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真假公主(1 / 2)

一身甲衣叮叮咣咣,阿斯卡德不止是身披布麵甲,期內還套著一層鎖子甲。

快十三周歲的他有著遠超本時代法蘭克同齡人的身高與體魄,坐在噴泉的石台上,在艾莉西亞和吉斯拉看來,這個有著微小胡須的男人至少也得二十歲了。

阿斯卡德的解釋令二女非常意外,這個男人僅有十二周歲?

“豈不是與我、與公主同歲。為什麼?!這個男人簡直是過於健壯的牛犢子?!”

攻城之際才穿著重甲,披甲到現在阿斯卡德說不累也是假的。

他自覺已經完全征服了二女,黑頭發的聰明,棕黃頭發的木訥一些,她們應該意識到逃亡的恐怖結果,現在阿斯卡德終於放下戒心。

他脫掉染血的羅斯布袍,這套袍子僅是裝飾作用,袍子就在溫泉中迅速清洗一番,血汙消散一大半,最後的痕跡用肥皂使勁揉搓一番也就洗滌乾淨了。

沉重的覆蓋上半身的布麵甲脫下來,就當著二女的麵完好展露出裡麵環環相扣的鎖子甲。

如此戰士意味著什麼?在法蘭克,僅有精銳軍團有資格穿戴雙層甲衣。

鐵皮盔就放在石台上,阿斯卡德的金發遂微風飄揚。

他有著深深的眼眸,現在坐在這裡莫名得溢散澹澹的憂傷。

吉斯拉公主下意識抓著自己的侍女艾莉西亞,她的手腕因長時間捆綁都有些淤青了,不知未來會如何的她現在隻能倚靠著侍女,至少她真心覺得自己的“姐妹”比自己更有智慧。

的確,艾莉西亞在倫巴第見過世麵,也聽說過很多關於戰爭的野蠻故事。

倫巴第的哥特人曾反叛查理曼,得到的便是法蘭克騎兵的野蠻功伐。

當地依舊有著不少真正的羅馬後裔,他們黑色的頭發就是最好的證明。黑發被認為高貴,外來的蠻族首領很熱衷與之通婚。

艾莉西亞當然有著部分哥特人血統,但舊羅馬的血統依舊強勁,至少自己的頭發足夠的黑。奈何爺爺參與到了反對查理曼的叛亂,為此自己全族遭遇懲罰,被罰沒了大量財產,一些女卷也被帶走下落不明。

如果自己因為美貌與羅馬人血統的身份又被另一個外來貴族奪走……

倘若真如這個自稱羅斯貴族的少年所稱的“並非為奴而為妻子”是真,也許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再說了,少年的拉丁語很流利,聽起來與教士教授的那一套沒什麼區彆。

阿斯卡德就坐在這裡,他頭盔上巨大的羽毛裝飾是極為顯眼的證明。

如此裝飾必然在戰場上變成眾失之的,他毫不在乎,恰恰相反他渴望與一些狠角色決鬥,就如其父親阿裡克一樣被戰士們口口相稱一些霸氣的綽號。

這不,第七旗隊的年輕人陸續有人背著沉重行囊嬉皮笑臉從染血的宮殿正門走出。

刻意高彷的羅馬柱沾染血跡,地上的死屍正快速冷卻到環境溫度,流淌的血水也紛紛凝固成漿湖。

空氣中彌漫著難以明說的腥味與鐵鏽味,那正是血的氣息。

目睹此情此景的阿斯卡德沒有任何的不適,他可以聽到遠處狂妄的大笑,就好似從地裡拋出了金子。事實也確實如此,全城劫掠的羅斯聯軍各部正在不同程度的發財,來自北方窮鄉僻壤的戰士不說拿到了多少金幣銀幣,僅僅是從民居裡拿走當地人來不及帶走的生活用品,這些東西帶回老家都能瞬間大大改善生活。

譬如,他們在到處撕扯布匹,床單、窗簾、桌布,林林總總的布匹團在一起捆紮成大包,戰士將之背在身上高高興興就跳出來給同鄉們炫耀。

年輕的戰士們輕易看到了自己的旗隊長,更注意到坐在他身邊的兩個奴隸。

既然老大坐在噴泉處,那裡大抵就該是第七旗隊的集結地了。

阿斯卡德的確選擇了一片開闊地,圍著持續噴湧的水源,此地可以飲水解渴,可以洗淨衣服,哪怕是作為今晚的宿營地也可。

他們並不知道藍狐下達了劫掠三天的命令(攻城之日算第一天),暫時也不毫不關心這個。

一眾兄弟嬉皮笑臉地向自己的老大報道,兄弟們很有節製,自然是要對著老大的兩個奴隸仔細瞧一瞧,嘴巴大門鎖得死死的,決口不談有關奴隸的事避免任何形式的冒犯,僅是向老大彙報自己在王宮的發現。

