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名騎士有意分享這一戰果，至於比如此大敵被何人直接殺死不得而知。</p>
刻著阿達爾伯特家長的劍就插在起屍體旁，精美的金紋寶石腰帶無人敢動，恰是這些物件證明了屍體身份。</p>
歸來的路德維希帶著得勝騎兵晃晃悠悠歸來，戰士人馬俱疲急需好好休息，精神卻極為亢奮。</p>
他有意去被占領的市鎮看看，卻被部下告知薩克森人被逼地占領了那裡。</p>
“貪婪的家夥……”路德維希攥緊拳頭，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哪怕自己現在過去，他已經能估測柳多夫會說什麼。</p>
最大的好消息莫過於阿達爾伯特本人的屍體找到了，喜訊瞬間衝澹不悅。</p>
“好！讓我們來看看那個狂妄的家夥是怎樣的終局。誰殺了他？我要給予他賞賜！”</p>
篝火照在阿達爾伯特鮮血流儘的屍身，眾多騎士赫赫威武地站在其身邊，先到自己君主大駕光臨紛紛半跪行禮。</p>
“誰殺了他？”</p>
眾騎士麵麵相覷。</p>
“好吧！那就是所有人都有功！所有騎士賞銀一百磅！”</p>
興奮的路德維希隻是隨口一說，至於他是否、何時、以怎樣方式落實無人關心。</p>
他的想法很簡單，得勝後定然要賞賜，自己遠征至此不可能立刻從故鄉拿出現成的金銀立刻發放。</p>
他依舊想到了斯特拉斯堡，那做富裕的城市必須為最終戰敗為勝利者支付巨額賠償。</p>
形容城市之富謂之為“有一座金山”，斯特拉斯堡就是如此，隻要搜刮全城金銀器具與錢幣，完全能堆起超過一人高的巨大金山。</p>
他不覺得自己墮落成了沉迷於搶掠的匪徒，搶掠是維持大軍戰鬥力的必要之惡，也必須落實自己對大封臣的許諾。</p>
一如他默許了薩克森人與圖林根人對大量敵人輜重的占有，如此作為的好處立刻在第二天體現。</p>
三位大貴族齊聚在許澤豪森村鎮，趾高氣昂的路德維希走入一間被打掃乾淨的民房。</p>
他一身甲胃走路冬冬響，隨手抓來一把木凳子坐下，掃一眼兩位笑嘻嘻的大貴族。</p>
他開門見山：“滿意了嗎？梅茨人的物資都是你們的！本王不追究。”</p>
“哦！那就太謝謝了。”柳多夫自是當仁不讓：“但這不算你過去的許諾。”</p>
“對。”塔庫爾夫立刻補充：“糧食與銀幣我依舊要，我會繼續為你作戰。”</p>
再看塔庫爾夫，路德維希滿腦子都是他在戰場上如小醜般的表演。</p>
“可以，我的許諾都會落實！但……”他頓了頓氣：“一切財富都在斯特拉斯堡。我不會再在這裡磨蹭，至多給你們今天白晝時間將己方屍體掩埋，至於敵人屍體就爛在這裡，哪怕未來無窮儘的臭氣汙染凱澤斯勞滕。”</p>
兩位貴族一怔。</p>
“你的意思是，我們甚至不休息一下就繼續下一戰？”柳多夫瞪大眼睛。</p>
“不錯！”路德維希輕撫自己的劍，“阿達爾伯特已經死了，拿騷軍想必也攻到了梅茨城。我軍已經毀滅梅茨伯爵家族，梅茨再不是威脅，如有可能本王未來可以扶持一個新的。”</p>
他故意這麼說，又以眼神像是做出暗示。</p>
一切都在不言中，兩位貴族互相看看一樣心照不宣。</p>
柳多夫輕輕咳嗽：“你打算怎樣處理阿達爾伯特的屍體？”</p>
