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章 兩位老人與一群男孩(2 / 2)

“是戰爭。你恨不得手刃的敵人出現了。你的敵人下向我進攻!”

“啊?”留裡克腦子稍稍有些懵,

“莫非是斯摩棱斯克人?”

“是瓦季姆!就是那個逃亡的瓦季姆啊!”一個名字足夠振聾發聵。瓦季姆!

聽得這個詞足夠留裡克繃直了身子如一顆鬆樹。他稍稍猶豫了一番,不禁攥緊了拳頭。

留裡克沒有再廢話,首先是吩咐部下繼續訓練外,狠狠親了一下卡洛塔的額頭,

“走。任何的事去宮殿詳談。”罷了,他再給依舊騎馬的事實二兒子卡爾一個眼色,隨口吩咐:“卡爾,現在跟我走。正好去看看你的爺爺奶奶。”由厚重木牆包裹著的諾夫哥羅德,城市圍牆一直在加固中。

由於奧涅加湖畔的采石場不斷擴大石料輸送,諾夫哥羅德城內所有建築也開始了緩慢的替換。

石料、粘土燒磚、原始水泥構築的新建築終將替換舊的純木建築,而這注定是一個極為緩慢的過程,哪怕今年新發現的德米揚斯克的石礦將在未來輸送石料,並不能加快這一進度。

這並非什麼大問題,住慣了厚重木建築的留裡克早就習慣,平日裡隻要注意防火就好了。

十多年前由老奧托親自為留裡克選取的奴仆,而今紛紛為人母。諾夫哥羅德崛起於白樹莊園之上,她們就來自這裡,而今回到了故鄉定居。

再與她們發生關係可謂留裡克生活中的一種調劑,令其生育更多的孩子,孩子長大後再分封外地為王國開疆拓土。

奈何她們是級彆最低的妻妾,生育的子嗣也隻能做下級貴族。真正尊貴的隻有少數極為妻妾以及其生育的孩子們。

最為尊貴者莫過於王後斯維特蘭娜,現在她又起了孕吐,身體也逐漸開始了異樣。

王室不斷添丁是好事,留裡克現在也管不著這群崽子們不算增值的後裔是否能打得一個頭破血流,那都是遙遠未來的、甚至自己也無法管控的事了。

妻妾們生育的全都是男孩,民間遂有鋪天蓋地的說法,流傳最廣的說法隻有一個——諸神賜予留裡克的家族儘為男性戰士。

被奧丁祝福之人後裔儘是男孩理所當然!至於大祭司維利亞為國王生育了大女兒,恰恰證明了這種說法的正確是,因為基於傳統,羅斯的大祭司理所當然是女性。

同父異母的兄弟們聚在一起,他們多數快到兩周歲,一個二個都會走路、會說簡單的語句,開始能向他人表達一些自己的主張。

在這裡,年齡最大的是事實上的三兒子奧列格,其次是老四、嫡長子的奧斯本。

這兩兄弟年齡差彆很小,自然也與另外十個兄弟差異也不大。男孩們充滿活力,就在這宮殿中整天做著危險遊戲。

因為摔傷了嚎啕大哭也缺人去照顧,小男孩基本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繼續著危險遊戲。

莫看很多孩子還不到兩歲,羅斯的宮廷教育已經在教他們如何做戰士了。

或許拿著木棍互相打鬥就是男性的本能,男孩們做得最多的遊戲,就是邁著踉蹌的木筏,以木棍做刀劍分組互相打鬥。

他們充滿了朝氣猶如初升的太陽,而目睹這一切的形如枯槁的老奧托,那渾濁的眼睛不禁落下淚水。

因為,天天沉迷於大亂鬥的

“小不點們”全都是自己的孫子。

“唉,願奧丁再賜我十年壽命,我就能看著你們成為真男人。”羅斯王國基於傳統,男子在度過人生中地十二個光明節就是成年男人,就有義務拿起武器與敵人作戰。

十年之後,眼前的全部孫子皆以成年,而嫡長子、儲君奧斯本到時候應該也長了一臉細密胡須了,說不定還娶了媳婦有了孩子。

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有數,能活到現在奧托深刻覺得就是奧丁的賞賜。現在真是活一天算一天,他也完全獲悉留裡克這小子打算明年禦駕親征深度參與法蘭克內戰。

“我的一生還沒有去過法蘭克。而你!那些法蘭克的王者都被他踏在腳下。可憐的我已經老得不能走路。”如果自己死了這麼辦?

尤其是如果自己在明年病故,留裡克恰是在法蘭克作戰,那是何其的悲哀?

就埋在都城的公墓吧!作為羅斯王國的太上國王,奧托能猜到一場國葬後自己會在豪華陵墓中安息。

這無可厚非,關鍵在於奧托憋著一口氣,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擊敗那個法蘭克的洛泰爾。

羅斯將迎來無上的光榮!奧托就是因為年輕時過度透支了身體,都快六十歲了還敢於拖曳在雪橇在極寒中做冬季狩獵。

他本沒想著自己能長壽,不曾想現在已經不可思議活到了七十歲。不同於奧托,羅斯太後尼雅,兩人結婚之際尼雅遠比奧托年輕。

部族裡最漂亮的少女作為競選首領之比武的額外獎勵,使得那場羅斯部族最後一屆的

“比武”劃上了獨特的終局。而今尼雅也六十歲了,她的綜合狀況要好很多。

很多人說這位老太太會如故去的大祭司維利亞一樣也活到八十歲。但尼雅一輩子隻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女人,經曆過喪子之痛,而今又麵臨著鋪天蓋地的孫輩。

金發熬成了青絲,一個又一個男孩奶裡奶氣地叫自己奶奶,幸福是真的幸福,就是有些過了頭。

她隻是平靜得安詳晚年,一生對部族政事不關心,而今麵對更龐大的羅斯王國就更不在意了。

她目前隻在意幾件事,譬如遠去遙遠南部法蘭克、可憐的大孫子雷格拉夫,遠征法蘭克都城的大侄孫阿斯卡德,以及帶著孩子在南方開疆拓土的養女卡洛塔。

她樸素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們一切平安,也期待他們在海外闖出一片天,就在這種略為矛盾的心態中生活了六十年。

老夫老妻仿佛是這個新時代的客人,一切都變了,羅斯已經不是記憶裡的羅斯。

而這一切本就是羅斯的選擇。當七十年前的那一屆首領帶著船隊浩浩蕩蕩抵達伊爾門湖地區索貢,現在這片湖區已經是羅斯人的家……