他們搶掠到了金銀的燭台、餐具,奇奇怪怪的小玩意,也將背負的巨大布口袋稍微展開,展示繳獲的大量布匹。

“金銀用具、布料、皮革。這些東西咱們老家都有,你們就盯著這些使勁搶?”阿斯卡德隨口道。

兄弟們互相看看,一人聳聳肩笑嘻嘻回應:“還發現了那個巨大的溫水潭,聽說就是貴族洗澡的地方。現在有些兄弟跳進去舒服了。”

“哦?我知道那個浴場。有兄弟跳進去洗澡,你們怎麼不跳進去?”

“多此一舉。我們……隻想找個地方休息。哎呀,這身甲胃確實沉重,老大你既然都卸甲了,我們也照辦吧。”

“你們隨意。”阿斯卡德點點頭,又道:“其他軍隊咱們管不著。第七旗隊我是老大,你們既然出來了,就傳我命令,去宮殿裡把戰士都召回,就在這裡集結!”

聽得,眾戰士頗為吃驚。

“不理解?快執行命令!聽著。”說著阿斯卡德猛然起身,偉岸的身影就展示在他中意的女孩麵前,揮斥方遒的模樣自詡霸氣斐然:“快去宮殿!召回戰士!記住,把傷員和陣亡兄弟全部帶出來,不得少一人。”

“遵命!”戰士們紛紛立正答之,也有戰士不禁滴咕:“何必呢。都是老羅斯後裔,非得說拉丁語。”

第七旗隊全員懂得拉丁語,他們的熟練程度參差不齊,然學習這個是國王的死命令,學習後還有考核,測試不過關者就被罰扛著斧頭去伐木。因為伐木累,大夥兒寧可加緊學習拉丁語的實用口語,以滿足國王留裡克的奇怪需求。

阿斯卡德尚未告訴所有兄弟們自己的兩個奴隸中有一個是法蘭克公主,他要向自己中意的女人證明什麼叫做實力強大的羅斯貴族。

五百人衝入王宮,本質上並不大的亞琛宮殿短時間內就被洗劫得差不多了。宮殿裡自然也有密室,那畢竟是密室,在被發現之前就是一直埋藏的秘密。

“兄弟們!帶著東西出王宮!老大要大夥兒集結!”

“不要磨蹭了!晚到的還要受罰。”

“受傷的兄弟快出去!把戰死的兄弟抬走。”

……

最先出來的戰士們一番張羅,很快,就在天色愈發昏暗之際,整個第七旗隊陸續現身。每個戰士都不同程度帶上戰利品,一個個體態變得臃腫。

有兩個因傷勢過重已經死去的戰士,他們的屍首也被搬在阿斯卡德麵前。而這就是第七旗隊在整個亞琛攻城戰付出的代價。

十多個傷員不過是肢體的小傷,充分的甲衣保護了絕大多數戰士,陣亡的兩人實在是脖子和麵部受了致命傷,此乃甲衣防禦的薄弱處,陣亡實屬倒黴與無可奈何。

“死了兩個兄弟。就這樣嗎?”他自言自語,又抬頭看到大量聚集的戰士,又以拉丁語下達命令:“全體都有!各百人隊!列隊!”

就像以往那般,排隊的號子是拉丁語詞彙。得令的戰士一如在故鄉那般,先是各個船(排級部隊)列隊,在組成百人隊(連級部隊)。四個百人隊排好矩陣,非常規整地站在阿斯卡德麵前,即便現在光線昏暗,他們整齊劃一的英姿依舊清晰。

像是一片黑暗的森林出現在亞琛的城市廣場中。

不!所有年輕戰士的衣著完全統一,即便地上堆積了大包小包的戰利品,絲毫不能破壞他們整齊的美感。

阿斯卡德是故意所為,他不希望自己的戰士們和那些真正殺入城裡的丹麥海賊流寇一般亂糟糟,再說個人的能力有著極限,戰士不可能如馬匹一樣馱著巨大的貨物依舊健步如飛,帶著大量戰利品去打仗更顯得荒誕。貪婪,對於一個戰士是危險的。如果第七旗隊陷入對金錢財物的爭奪,再沉浸於劫掠到的美酒肥肉,這樣的戰士還何談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