“就地掩埋，至少這個男人值得。”</p>
“還以為你會將之斬首，把頭顱送給洛泰爾做大禮。”</p>
“不必。”路德維希擺擺手，“佩劍以腰帶已經在我手裡，屆時……”</p>
“所以……我軍明日就開拔？”柳多夫不想再廢話，尖銳問道。</p>
“對！我軍必須迅速。我軍的兵力損失並不嚴重，不過可能兵力仍舊不夠。倘若拿騷的那群羅斯人可以立刻助我，今年攻陷斯特拉斯堡的勝算就大很多。”他依舊樂觀，就是這番話語有所暗示，所謂巴伐利亞軍的損失有隱憂。</p>
但他還想到一種可能性：“我們要過境布裡斯高。當地男爵已經被我們殺了，大量騎士也死亡。我會從當地強製征召大量民兵，會將路過村鎮所有成年男子帶走。”</p>
“可是……”柳多夫質問，“你真的指望那邊的農民為你而戰？”</p>
“可以。任何為我而戰的農民全家免除一切債務，戰後我還要帶著他們去本王的巴伐利亞。”</p>
“簡直是劫掠人口。”</p>
“不！恰恰宣示本王的仁慈。而且很公平。”</p>
其實這事柳多夫也沒資格做任何質疑，恰恰是他堂堂薩克森公爵也在用肮臟手段得到人口——從丹麥海盜手裡，以仁慈之名收購從不列顛的薩克森人王國抓到的戰俘。</p>
於是，阿達爾伯特本人連帶他兒子的屍首，被掩埋在勞特河邊。</p>
全軍再度集結，所有傷兵就安置在凱澤斯勞滕城裡，路德維希留下一批物資，這些傷兵被要求默默養傷，同時鎮守這座城。</p>
進軍的大軍縮減到僅有兩萬五千人規模，他們全體無傷，士兵依舊保持著戰鬥力，因所有人多多少少得了戰利品，攜兩場大勝之餘威衝入布裡斯高男爵領。</p>
騎兵開路到處抓人，路德維希就以強製手段，令戰士將看到的男子儘數抓獲！哪怕是剛剛長胡子的少年與花白胡須的老者。</p>
所謂許諾的解除所有債務哪裡有太大的吸引力？普通農民剛剛收完麥子，大量的燕麥還需用連枷夯大脫殼。</p>
精壯勞動力儘被帶走，連帶著關鍵的農具。倘若農民大量戰死，本地失去的不僅僅是勞動力，還有明年春耕的生產資料。路德維希隻要勝利，他才不管過境之地民眾之死活。</p>
全軍從施瓦布呂肯(雙橋鎮)通過薩爾河，這座關鍵市鎮的所有男性居民全部編入軍隊。</p>
一支多達五千人的哭哭啼啼的農民兵大軍突然出現，他們被驅趕著隨軍奔向北孚日山，奔向翻越大山的梅茨–斯特拉斯堡大道。</p>
帶著輜重的大軍終於經曆了一場降雨，他們就在陰鬱的雨水中依舊根據路德維希的強令繼續在山穀中推進。</p>
“不得磨蹭！通過山口，前方就是整個阿爾薩斯！就是富裕的斯特拉斯堡，所有戰士都能獲得財富！”</p>
其實路德維希也被初秋的雨凍得犯哆嗦，他更知現在唯有急促走動才能保持溫暖。</p>
又膨脹回三萬人的大軍正被降雨不斷削弱實力，不過洛泰爾和他駐紮的大軍根本想不到，北孚日山裡彎折的大道一支大軍在冒雨前進。</p>
路德維希給予全軍最務實的說法，軍隊不可能翻山之後就馬不停蹄直奔最終目標。大軍急需修正，而且軍隊人數還需要進一步膨脹。</p>
“翻山之後奪下薩維爾納！我們在那裡紮營，等我軍休整完畢與敵決戰。今年全軍在斯特拉斯堡過冬！”</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