居住地,大家也隻

好大興土木建設自己的木製窩棚。他們一樣支起大鍋熬煮麥子,使得河畔飯菜漂向。

一開始民眾天然地認為這些外來軍隊勢必要從村中再拿取一些糧食稅,他們天然認為這支軍隊就是聽大人的,想不到這群人似乎沒有任何的訴求。他們用斧頭和一種說不上名字的工具在山丘上采伐樹木,在河畔圈上一大片地,之後開始建造籬笆牆,大有向木圍牆改造的趨勢。圍牆之內是大量的木屋,一開始隻是在鬆軟土地打下深木樁,之後在木樁上鋪設地板樹立大立柱,框架搭建完畢後邊堆砌連樹皮都不剝的原木做木牆和房頂。粗獷的建築方式有如搭建林間小屋,大家最初的要求並不高,但幾點要求必須滿足:不能睡地上、要不漏水的木屋、要不受潮。

東斯拉夫木屋建築配合維京長屋建築模式混合而成的羅斯式木屋,國王留裡克謂之為詞彙“ukleng”,所謂木刻愣。簡略版本就是這樣快速建築,至於冬季禦寒的需求,待到真的冬季兄弟們還沒拿下更好的據點,就針對此親自建設的據點建築,拚命在外牆堆砌混了蘆葦的泥巴就好了。

外來的軍隊在大興土木,就是亨利拿騷也想不到藍狐居然會這麼乾。他倒是很欣慰,畢竟這些在自家地盤的軍事化作業,自己沒有支付一枚銅幣和一磅糧食。

顯而易見的是羅斯人與拿騷村故意保持有距離,這正應征了當初羅斯王留裡克的承諾。

倍感欣慰的亨利拿騷不急於向村民宣布大事情,他先是和家人相會交談,並將重大決定首先告知妻兒。

男爵成了伯爵,這不意味著拿騷男爵的頭銜會丟。夫人自然高興與自己的丈夫有了新地位,但對未來充滿擔憂。

一介平凡的婦人什麼都不能左右,亨利的大兒子、大女兒以及剛學會走路的小兒子更是懵懂。

亨利對三個孩子做了決定:老大保羅是尼德蘭伯爵第一繼承人,老二鮑曼是第二繼承人。

尼德蘭伯國的麵積比拿騷男爵領大太多,其中可細分為烏得勒支(在南)和弗裡斯蘭(在北)兩個大板塊。老大繼承伯爵,主領最富裕的烏得勒支,老二則可繼承北部的弗裡斯蘭統治,可得男爵頭銜一個。

亨利不覺得分封有什麼問題,恰恰這是對家業分配的最優解。

長久以來女性的無法受爵的,那麼拿騷男爵的頭銜怎麼辦?他想到了女兒的巨大價值。

亨利覺得未來自己老家這片區域會被戰火襲擾,放棄老家是一個優選。

夫人就是對此不理解:“你祖先的墳塋都在這裡,莫非還要遷墓?”

“有何不可?現在薩克森公爵換人了,威斯特伐利亞伯爵放棄固有爵位,成為全新薩克森公爵,這就是戰爭的結果。我們一族現在是薩克森公爵的附庸,再賴在路德維希的身邊當心被他滅掉。薩克森公爵把他祖先維杜金德的棺材都遷到了漢堡,我們也可以。”

“你就完全放棄這裡了?你的男爵領當如何?”

“留給我們的女兒。”

這個決定令婦人摸不著頭腦:“她是個女人。所以,聯姻?”

“不錯,就是聯姻。看到我帶來那些戰士嗎?其中的那頭領頭者是一位北方的伯爵……”

“啊?竟是如此高貴。可是……有些太老了。”夫人即驚訝又遺憾。

“他還有年輕的弟弟,剛剛長大沒有結婚,不久他的弟弟就要過來。你覺得如何?我們的女兒和那位北方的哥德堡伯爵的弟弟成婚,我們女兒的兒子,自然就繼承了拿騷男爵的爵位。這樣有了一位北方貴族的保護,我們的女兒在這亂世定能無憂。”

亨利的妻子還是不懂,她聽得出來這一切都是丈夫對女兒的愛。

畢竟拿騷一族自古無權無勢一直在做小附庸,亨利的妻子不過是一介來茵高伯爵領下某不知名騎士的女兒,嫁到拿騷村這些年來也沒有錦衣玉食,生活平平澹澹堪稱無聊。丈夫奉命出征她哭得極凶,本來已覺得丈夫戰死放棄希望,想不到奇跡發生了。

她倒是有一點絕不是傻子。所謂路德維希大王就在美因茨到法蘭克福活動,拿騷男爵已經背叛了他,待內戰結束後路德維希一旦算賬,男爵領怕保不住。

路德維希慘敗,那些登陸村子的軍隊就屬於勝利一方,名叫約瑟夫藍狐的男人就是勝利方的伯爵。

把女兒嫁過去,可以利用和平條約確保拿騷村不被日後算賬,女兒竟成了權勢保險的籌碼。

不過,這似乎並不是犧牲女兒的利益。

於是,亨利帶上自己懵懂的女兒,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暫時窩在“建築工地”的藍狐。

沒有人記得藍狐過去是個大胖子,這些年來他無論是出於主動還是被動,戰士般的生活迫使他瘦了下來,成為家族裡最健壯的男人。他的老臉依舊有些胖乎乎,這番僅著褲子皮靴,打著赤膊展露濃密胸毛,胸口不但掛著純銀十字架,還有純銀的雷神之錘、鍍金的弗雷之野豬,乃至琥珀打磨的幸運小精靈。

這就是個信仰多樣性非常豐富的家夥,亨利知道這家夥對天主並不虔誠,這並不是問題。因為這小子就對錢財利益特彆虔誠,如此反而特彆好辦了。

亨利拿騷的女兒還小,他抱著打扮樸素、頭戴黑白混色頭巾的女孩,在扈從的陪同下走進羅斯人的河畔營地。

不久,藍狐扔掉手頭的工具,領著一幫壯漢氣勢洶洶走出。

這場麵著實嚇得女孩發抖落淚, 亨利鬆開牽拉的手,這孩子麻溜得躲在父親身後,默默探出眼睛觀察那些像是從淤泥裡鑽出的鯰魚一般臟兮兮的人。

“我的女兒很怕生。”亨利略尷尬地笑道。

“我想起了。”藍狐捏捏胡須:“所以,你與家人已經商量好了?”

“想好了。我的女兒索菲亞會嫁你的弟弟,我唯有三個條件。”

“你說吧。”

“你的弟弟,必須年輕,必須沒有接觸過彆的女人,必須皈依天主。”

“這些都沒問題。”藍狐有些訝異,如此大事要在這非正式場合談妥嗎?“也許,此事的細枝末節我們當在體麵的場合細聊。”

“我也有此意。不如今晚我舉辦一個家宴,我們細聊?”

“我接受要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