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連日的跋涉，卡爾埃裡克鬆想要在大盧基城好好休息一番，得到的僅僅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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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睡一夜”的許可。現在的他身份極為特殊，絕非此人是老奧斯塔拉部族後裔，而是他作為維捷布斯克堡壘狂奔而來的使者存在本身就是證據，他必須作為戰爭的見證人親自向留裡克本人彙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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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女公爵卡洛塔的安排。戰爭在意想不到的時間爆發，卡洛塔毫無準備不說，現在連快速動員軍隊反製的先決條件也不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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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堡壘被刻意加強防禦，夏季的顧慮居然成了真。隻要耶靈格不會腦子發熱擅自出擊，堡壘一定能守到明年春天。但是，如果斯摩棱斯克人覺得攻擊堡壘力不從心了，是否會攻擊我的波洛茨克？那些農民和斯摩棱斯克人並無矛盾，搞不好他們會舉族投了那個瓦季姆再合力攻擊我的新波洛茨克堡壘。若是波洛茨克農民拒絕於那些人合流，是否會遭遇報複？瓦季姆一定會為了他的軍隊繼續戰鬥，把波洛茨克人的糧食洗劫。就算事後波洛茨克人依舊忠誠於我，在耗損大量種糧後，我明年如何從他們手裡榨取麥子？”卡洛塔不得不思考很多，她無比希望身邊有一兩位充滿智慧的參謀，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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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時間還站在我這裡，隻要騎兵速度足夠快，一切都會好起來。而且當天氣寒冷……或許戰爭會對我有利。”悲觀將會立刻挫傷士氣，卡洛塔故作樂觀，連夜便集結大盧基城的精乾之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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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裡，北風吹得火把烈焰劇烈震顫，好似一不留神就能燒傷戰士的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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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餘名精銳士兵緊急集合，他們中除了少數年紀大一些的老兵外，儘是十三四歲的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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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少年，生活好起來後即便是普通斯拉夫男孩也吃到更多食物，在生長發育的關鍵期吃得很多又勤於體能運動，乃至是長劍淋血的戰爭，蘊含在基因深處的力量迸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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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十四歲的斯拉夫少年就已經達到了其生父身高，且仍有繼續長高的趨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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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真正的北歐移民之後，他們已經成長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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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肌肉的壯漢”。年輕的麵孔寫滿剛毅，整個大盧基成都獲悉了南方堡壘遭遇的危機，也紛紛明白自己在危機中將處於何等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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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局勢很緊張，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都有義務出戰，卻沒人緊張，隻因在長期的軍事屯墾生活中他們已經無懼戰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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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那些客居的獵人也翹首以盼全新的戰鬥，畢竟這是瞬間改善自己與家人生活狀況的機會，並慶幸於自己處在南方定居點大盧基有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先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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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塔審視每一張臉，簡述一番自己獲悉的詳情，再告知他們自己的決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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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在第二天，當天空開始降下雪子之際，一支小規模的騎兵隊完成集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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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不披甲，所有人換上厚實皮衣，頭盔更是換上了能護住整張臉的翻皮縫製的烏山卡特色皮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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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皮帽上縫上金屬帽徽或是一塊琥珀更顯出戲，卡洛塔沒有這麼做，留裡克雖曾動了心思，到現在也沒這麼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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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馬已經自然換上它們的冬裝，脖頸的鬃毛明顯邊長，全身毛發也變得厚實，顯得這類馬兒比實際情況看起來更龐大，自然騎在這樣的馬背上撫摸鬃毛倍感舒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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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到現在留裡克也不知道自己事實的二兒子卡爾，已經被其母親安排了一門親事，未婚的兒媳婦舊波洛茨克首領之孫女索爾金娜，卡洛塔有意安排此女覲見國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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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高低也是個公主，也是被故意保留下來的波洛茨克唯一的最高貴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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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上厚實皮衣，穿戴帽子首套，還以麻布圍巾裹住臉，唯獨露出一雙湛藍雙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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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的情況要好一些，他學著父親的模樣蓄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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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馬尾”，雖戴好了帽子，金發刻意露在身外。卡爾與索爾金娜共騎一批訓好的溫順馬兒，韁繩則連在另一位佩切涅格人騎兵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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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塔親自騎乘，卡爾埃裡克鬆與另外兩位了勞苦功高的夥計被要求伴行女公爵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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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一片，北風吹得雪子打得臉生疼。