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 挑釁戰(1 / 2)

斯摩棱斯克軍隊在震天呐喊中向著維捷布斯克堡壘衝去,他們氣勢如虹,加之衣著厚實的毛皮衣服,活像是難以計數的熊群集體行動。

一根根矛麵向堡壘,持弓的獵戶緊跟矛兵身後。

他們並非亂衝一氣,攻擊的矛頭直指外城東門吊橋處,哪怕那吊橋已經被拉起。

隻有老戰士麵對如此衝擊才能臨危不懼,守軍戰士們很多瑟瑟發抖,他們左臂捆好圓盾,右手握著劍與斧,大量站在木門之後在不安中左顧右看。

唯有最勇敢的三十餘人站在簡易腳手架處,也唯有他們端著十字弓與反曲弓。

老頭子耶靈格並沒有屈從於自己的衰老,一頭金發雖已變得灰白,今日的他披上鎖子甲、頭戴蝴蝶眼罩盔,親自端著的十字弓站在高處,半掩著身子觀摩敵人動向。

維捷布斯克僅修造了兩個門,即東門與北門。

如此造門本就是為了配合防禦需要,隻是誰都沒想到,大夥兒兩個月前還在奮力鋤大地挖溝蓋牆,現在就派上用上。

每人希望戰鬥爆發,至少不是現在爆發。

雙方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作戰即將開始。

“穩住,把他們放近了再射擊。”老頭子以雄渾的嗓子呐喊,眾戰士默契得基本完全掩飾自己的存在。

似乎,僅有幾個反光的腦袋在城牆上晃蕩。

進攻的斯摩棱斯克軍根本無暇顧及、乃至根本沒有發現,眾戰士一直隨大流,距離衝擊護城的水溝幾

乎僅有一步之遙。

“就是現在!”

藏匿許久的耶靈格突然戰神附體,他公然站起身,端著十字弓隨機盯著一個目標輕輕扣動了扳機。

弓臂就是一張進口草原的筋角複合弓,發射強勁的破甲箭,輕易便鑿破了那些精銳士兵的皮甲。

一輪射擊,就有十多人跌倒。

固然有人看到了同伴突然摔倒,看到了箭矢飛射,可他們已經摸到了灌了水的壕溝,完全來不及驚呼也來不及思考,完全為怒氣與激動感染,不過礙於現實他們止步於壕溝不知所措。

他們在壕溝邊叫罵,那些不慎被後麵同伴擠到水中的士兵,在訝異中接過同伴遞來的矛被濕濕漉漉地拖回岸上。

此刻,射擊一輪的耶靈格麻利得背靠木牆坐下來,雙腳踏張弓臂,一記奮力拉伸完成上弦,第二支箭迅速裝填。

城牆外水溝邊已經是人擠人人挨人,斯摩棱斯克的戰士都壓在這裡,麵對水溝一時不知所措。

城牆上忽然有人探出身子,隻是現身一瞬就縮了回去,飛射而來的箭矢就造成了新的傷亡。

耶靈格蒼老的臉露出輕輕笑意,他又坐了回去,對著旁邊的同伴們擠眉弄眼:“他們是一群蠢材,可能都不會遊泳。我們自由射擊,慢慢消耗他們……”

“老大,他們真的不會反擊?”有戰士回以質問。

“隨便他們反擊,我們射擊就是了。”

堡壘的箭矢儲備較為充足,乃至還有扭力彈弓這種

強勁武器。

耶靈格再度現身,他甚至不必仔細瞄準,端著十字弓對著人群射擊幾乎必然造成殺傷。

遂在攻方的視角看來,那本該是最薄弱的城門出,可惡的羅斯人如土撥鼠般突然從地洞鑽出又縮回去,使用奇怪的工具發射箭矢,更恐怖的是大家苦心準備的皮甲居然毫無用處。

攻方開始主動退卻,強勁的氣勢為壕溝與神出鬼沒的箭矢快速消磨。

羅斯人的旗幟依舊飄揚,它的存在就是十足的嘲諷,仿佛無形訴說:“我們就在這裡,有本事攻下這座城。”

騎著馬的瓦季姆完全沒想到作戰能打成這個樣子,自己的精銳戰士在損失。

不!他們已經開始退卻了。

士兵將盾舉過頭頂,另一手握緊矛,咬緊牙關中緩步後退,也不忘趁機抓住中箭的同伴撤離。

精銳戰士在撤,來自各村莊的部族戰士就更要後撤。

不可思議的是斯摩棱斯克軍大有潰退之勢。

“老大,敵人這是要逃嗎?他們都在退卻。”

有戰士扭過頭猙獰著臉聞訊耶靈格。

老頭子探出頭瞄一眼:“小子,你打算如何?”

