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激怒(1 / 2)

這一夜,城內的法蘭克人正忙著削木頭。

戰馬捆著纜繩直接將房舍拽到,士兵將大梁等不料卸下後,以斧頭砍成尖銳狀。這就是行刑的工具,它們將被杵在城北的舊戰場上,用來處決全部的諾曼俘虜。

軍中全部善於獵手剝皮的戰士被組織起來,特裡斯坦連夜為之他們訓話。

畢竟是要以極端手段處決一些惡人,就算囚犯凶惡無比,不意味著己方的戰士必須喪病。

除非戰士們的怒氣被調動起來以此壓製內心道德防線。

一位高傲的將軍橫劍立馬,劍鋒直指東方與北方。

特裡斯坦將軍就在這裡怒斥諾曼人的暴行。

“諾曼強盜!他們殺死了馬斯特裡赫特大主教!殺死了列日大主教!他們見人就殺,見財物就搶。最虔誠的信徒被他們抓走變賣為奴,在遙遠北方的冰窟中受儘折磨。現在!上帝賜予我們複仇的機會!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宿命!我命令你們以最殘酷的手段懲罰那些諾曼人,絕不可簡單的絞死了事!

他們就是竄入羊群的狼,而你們就是最好的獵狼者與剝皮手。我命令你們明日如獵獸一般捅破諾曼人的肚囊,我們倒是要看看他們的心肝是如何的黑暗。

你們不要覺得難堪!你們的任何作為都是正義的,上帝不會因野蠻而懲罰你們,恰恰會表彰你們的勇敢。你們會激怒河對岸的諾曼人,最終我會帶領騎兵將敵人徹底踩死。”

很多受召的戰士並沒有太重的心理負擔,一些人的態度實際是覺得殺死一個俘虜顯得自己不夠勇敢。也有人感覺難堪,隨著怒氣被調動起來,難堪也就消失得蕩然無存。

就在內城的城牆,急忙跑下來彙報的戰士吵醒了將軍的睡眠。

特裡斯坦甲胃不脫,其他下級軍官也是如此。

他睡得很淺,被吵醒後也不憤怒。

“何事?”

“大人!河對岸!對岸……”緊張的士兵大手指著東方,緊張得語無倫次。

特裡斯坦腦袋嗡的一下渾身毛發顫栗,“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諾曼人擺弄起夜襲的把戲。”

“沒有。但對岸到處都是火焰,我們……似乎為無儘的敵人包圍了。”

“荒謬。我白天的時候明明觀摩過他們的軍隊規模,人雖多也不至於你這樣的描述。傻瓜,快退下。我親自去城牆一探究竟。”

特裡斯坦暫時是不願意進入內城的,大教堂現在仍是巨塚,教士與民眾的屍體入股,惡臭仍在彌漫。

他掩著口鼻進入內城登上城牆,和煦的東南風吹來才好好一番深呼吸,可接下來雙眼所見又逼得自己猛地一哆嗦。

“還真被那個戰士說對了。什麼情況?!難道諾曼人夜間增兵了?!”

特裡斯坦對篝火詐術一無所知,即便換位思考他也想不到這套心理戰的招數。

士氣對當前的軍隊非常重要,如果在大戰之前,一方用某些手段嚇到了另一方,次日交戰便是一方精神矍鑠功伐精神萎靡的另一方。

被安排在城牆的法蘭克戰士的工作就是盯梢,他們首先產生的恐慌,好在這種負麵情緒沒有傳染到軍隊主力。

特裡斯坦不願意相信敵人真的增兵,他令在場的戰士保持鎮定斷不可將消息再傳給他人。

當前不可能對戰術做任何的調整,隻要現在抬頭看看月亮與天狼星的位置,就知道距離拂曉已經不遠了。

此刻,一些戰士實在睡不著,他們小眯著眼睛,一身布麵甲躺在露天地麵,伴著自己的戰馬靜靜休息。隻有身經百戰的老兵現在還能安然睡著,年輕一些的戰士多是因為興奮與

憤怒,三五成夥聊著天亮後的行動,索性也就不睡了。

馬斯河的另一邊,真正疲憊的羅斯軍已經成片睡倒。

密集的篝火不是突然出現,此乃藍狐在戰爭中學習戰爭持續摸索出的心理戰招數。如此戰術的鼻祖正是留裡克本人,改良戰術的藍狐就吩咐精神好的士兵逐漸增加篝火數量,秉承著隻要天不亮就持續引燃篝火,隻為製造一個羅斯軍持續增兵的假象。

布條捆著木棒繼而浸泡在裝著鬆脂混海豹油的木桶裡,盛夏的高溫使得油脂的浸潤效果極佳,一支支火把正在快速製作。

對對方知之甚少的雙方各自等待著天亮,現在分明是法蘭克人先行一步。

待即將拂曉之際,奉命處決俘虜的士兵率先行動。

他們沒有動戰馬,就是擔心馬匹嘶鳴傳到對岸引起警覺。

餓了一天的俘虜跌跌撞撞被牽拉走,充當刑拘的木樁也被拖曳移動。

就在城北,曾經有一千名城市守衛者於此大戰先攻的梅拉倫軍隊,一地的死屍無人打理,高度腐爛的屍體令法蘭克戰士痛苦難耐,多虧現在沒吃東西,否則又要全部嘔吐出來。

此地已經非常靠近河畔,馬斯河在月光星光下暗澹的波光粼粼可以看清。

他們完全在暗夜中行動,多虧今晚的微光還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就在拂曉前的黑暗下他們開始挖掘濕漉漉的土坑,再將木樁埋進去,將戰俘狠狠捆在木樁上。

一切的行動非常順利,遂在拂曉時分,逐漸蘇醒的戰士跑到河邊弄點清水,左顧右看享受清晨的涼爽,眼角餘光就注意到城北突然出現的一些黑影。

那是什麼?是一些活動的人?

重大發現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羅斯軍營地緊張起來,戰士們紛紛起身,他們多是以為法蘭克人吃了豹子膽敢發動渡河突襲,先不談這有否可能,既然同伴都緊急帶著武器聚集,自己也跟著衝吧。

藍狐被戰爭警報吵醒,他也顧不得荒謬與否,帳篷外愈發聒噪真像是法蘭克騎兵發動了劫營。

“是敵襲嗎?迎戰!都迎戰!快穿甲!”

羅斯軍顯然過於精神緊張,這倒是有一個好,當戰士們陸續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絕大多數戰士已經將甲衣披上頭盔戴好,更有甚者急忙吃了點乾硬的麥餅和魚乾,稍微補充了體力。

戰士們自發的逐漸向兩營地北方移動,僅僅是為了看清那些人影的作為。

河對岸的開闊地,一麵十字旗成為最顯著的特征。

不明就裡的羅斯軍戰士隔河相望,漸漸看出了名堂。期初他們確有看戲的意思,隨著發覺有人被捆在像是木樁之上,大家還在滴咕那些法蘭克人究竟在搞什麼,明眼人赫然意識到——被捆著的金發之人身上都有刺青。

糟了!是我們的人!恐怕就是被俘的梅拉倫人。

剛從亞琛返程的羅斯軍隊梅拉倫的個彆戰士並不熟,非得是聞訊而來的比約恩親自帶著成功撤離的部下抵達河邊一探究竟,這才認出來被捆起來看似充當為祭品的人就是自己的部下。

“可惡,難道把我的戰士當祭品?你們法蘭克也懂人祭?”

平心而論,雖說各路維京部族都沒有明文反對人祭,這種極端的祭祀活動首先也是選奴隸為人牲,使用人祭也必須是配合重大事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