就是在這種惡劣條件下，為穩妥起見放棄順流航行，合計五十騎開始北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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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當開始降下雪子，距離真正降雪隻是短時間的事。他們在上午吃了頓好，連站嗎也故意為了多放鹽巴的煮熟燕麥，人與馬的綜合狀態很不錯，實在適合快速推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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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兩馬，為了快速抵達諾夫哥羅德，卡洛塔已經下了本錢。就在這天下午，糟糕的風終於弱下來，另一份糟糕事已然降臨——降雪開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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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裡馬蹄疾，騎兵隊不敢喘息，甚至大家都感覺到公爵大人在虐待馬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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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爾努力攥緊韁繩，索爾金娜就努力抱緊小卡爾的腰。兩個孩子不由得壓低身子，彼此還用繩索互相捆紮，生怕因馬兒疾馳的震顫跌落受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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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這麼快……是否傷害馬力？！我來時都不敢這麼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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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卡洛塔憤而扭頭瞪了卡爾埃裡克鬆一眼:“所以你到大盧基之前還浪費是一些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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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儘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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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應該快一些的，現在我必須彌補掉損失的時間。嘿哈！”罷了她雙腳猛夾馬腹，配著一聲吼後，坐騎速度明顯更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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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盔甲頭盔，僅有護身的佩劍，所攜帶的乾糧也不多。一人兩馬的騎兵隊正在衝擊所謂草原騎兵的單日狂奔極限，於是有馬兒被活活累死也成為一種必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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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南方告急、大惡人瓦季姆強勢現身，不敢再磨蹭的卡洛塔隻好出此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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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犯不著如此著急，實在因為她還有另一番顧慮——倘若小雪逐漸變成暴風雪，軍隊盯著暴風雪在曠野行軍，必將連人帶馬全部凍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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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在第三天的天黑之前回到新奧斯塔拉！”這是卡洛塔給予部下們的響亮口號，她也真切落實這番決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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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們就在哨站斯納庫爾過夜。女公爵的出現令忙於應對過冬的哨站守軍大吃一驚，同樣吃驚也是一路狂奔的兄弟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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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行軍就有戰馬累死於中途是個悲劇，能抵達這座哨站則是奇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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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已經抵達洛瓦季河的下遊大拐彎處。在休息一夜後，馬隊踏足覆雪之路繼續他們的狂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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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昨日有所不同的是，對雪地行軍有所準備的騎兵戰士們紛紛從各自木盒、布袋裡拿出自己的木框墨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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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便的橡木支架快速拚裝，它雖降低了一些光線，卻切實保護了自己的雙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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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雪花已經變得過於密集了。這一天他們在哨所米爾舒姆過夜。不可能有兩次行軍的軍事奇跡，因為作為代價卡洛塔已經合計損失了十匹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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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並非所有買來的、配育而來的突厥馬個體都是最好乘騎馬，這場寒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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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拉力行軍”對戰馬是巨大考驗。畢竟草原人非必要可不會冒著遭遇暴風雪的風險在戶外騎馬亂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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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羅斯人與奧斯塔拉人有反其道而為的冬季生活。何為冬季狩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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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一群勇士無懼暴風雪去在嚴冬獵獲大獸，隻因他們計算了風險與收益後認為可以去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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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塔非但不覺得危險，也確信當自己的丈夫留裡克獲悉南方災禍後，定然在暴怒中冒著風雪南下作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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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的強令下，第三天即將天黑之際，再在摘下墨鏡後，眯著眼的卡洛塔努力辨彆被霧雪模糊掉的黑影，確信那就是新奧斯塔拉城特彆建設的城門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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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騎兵隊的馬蹄所踐踏的河畔地域，的確是她本人下令製造的堅硬夯土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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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塔拉城已經到了！兄弟們，我們回家！”她尖銳高亢的聲音引得大家振奮，在損失一些戰馬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