“嘿嘿。也許我們可以出點人乘勝追擊一下,老是守在這裡可不是咱們的作風。奧丁!需要血祭!”

“不行。”耶靈格斷然回絕:“公爵的命令是我們鎮守維捷布斯克。”

“可是,公爵也沒有讓我們憋屈得一味防守。敵人就是一群蠢貨,我們為何不能追擊?他們就

要脫離射程了。”

的確,即便耶靈格的年輕已經使得他足夠保守,做了一輩子勇士能被後備暗諷為“有些懦弱”,自己的靈魂可是受不了此等質疑。

敵人的確在集體撤退,搞不好今日的戰鬥就是一場鬨劇。

他想到了敵人或有陰謀,所謂引誘大夥兒出城作戰,靠著人數優勢把大夥兒殲滅。

“老大!我們就衝一次吧。”那年輕人再大吼道,麵色上的確像是急了眼。

“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敢。但我不想做懦夫,不想站在這裡繼續射擊鬆鼠。”

“可你衝出去是為了乾什麼,我們就二百個兄弟,就指望我們二百人把他們全部殺死?!”

“至少,抓幾個俘虜。至少我們要知道他們的身份。”說話的年輕人索性不和老頭子廢話,他抓著十字弓對著城門裡平地處高度戒備的戰士們:“兄弟們,敵人居然被我們擊退了。我要出去看砍死幾個傻瓜血祭奧丁,有敢和我一起衝的嗎?”

敵人居然在潰逃?站在城牆裡的人們完全不知外麵的狀況。

年輕人名叫卡爾ddot;埃裡克鬆,就如很多平凡北歐人一樣,他的名字過於普通。除非能做出一些事,在親朋中喜得一個霸氣一點的綽號。

829年,卡爾隻是個逃難的小男孩,一度被耶爾馬倫人收養,當奧斯塔拉公國恢複自然帶著養父母家庭,靠著這份關係回到奧斯塔拉,也就跟著羅斯人過上了更安定的生

活,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像他這種人實在是奧斯塔拉公國極為罕見的原始族人,妻兒留在安全後方,他就是要留在公國最前線立功。

有的人,天生想要做冒險家、想要做殺敵無數的狂戰士。

奧斯塔拉的卡爾ddot;埃裡克鬆就是這種人。

一些人被他說動,見得這年輕人奮力跳下腳手架,把十字弓扔給朋友,接著拔出佩劍。

他站在人群裡擺出一副輕浮姿態:“彆聽老頭子的廢話。現在正是立功時刻,血祭奧丁就在今天。來十幾個兄弟,我們出去至少抓幾個俘虜,至少知道是否是斯摩棱斯克人在打我們。”

前麵的說法有些虛,後者實在務實。

眼看著卡爾那小子大有繼續煽動冒險的趨勢,倘若大夥兒都被說動嗷嗷叫地棄城主動進攻,那就太糟糕了。

“都閉嘴吧!”老頭子耶靈格也跳下來,一句話鎮住所有人。

猶豫半晌,年輕的卡爾不屑反問:“老叔,你已經太老了,機會就在眼前,年輕人當立功。”

“立功!你就去立功吧!”老頭子冷不丁給了卡爾一拳,弄得後者後退一步麵露憤怒。

“小子,你生氣?!那就把怒氣對準敵人把。來人呐!”耶靈格一聲吼:“把酒搬出來。我不是祭司,沒法給你們弄神奇湯羹,你們要做狂戰士我攔不住你們這群瘋子,那就喝了酒對著敵人撒氣吧。”

這下卡爾也不廢話了,笑嘻嘻地敲打胸膛,發

誓給敵人好看。

沒有烈酒倒是又一批麥酒和蜂蜜就,兩摻的酒液倒在木碗,三十名戰士聚在一起痛飲美酒。

他們無論出身如何,北歐血統極為濃鬱,彼此說著諾斯語,打扮得正是斯摩棱斯克人眼裡瓦良格戰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